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該知道，這是要付報酬的。”舍姬招了招手，夢玨立刻上前給她輕揉著肩，“你確定要用一欲來換？”
柳生猶豫了下，問：“失去了一欲我會怎么樣？”
“不會如何?！?p> 看到柳生松了口氣，舍姬又呵呵的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花枝亂顫，弄得柳生一臉無措。
“我這么說，你就信了嗎？你不是商人嗎？怎么這么不懂商人都是重利的呢？”
“不，商人還可以重情。”他毫不猶豫，“我那個兄弟就是這樣的?！?p> 舍姬搖搖頭，“他有情是對他的妻子，對你這個兄弟，對于沒有任何感情的人為何要生情？冷血才是一個商人該具備的，難道不是么？”
“你，又何嘗真的重情？”
“連家人都不顧，執(zhí)意尋找一個只見過三面的女人，追逐著自己所謂的愛情，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是的，很可笑，十分可笑！
她現(xiàn)在還是不懂，為什么會有一見鐘情這種東西，這種無聊又可笑的東西。不過是一張好的面皮，面皮下藏著怎樣的靈魂你們一無所知，為什么，又為什么要為之瘋狂呢！
柳生沉默了許久，想起暴怒的父親還有失望的大哥，其實他的心中也是很愧疚的，他，的確是給家中蒙羞。
“或許，你說的沒錯。”
他語氣從未如此低沉，低沉得嗓子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烏云給遮住了。
舍姬表情緩和了些，但接下來，柳生迷茫的眼又變得堅定。
“我也不知道為何在看見她的那一刻，我的心會劇烈的跳動，也不知道我為何會這么瘋狂，這么堅持，但是——我不后悔！”
是她，讓他知道了什么是心動的感覺，也是她讓他把自己的生意做到了如今的地步，不管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但至少他初見她時，從他腦中不多的詩詞里想到了——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后來，他更是體會到了這首詩的后兩句，明白了那種心情。
他不悔，他現(xiàn)在只想要個答案。
或許，或許知道了這個答案后他就能放下一切了吧。
舍姬定定的看著他，果然，來她這里的客人都很堅定，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但這樣，貌似也不錯。
“好，舍欲樓，滿足客人的要求?！?p> 夢玨拿著一只玉碗和一把小刀。
“客人，伸出你的左手無名指，我需要你的三滴血。”
夢玨穿著一身綠色的衣服，笑起來的感覺也和當初的云清染很相似，柳生不禁晃了晃神。
舍姬嘲諷一笑。
“客人？”
見柳生遲遲沒有動靜，夢玨又輕聲開口。
“?。颗?！哦！”
他連忙伸出手，夢玨力度掌握的很好，不等柳生反應過來，血已經(jīng)取好了。
舍姬拿著碗，對柳生道：“你稍等一會?！?p> “夢玨，陪這位客人聊聊天解解悶?！?p> “是。”她恭敬的答道，在柳生的左側坐下重新為他倒了一杯夢回茶。
柳生捧著茶小心的喝著，看著裊裊上升的白霧，他時不時瞥夢玨一眼。夢玨正在低頭繡著一個花樣，原是不想去在意柳生的，但頻繁的注視讓她抬起了頭對上柳生迷離的目光。
“客人為何這樣看著我？”
“??？我……”他又有些說不出話了，“你，叫什么名字？”
“夢玨?！?p> 或許是舍姬吩咐了，所以夢玨對柳生有問必答。
“你的名字很好聽?！彼行┚o張，夢玨也只是禮貌性的笑了笑，然后又低下頭開始繡手里的衣服了。
柳生也看去，夢玨的針法很好，很精致，手里已經(jīng)成形的衣服看上去應該是女人穿的。
“你這是，給樓主做的嗎？”
說起舍姬，夢玨的笑終于添了幾分溫度，“是的，她是我的主人。”
“哦?！?p>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柳生在心里想了許久，最后還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夢玨，你很像清染?！?p> 他的眼中染上一抹懷念，看著夢玨的眼神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又像只是在看著她。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樣的人，就算是同胞姊妹也會有明顯的區(qū)別?？腿耍抑皇俏??！彼f著，嘴角的笑變得有些涼薄。
柳生的神情更加的尷尬了，他總覺得這里的人好像都能看透他心里的想法。
還好，舍姬很快出來了，她看著目光有些躲閃的柳生眼里閃過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是你要的紅骨傘?！?p> 這是一把通體血紅的傘，觸之有些微涼，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后看了眼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舍姬身后的夢玨，柳生拱手告辭。
大門再次被關上。
舍姬的表情冷淡下來，她走到后院，風有些大，吹落了不少的桃花，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凄美，只是此刻的舍姬卻沒了欣賞的心思。
她自然相信柳生對那云清染是真心的，若非真心他也來不了這里，只是……現(xiàn)在可就未必了。
伸手一抓，一抹淺藍色的流光聚攏在她的掌心，這便是柳生的人想了。
她敲了敲尾戒，笑道：“糯米團子，你當真不出來了？難道你對這次的故事不感興趣，不想知道后續(xù)嗎？”
尾戒依舊沒反應，舍姬也只是很有耐心的等著，果然沒過多久，一個小小的身影就不情不愿的出現(xiàn)在舍姬身旁，雖然有些怕舍姬的暴力，但他的雙眼還是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舍姬，為什么？為什么只是一眼這個人就愛上了那個人呢？還找了她這么多年?！?p> “他不覺得很不值嗎？”
“呵?！鄙峒Ю湫σ宦?，看了眼乖巧的夢玨。
“有時候一些堅持不是因為愛，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根本就沒做錯，他是對的！第一眼也不是淪陷，而是他自以為是罷了?！?p> “可……”諾愿不解的撓撓頭，“他若不是真情，是來不了這里的?！?p> “可能……”想到那種情況，舍姬笑得更加嘲諷了，“是把自己也給騙過了吧?！?p> 說完這些諾愿聽不懂的話，她隨即變了態(tài)度，笑道：“何必來問我呢，去看看他的選擇不就行了？”
“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