路涯驚得反復(fù)看了好幾遍后面那串零之間有沒有小數(shù)點,這才確認(rèn)自己沒看錯。
“湖底”似乎并不驚訝:“先別出手,多掛幾天,價格還會漲?!?p> 路涯激動了一分鐘,看著眼前簡陋的出租房,忽然冷靜了下來。
價格再高又怎么樣?是山海貝又不是人民幣。雖然說山海貝是靈術(shù)師們的通用貨幣,但是交房租說到底還是得靠自己搬磚。
他有些意興闌珊地把《靈術(shù)師入門》放進抽屜,準(zhǔn)備今天早點休息了,明天又是搬磚的一天。
而此刻在路涯工作的餐館里,老板張福華正在后廚,拿著個計算器清點一天的收支。
外面只剩下一兩個客人,幾個服務(wù)員坐在里面玩手機聊天,一旁的廚師則不緊不慢地準(zhǔn)備著第二天的食材。儼然已經(jīng)是一副懶散疲倦、準(zhǔn)備收工的氣氛了。
張福華是個有些禿頂?shù)闹心耆?,身材中等,或許因為常年見誰都堆著笑,眼角的魚尾紋深得可以夾死蒼蠅。他是個落伍的人,即便現(xiàn)在手機上早就有了計算器的功能,他也只習(xí)慣用這種老式的計算器。
他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著老式計算器上的按鍵,聽著計算器上的語音機械地報數(shù),忽然,他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福華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顯示的名字,整個人臉色忽然一變。他匆匆忙忙從餐館后面走了出去,找了個僻靜的拐角處,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起電話:“李少,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
手機那頭傳來了一個懶洋洋又傲慢的聲音:“張老板。”
“哎喲,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您叫我老張就可以了?!睆埜HA連忙道,明明對方壓根就看不到,他還是對著個手機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之前來的時候,你說那個路涯請假了,明天才來是么?”
張福華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沒錯,他明天就回來了。”
“那好,明天我再來一趟?!?p> “這……”張福華心中暗暗叫苦。
“怎么?不歡迎我?”
張福華當(dāng)即賠笑道:“這怎么可能呢?歡迎,當(dāng)然歡迎!”
對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語氣一寒:“你要是敢誆我……”
張福華忙不迭地說道:“這我怎么敢呢?明天!明天他絕對會來上班!”
對方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張福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苦著臉回到了餐館里。
他這個餐館經(jīng)過這些年的苦心經(jīng)營,總算是小有起色。他在別人的眼里,雖然不是什么有錢人,不過也算是個收入穩(wěn)定、生活滋潤的小老板。
可說到底,他做的還是小本生意,掙的是辛苦錢。菜價漲一毛就夠他喝一壺,菜價漲一塊他就可以去跳樓,哪兒得罪得起李家少爺這尊大佛啊!
他想了想,取出鑰匙打開抽屜,拿出員工資料。隨即又坐下來,拿起計算器開始算起來。
這個路涯平時倒是不招風(fēng),不過看他那個樣子,自己就早該料到他是個愛惹事的,自己當(dāng)初就不該招了這么個人,張福華滿心郁悶地想道。
也不知道路涯是怎么得罪了李少,不過他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反正就是個打雜跑腿的,這種人分分鐘就能再招一個。張福華心道,明天等路涯一來,就跟他把錢結(jié)了,趕緊打發(fā)走了吧。
另一邊,李懷銘掛掉電話,懶洋洋地把手機往沙發(fā)上一扔,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他那天被路涯打暈,醒來就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路涯參加了那天酒店頂層餐廳的聚會,更不知道那是靈術(shù)師的聚會。
他后來聽他女朋友的描述,也只道是酒店的保安把人送了醫(yī)院,后面的事她也不知道。他只當(dāng)是酒店為了避免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
李懷銘心中不由得鄙夷,還當(dāng)這酒店名聲有多好呢,搞了半天只是大家吃了虧也不敢聲張而已。不過這家酒店背景深,他摸不清底細,也不好貿(mào)然去找酒店的麻煩。
但是路涯就不一樣了。何況他之前還來送過外賣,順著店家的地址找過去,一找一個準(zhǔn)。為了以防萬一,李懷銘還專程確認(rèn)了一下附近幾個靈術(shù)師家族的新人,確定沒有路涯這么一號人,這才放心地上門去找麻煩。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有些不耐煩地揮開身旁女孩纏上來的手臂,眼神陰冷地注視著透明酒杯里搖晃的酒液,冷冷一笑。
不過一個學(xué)了幾天靈術(shù)的臭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