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頭是發(fā)生在20世紀的90年代末。

　　“盼盼，今天晌午我在地中澆水，需要晚些時間回家，等一下起來記得把牛喂了?！蹦赣H一臉平靜的說道，“煮上稀飯，記得把饅頭熱一下，中午如果我回來晚了，記得把上學時把牛喂了?！?p>　　“恩，知道了?！蔽胰嗔巳嘌劬?，看了看窗外，天還沒有亮，此時已經可以聽到遠處公雞充滿氣勢打鳴的喔喔聲，九月的天氣還顯得格外炎熱，咯吱咯吱的電扇響了一宿，此時完全公雞聲代替了。

　　“飯已經做好了，起來吃飯后上學記得鎖門”母親走到床頭補充道，話說的不是很清楚，估計咀嚼的飯還沒有咽下。不久傳來了哐當大聲音，透過窗外微微的月光，時間正好五點鐘，離上學還有一段時間，然后又睡下了。

　　沒過多久，外面?zhèn)鱽硪魂囘旬數(shù)穆曧?，大門被打開了，應該是父親回來吃飯了，此時天已微亮，應該有六點半了，按之前的情況，現(xiàn)在正好是起床的時候，此時父親回來了，自己也就裝作睡著的樣子。隨后只聽到砰的一聲，紗窗彈簧門發(fā)出了聲音，瞇著眼睛正好看到父親在吃飯，此時心理砰砰的跳，

　　“盼盼，盼盼，還不起床，起來吃飯去上學了”記得從父親進門到現(xiàn)在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我裝作剛睡醒的樣子，睜開了雙眼，沒有去直視父親，而是看向了桌子上的飯，到現(xiàn)在為止，我仍不記得父親三十左右時的樣子，并沒有直視過父親的面孔，而且父親比大他十歲的哥哥還蒼老了許多，記得在胡同和小孩閑玩，大人們說上次被他人誤認為我父親是我伯父的哥哥的事情，直到后來長大才真的理解這個事情，

　　“恩”我回了一聲，并且故意動作緩慢的穿衣服，仿佛在期盼著父親抓緊去農田耕作。父親很快就吃飽了，此時他打開了電視，看起了早間新聞，期望落空了，只好就此作罷，迅速起床，洗臉，吃飯，做完這些事情已經七點十分，然后準備收拾碗筷，掃地，期間和父親也一句話沒有說，然后去喂了牛，就匆匆出門走著上學了。

　　當時村里的小學離我家離的不遠，走走停停大約二十分鐘就可以到，路途中會有很多坑。

　　“王谷易，上來把這個題做了”

　　這是我三年的數(shù)學老師，也是我們的班主任，家就住在隔壁村，姓李，一個很嚴格的教師，記得二年級的時候，因為一個同學遲到，被在外面罰站，可是并沒有老實的站在那里，還在和另外一個同學交頭接耳，開老師玩笑，說老師老師老老師，逮住老師炒炒吃，于是就被打了，現(xiàn)在依稀記得，他臉上那五個黑手印，當時我同學家長來了，不知道最后怎么解決。

　　每次被他點名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就在前不久交的作業(yè)中，自己的名字寫錯了，被懲罰要求在教室走一圈，每個人都可以用腳踹，只記得當時走的很慢，可很快就走完了教室。

　　走到講臺的黑板上，看著面前的題目，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說了一句不會，毫無意外，在屋檐外太陽下面，曬了一節(jié)課。

　　“今天中午作業(yè)沒有，大家吃完飯去自愿去我家把玉米皮剝一下，十二點四十大家到，越早越好，到時候會點名。”此時我心里也格外的開心，幫助老師是莫大的榮譽，這樣老師收了我們的恩惠，也就不會那么嚴厲的，如果不去的話，會被老師惦記，說不準就會使壞，日子也不會好過。

　　中午回到家，把母親交代的事情做了，便匆匆去了老師的家中，此時已經來了兩個同學，也許由于和老師家近的緣故吧，就這樣，陸陸續(xù)續(xù)的同學來到了老師家中，到了一點半，我們便啟程去學校了，看了自己的剝的成功，也是其中的佼佼者。開心的過了一下午，興高采烈的回到家，卻被母親數(shù)落一頓，因為中午走的匆忙，煤爐的通風口沒有關，后面幸虧水多，只是飯糊了，不然鍋就要被燒壞了。

　　大約過了一周，班級來了一名新的英語老師，之前的那個因為和學校鬧了矛盾離職了，現(xiàn)在英語是托了好多關系才聘請來的，后來才知道，是班主任的親戚，來的英語老師是一個20左右的女生，臉上有雀斑，鼻孔粗大，上課的內容至今毫無印象，長相卻至今記得。

　　-----------------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期間相安無事，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英語老師在隔壁四年級上課，一個學生大打出手，打了老師，因為這個學生上課睡覺，老師上去就打了他，后來學生氣不過，就掄起板凳回擊，當時并不知道還有打老師這般操作，當時我們村并沒有一個教師，無論怎么攀親戚，也沒有一個教師，教師神圣的光環(huán)一直在這次事件中摸得一干二凈。

　　很快就到了年底，學校已經放了寒假，家里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說寒假對于我來說是最開心的日子了，村里的街上逐漸熱鬧起來，在鎮(zhèn)里讀書的哥哥和其他伙伴也回來了，大約有十六七個，可是和我一屆的只有我自己，平時就和大一點的同伴玩。

　　“哥哥，一起去玩啊”

　　“不在家，去小寶家玩了”

　　我轉身便去了小伙伴集中營找他們去玩了。

　　“哥哥，一起去玩啊”

　　“不在家，去小寶家玩了”整個寒假一直重復著這樣的對話，不知道為什么他出去不喊我一起去這也許會成為困惑我一生的問題，每每想起心里難免失落，周圍一個談心的朋友也沒有，就此心結在小時候便烙下了，由于小伙伴有十幾個，玩的時候必須主動去靠攏，不得不扮演的小丑，逗樂周圍的人，說一些傻話引起別人的注意。

　　記得那是年三十，家家戶戶開開心心的貼對聯(lián)，奶奶家的對聯(lián)每年都是我父親貼的，突然聽到了一個噩耗，爺爺在工地回來的路上又被車撞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出車禍了，爺爺已經68歲了，是一個木訥老實的人，頭一直搖動，奶奶是一個能言善道的媒婆，聽到消息后馬上開著三輪車去了縣城的醫(yī)院，我當時還小，對一些事情還不是了解，就是母親出軌和父親吵架，最后母親喝農藥的事情至今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我也要去“當時出于對城市的向往，打算一同前。

　　“你去做什么，不能去”母親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拔乙ァ闭f著我就竄上了三輪車。

　　“下來，不能去。“母親嚴厲的說到。

　　當時我就躲在車的角落上一動不動，母親抬起手就往我身上打，我爸看到情況后就抱起我直接去了奶奶家，父親并不嚴厲，平時很少進行對話，母親雖動手打人，父親從來沒有打過我，但是家里最害怕的還是父親，也許是父親的威嚴所在吧。

　　-----------------

　　最終沒去成縣城，也沒有看到受傷的爺爺，縣城的向往暫時擱置了，直到13歲才第一次去縣城。七天后爺爺才出院，幸運的是所有費用由對方出，并沒有在經濟上對家庭造成傷害，只是爺爺受罪了，這個年便在爺爺車禍中度過那一次車禍，父親數(shù)落了奶奶，說讓已經60多歲爺爺還去工地搬磚，直到70多歲的時候只要爺爺在家閑著，奶奶就罵爺爺，讓爺爺去看大門，并為爺爺找到了工作的地方。

　　新年驚無險的過去了，之后的日子里我是經常往奶奶家跑，因為害怕黑，一般晚上并不會獨自去，當晚風吹過樹葉時，總覺得有人在后面跟著，奶奶家就在我家后面，來去也方便，奶奶藏的好吃好喝的東西我都知道在哪，爺爺住院親戚送的牛奶八寶粥雞蛋被我吃的七七八八，有一次雞蛋一頓被我吃了八個，哥哥家就在我家前面，離奶奶家也很近，他不經常去奶奶家，有時候我在奶奶家吃喝，走的時候讓我給哥哥送一些。

　　寒假很快結束了，轉眼來到了炎熱的六月，不久之后姑姑就要出嫁了，我奶奶是很反對這門親事的，因為男方和我母親一樣是寄養(yǎng)的，在家深受冷落，而且我姑的身高有一米六五，男方也就一米六的樣子，當初不知道為何，我姑愛的死去活來，因為這件事和奶奶吵了好多次，最后還是拗不過我姑，答應了這門親事，后來聽我姑說挺后悔的，但為了兩個兒子最后還是將就了。按照家鄉(xiāng)的習俗，男方早晨七點必須要這里來接新娘，而家里的侄子可以擋在車前用板凳進行阻攔，給了喜錢財就放行讓新娘上車。

　　“現(xiàn)在已經到了七點，按道理現(xiàn)在應該已經到了啊”人群不時傳來疑問的聲音，村里的人會在車開走之后稍微擋住車，車里撒喜糖就會讓路。

　　“媽，現(xiàn)在幾點了”我有些焦急的轉向母親問道，

　　“七點十分”木琴看了看房屋的機械大擺鐘。

　　“我要去上學了，晚點就要遲到了”我有些不情愿的說道。

　　“盼盼，紅包不要了么，你這樣去上學就沒有錢拿了”人群中傳來了同一個胡同嬸子的聲音。稍作猶豫便回家拿了書包上學去了，我哥并沒有走，他一直坐在那里，后來得知有三十塊紅包，后悔不已，尤其是我得知我走過幾分鐘車就來了，而去學校后還有一段時間才上課。深深自責了好久，最后發(fā)現(xiàn)紅包并沒有回來。

　　姑姑結婚不久，暑假也如期而至，預示著農忙的時節(jié)的到來，田中需要割小麥桿，種玉米，收割后在麥場地用石墩從麥穗中碾出小麥，然后用叉子反復上下

　　挑麥稈多次，而炎炎的中午則是最好的時間，麥子會被壓出更多的，減少浪費。每天放學后偶爾會去麥場地勞作，

　　在一次周末，我在麥場忙完便去找小伙伴玩，玩著玩著，大家都累了好多，便去店中買雪糕吃，當時雪糕便宜的一兩毛錢，可是因為錯失了姑姑的紅包，自己更無積蓄，便去找母親要，顯然迎來的便是一頓數(shù)落，“沒錢，你知道家里多么辛苦么，長大了還讀大學，蓋房子“每次都是這樣，父母總說家里窮，沒錢給，我家墻外有一顆桑葚樹，忘記帶鑰匙家里沒人時就爬樹翻墻進屋，有了這技能和樹，偶爾也會到家里去偷錢，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偷，可能是自尊心作祟，這一次我沒有帶鑰匙，就算家里少錢了，也不能認定是我偷的，我知道家里的錢放在哪，于是我便在家的被褥下面拿了錢去買雪糕了，母親偶爾問起，我說沒有，不知道當時母親是否相信了我的話。

　　在夏天忙的時候，也會在奶奶家?guī)退蛳率郑驗橐患胰酥形缍荚谀棠碳页燥?，奶奶做的飯?zhí)貏e好吃，尤其是涼拌面，在做飯無意的一次聊天中，我了解了關于我的事情和我爸的過往，原來我爸媽結婚早，按照婚姻法規(guī)定，最后也沒辦法，畢竟我也出生了，好歹人命還受法律保護，只做了罰款，也難怪我小名叫盼盼了。當時聽的我簡直馬上就去把當時的村書記打一頓，后來我變得更加聽家里人的話了，惟命是從，青春期的叛逆也不曾有過，唯一一次是到了大學寒假回家，因為一件事情直接把我媽氣哭了，當時晚上我還被鬼壓了床。

　　“去鎮(zhèn)上上學要先學會騎自行車”母親帶有諷刺的說道，

　　“恩，我現(xiàn)在就去學”我不甘的回答，要升五年級了，上一屆的五年級是在村上，由于學生減少的原因，我們這一屆要去鎮(zhèn)上讀五年了，那么就必須要學會騎自行車，之前并沒有刻意刻意的去學，目前看來不學也不行了。

　　“那我出門去學車了”走出門口，看了看天上飄過的云彩，徑直的走到自行車旁，趕著自行車去了麥場學車了，

　　“賈雪梅”我大聲的喊道，沒想到在路上看到了同桌，看到她騎上了車，不過也只能走直線，有點搖晃，看來她也是來在學校練車，她是一個留級生，長相還算清秀因為去年成績太差的留級了，后來來到我們班級，和我當了同桌，按照他今年的成績，是允許讀五年級的。

　　“你也來練車了，我?guī)湍惴鲋?，看你騎的歪歪扭扭的”沒有感受到愛的人同樣不會懂得去愛別人，生活的環(huán)境習慣的讓我去嘲諷別人，然后用關心的口吻去說，虛偽到自己都討厭，可又不知如何去表達關心。

　　“嗯，好的，我等一下幫你扶”她爽朗的答應了，

　　“小心些王谷易”她補充到對于一個羞澀的男生被一個女生關心，誰不會心動呢，誰的虛榮心不會得到滿足，尤其是能幫助女生，獲得女生的好感，在一起學車的日子真的很開心。

　　“我可以了，來換你了，我?guī)湍惴鲋按蠹s練習了半個鐘，她已經完全掌握了騎自行車。

　　“好，那你小心些，我還不會騎，加起來也沒學過三小時，小心砸到你”一邊說著便騎上了車，“這個可真難騎”我一邊抱怨著，一邊沾沾自喜，我現(xiàn)在越是極力的說難，當學成之后，越會讓別人覺得自己很厲害，首先要降低標準，然后努力去學習，偷偷用工，最后一鳴驚人，使別人崇拜。在我喋喋不休的言語中，最終還是學會的騎自行車，可并沒有收到預想的結果，沒有夸贊，沒有羨慕，只有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