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真相一角
紅衣聞言,眼神亮亮的,與其等小蝴蝶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帶自己出宮,不如抱緊這話癆三哥的大腿!!
“三哥說話算數(shù)!”
紅衣趁熱打鐵,趕緊將事情定下。
“你三哥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既然你想吃我就帶你去!不過父皇那邊著實不好交代,他這么疼你,若是你出宮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哎哎哎,你怎么就是個女子,如果是個男子多方便……要不你裝病試試?”
真的是太厲害了,說了這么多話居然都不帶喘氣的,紅衣只能看到他嘴巴開開合合,耳邊便是嗡嗡的響個不停,她胡亂的點點頭,道:
“哪那么多事兒,父皇那邊我搞定,你只需要帶我出宮就成!”
“好吧,父皇說不定肯聽你的話,唔,不過你屆時可別說是我攛掇的,父皇非得扒了我的皮!”
他不放心地一一叮囑,紅衣都應下之后,便要走,這三哥聒噪地叫人頭疼,難怪無人與他交好。
見紅衣要走,他也不強留,不過忽然不甘不愿地在懷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塊小小的玉佩。
通透深邃的綠色,上面串著一顆淡粉色的圓珠子,造型顏色都很精致,不過玉的材質(zhì)卻是普普通通,見多了宮中的珍寶,這玉便入不了眼了。
他輕哼一聲,居然沒有展開長段的自我吹噓與介紹,反倒是有些嫌棄:
“拿去!”
紅衣接過這塊玉佩,觸及玉佩背面刻有小字,翻身過來仔細研究一番之后,發(fā)現(xiàn)是個小小的“玉”字。
這塊玉普通的材質(zhì),在這么多扎眼的奇珍異寶中倒是顯得不普通起來。
有點熟悉,紅衣想到了那被謝必安帶走的玉鐲,唇角浮現(xiàn)一絲了然的笑意。
“多謝皇兄了,是塊好玉~”
他臉上帶上不自然的神色,顯然不是因為被小十一夸贊而感動,他隨口應下:
“行了,也別多說了,你說服父皇之后找我便是!”
他交代完,便腳步匆匆地走下涼亭,走到一半,忽然回頭,往涼亭方向喚了一聲:
“你還要看到什么時候?跟我走!”
紅衣順著他的方向抬頭,就看見一道身影從一旁的樹上躍下,渾身上下都穿著黑色的勁裝,臉頰埋沒在額前略長的碎發(fā)中看不真切。
他神色匆匆,并沒有多看一眼紅衣。
可紅衣敏銳地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侍衛(wèi)?
一個詞跳入紅衣的腦海,這難道就是幽禁溫玉的小侍衛(wèi)?
他腳步點地,幾步就到了三哥身旁,二人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紅衣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個黑衣侍衛(wèi)身上,他一次也沒有回頭,謙卑聽話地好像宮中任何一個下人一般。
可是他方才,在樹上待了這么久,甚至是在三哥的催促下才離開,那么他在樹上看誰?
這邊行色匆匆的二人拐過一個墻角,離開了紅衣的視線之后,溫明便回過頭,眼神剜了他一眼,有些惡狠狠地說道:
“雖然你說是為了報答公主什么之恩才送,但是你在我身邊多年,小十一有沒有救過你我會不知道?不過是看在你我主仆多年一場的情分,我才出手助你,你若是還想活命,就不要肖想十一,知道嗎?”
他應聲跪地,聲音堅定:
“是?!?p> 紅某人真身坐在高高的墻角上,看著下面二人你來我往的對話,打了個哈欠。
果然是這個小侍衛(wèi)呀,那就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來幽禁公主吧。
紅衣回到溫玉身子中,那副身子因為被她短暫的擱置而顯得有些冰涼,四肢都有些僵硬。
她在亭子中往下走的時候,模樣看上去便有些怪異,一瘸一拐,面無表情,不過并沒有人瞧見,等她走到最后一級臺階的時候,她才能夠重新靈活運用這具身子。
不過還是有些小累,她靠在一旁的假山上喘著氣,身旁冷不丁地傳來一個聲音:
“玉的源頭找到了?!?p> 紅衣捂著胸口哎喲了一聲,樣子像是活見鬼了。
謝必安有些抱歉地替她順了順背。
“小謝你下次出來能不能打個招呼?”
“抱歉,這玉來自民間,不過當時出手之時是一塊璞玉,是有人買走之后自行雕刻而成,并未經(jīng)過任何人之手?!?p> 紅衣接過玉鐲,從袖口取出方才的玉佩,果然是一樣的材質(zhì)。
她在玉鐲中間摸索了一番,摸到了一個細小的字,是一個小小的玉,不用看也知道。
“三哥身邊的人?!?p> “三哥?”
謝必安顯然對于紅衣忽然冒出口的三哥并不知曉,對于這個哥字,他十分在意一般地加重了口音。
謝必安在這方面真是出奇執(zhí)拗,分明二人的緣分早就斷了,可他似乎還是執(zhí)拗地認為,自己依舊是紅衣的兄長。
紅衣看著他的眼神,果然還是扛不住:
“是溫玉的三哥啦,小謝你不要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看我?!?p> 二人回到溫玉宮中之后,紅衣一手為他添了杯茶,順道將今日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講述到那個話癆皇兄的時候,她眼中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笑意。
謝必安便有些坐不住,捏著杯子的手幾乎要將它捏碎。
“所以,皇兄,若是你會怎么做?”
紅衣這一聲皇兄,顯然是讓他受用非常,他抿了一口茶,緩緩道:
“若是我,現(xiàn)在咱們已經(jīng)在地府了?!?p> 紅衣看著他,眼神晶亮:
“你隨意,我找到顧仲的線索了,屆時我與你一起出宮?!?p> “在哪?”
難怪這謝必安一出去就是這么久,原來是去找人。
謝必安手指摸索著杯子的邊緣,從懷中取出一小塊糕點。
紅衣接過,輕輕嘗了一口,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
“顧源堂?”
“顧源堂?!?p> 紅某人記性向來不錯,抓住了這個線索之后,她不由想到了另一件事。
神色有些古怪:
“小謝,這顧仲,若是你的故知,是不是應該也在輪回之中?”
謝必安低頭抿了一口茶,聲音含在喉間,聽著有些古怪:
“嗯。”
“可顧源堂,我并不是第一次聽聞了呢,早在靈語案中,我便聽秦汣提起過。”
紅衣按住謝必安的手:
“你若是想要我?guī)湍?,就不能瞞著我。”
謝必安杯中的茶水見了底,卻一直低著頭,看著杯中黏在杯壁上的茶葉,良久,他低嘆一聲:
“小衣,不是我瞞著你,而是我也不知曉為何?!?p> 他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復雜的情緒,悲痛中夾雜著無奈,但是又有一絲慶幸:
“他獲得了永生,卻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