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方便一下。少爺您別亂走,小王爺身邊,至少肯定有高手保護(hù)……”
“嗯。快去快回……”
陸霖心不在焉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王二一聲,全神貫注地看著三樓臺上。只見三樓燈光聚焦之處,后面的門扉緩緩打開了,一個高挑的人影沐浴在白光中走了出來,輕輕對所有人行了一禮,然后抬起頭來,撩了一下披肩長發(fā)。
而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頓時點(diǎn)燃了臺下所有人的熱情!
一瞬間,坐在一樓大廳的酒客中,爆發(fā)出了一陣如同風(fēng)暴般的吶喊!無論剛才是否對身邊陪酒的姑娘立下海誓山盟,許下萬種承諾,在她走出來后,仿佛天香樓中其他所有的美貌,在她面前都失去了色澤,變得蒼白無力。
燈光下,一襲水藍(lán)色無袖長裙,雙臂上纏繞著絲帶的西方女子似乎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眾人的熱情,像是會說話的眼睛眨了眨,清純而成熟,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zhì)完美結(jié)合在同一張臉龐上露出了些許不知所措的表情,停了片刻,又再次行了一禮,霎時又引爆了一陣歡呼。
這一刻,她當(dāng)之無愧地成為了天香樓內(nèi)的焦點(diǎn),獨(dú)一無二。
“不愧是天香樓兩大紅牌之一,蘇菲……陸公子覺得如何?”
“嗯,不錯?!?p> 陸霖點(diǎn)點(diǎn)頭,和小王爺以及郝云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成年男子心照不宣的笑容。
平心而論,蘇菲的容貌,在陸霖兩世見過的美女中,確實(shí)算頂級漂亮的了。西方大陸女子的高挑性感身材,優(yōu)雅出塵的氣質(zhì),在大紅大綠、嘈雜紛擾的天香樓內(nèi),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引人矚目。
兩大紅牌之一的蘇菲,已經(jīng)見到了,那另外一人,柳小樓,又會是什么模樣……
正當(dāng)陸霖胡思亂想時,從在座等人上方二樓的位置,傳來了一陣陣不怎么和諧的吵鬧聲。
“我們要看柳小樓!”
“柳小樓在哪兒!”
“老子……”
聽著樓上開始傳出的陣陣謾罵聲,陸霖稍微皺了皺眉頭。郝云卻不在意地?fù)]了揮手:“常事兒了。想也能知道,每次她們其中一人出場,就肯定會有另一派的擁簇出來鬧點(diǎn)兒事……老板管都管不住的那種?,F(xiàn)在只要鬧得不是很過分,都不管了。”
“可是……這叫做鬧得不過分么?”
陸霖指了指頭頂上已經(jīng)開始動手動腳、推搡叫罵,桌凳倒地甚至碗碟破碎的動靜,聳了聳肩。李治東撇了撇嘴,郝云也蹙起了眉頭:“今天似乎真的有點(diǎn)過分……要么,我上去看看?”
此時大廳內(nèi)這邊,原本歡鬧的氣氛,也由于陸霖頭頂上這場吵鬧而漸漸冷淡下來。就連臺上原本一直看上去假裝不在乎這邊的蘇菲,眉間也肉眼可見地,輕輕蹙了起來。
“諸位,不好意思,實(shí)在對不住,我這邊立刻解決!今晚諸位的點(diǎn)心酒水,都免一部分單作為補(bǔ)償!只是那邊二樓的人身份有些特殊,還請諸位暫且冷靜一下……”
大廳遠(yuǎn)處一頭仍在熱鬧,但距離陸霖不遠(yuǎn)處,這邊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想要上樓理論一番的酒客??瓷先ニ坪跏墙裢硖煜銟强偣艿囊粋€胖子站在樓梯上,不停地點(diǎn)頭哈腰,賠禮道歉;但他身后站著的幾個五大三粗,膀大腰圓,雙臂環(huán)抱胸前的幾個仆從,卻是站成了一堵人墻,嚴(yán)密地封死了上樓的路。
而二樓引發(fā)爭端的位置,那些始作俑者,似乎絲毫沒有因?yàn)橄旅娴臎_突而停下的意思,反倒更加熱鬧了幾分,各種臟話層出不窮,就差掀桌子了。
“上面的是什么人?”
“坐了最好的位置,還能讓天香樓這么對待……”
“這可是龍落城的天香樓!在座的諸位哪一個不是沒點(diǎn)兒身份的人!……”
不免有人吵吵嚷嚷,然而胖子就像沒聽到般;陸霖身旁的郝云站起身來,向遠(yuǎn)處走了幾步,抬頭望了望上面,又走了回來,臉色已經(jīng)陰沉如鍋底般。
“果不出我所料,是奧匈帝國、阿美利加帝國和艾諾利亞帝國的那些混蛋……”
“怎么是那些家伙?!”
聽到這樣的答復(fù),李治東的表情也沉了下來。唯有陸霖不明所以:“怎么了?那些人是誰……”
“……那些,是這三個國家的使節(jié)。前些日子還來了我家,應(yīng)父親大人的邀請在我家吃了頓飯?!?p> “即便是使節(jié),也不應(yīng)該有如此表現(xiàn)……出使其他國家的人,不應(yīng)當(dāng)都是那種非常穩(wěn)妥的人么?”
“問題就在這里。這次來出使的,都是這些國家的皇子!”
提到“皇子”這個詞的時候,陸霖清楚地聽到了,李治東口中上下牙齒狠狠碰撞的聲音。
“……陸霖兄弟,你可能不太清楚,以為每個國家的皇子,都能像我們天凡帝國尊敬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那樣,不惹事,還能分擔(dān)朝政。這次來出使的,都是那些國家里壓根兒就不可能有繼承皇位機(jī)會的,不知道第十幾皇子朝后了;知道此生無望那個位置,他們最擅長也最喜歡的,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胡作非為,昨天甚至當(dāng)著父親大人的面兒,想要和我一起長大的侍女陪寢!……在他們自己的國家里,可能還會礙于皇室地位身份收斂一些;但是出了國,有了自己國家在背后撐腰,知道其他國家尤其是像天凡帝國這種,不敢對他們怎么樣,他們簡直是……”
“砰?。?!——”
巨大的撞擊聲,打斷了小王爺?shù)目犊愒~。
一個比起站在那邊的天香樓總管還要肥一圈的胖子,從陸霖頭頂上方砸穿了天花板,正正掉了下來,摔在了陸霖三人面前的圓桌上,將桌子砸成了幾瓣后,連同肥大的身軀一起,陷入了地板內(nèi)部。
胖子的胸口處,衣衫盡碎。一道肉眼可見的刀痕,近乎于將他前胸的衣著全部攪爛!
若不是胸口處戴著的一個不知用什么天賦制成的護(hù)符,散發(fā)著陣陣藍(lán)綠色如同護(hù)甲般的光芒,很明顯胖子當(dāng)場就會被這一擊一刀兩斷!
即便如此,胖子裸露出的胸口處,依然多了一道深紅色的淤痕。而胖子本人,業(yè)已經(jīng)在重?fù)粝驴趪婖r血,昏倒過去。
“……這,這是……奧匈帝國的十一皇子,馬克西米.海登……”
李治東和郝云同時站起身來。手向腰間摸去。
陸霖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微微張開口,順著破洞,向上面看去。
一個拿著長刀,蒙面的男子,向下的視線正好和陸霖對上。
片刻的死寂。
……
“啊——”
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的女子凄厲尖叫,響徹整間天香樓。
同時,也像拉開今晚天香樓真正大戲的帷幕!
隨著刺耳的尖叫聲,全天香樓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這里!
“殺人啦——”
“救命——”
下一刻,像是開了個頭般,從陸霖附近開始,人群紛紛尖叫著,推搡著,一窩蜂般向外逃跑;由于大廳門口的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想要湊過來看清端倪,兩股人潮在大廳門口附近僵持,一時間急切雙方都不得進(jìn)退。
而眼尖的陸霖已經(jīng)看到,紛亂的人群中,竟是有數(shù)個眼露冷光的人從懷中掏出了面巾扎在了臉上,摸出腰刀,徑直向陸霖這邊快步走來!
絕對不能被卷入……這是一場有計劃有組織的,針對這三個國家使節(jié)的暗殺!
從頭頂上方傳來了刀劍相交的聲音,頃刻間,又傳來了軀體倒在地上的悶沉聲。陸霖和郝云、李治東對了一下眼色,三人再不猶豫,正要順著墻邊離開,李治東突然腳步凝滯,臉色一變。
“光明的神在上,別扔下我不管!救,救救我!”
陸霖順著小王爺?shù)囊暰€向下看去,只見倒在地上坑里的胖子,伸出了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小王爺?shù)哪_踝。李治東踢了兩腳,沒有踢掉;奧匈帝國的皇子似乎認(rèn)準(zhǔn)了自己手中的這根救命稻草,在地上滾了兩圈,竟是全身貼了上來,上半身箍緊了小王爺?shù)男⊥龋o抓不放。
“該死……”
眼看戴著面罩的幾名殺手越來越近,一路上的人看到了面罩和手中的刀,都紛紛讓開了路,陸霖和郝云也上前狠狠踢了幾腳,完全沒有效果。胖子身上的護(hù)身符似乎是一次性的,已經(jīng)壞掉了,不再閃爍光芒;盡管胖子滿臉鮮血,鼻青臉腫,但似乎抱得卻更緊了一些。
“不要?dú)⑽覀?!我們,我們是無辜的——”
從事件發(fā)生到現(xiàn)在,敘述雖然長,但也不過發(fā)生在一兩分鐘之內(nèi)。最前方的殺手已經(jīng)接近到了幾步之內(nèi),陸霖連忙擺著雙手,試圖阻攔片刻。
“對對對!我們絕對和他們沒有任何瓜葛!”
“我,我們是齊王府上的人!根本不可能是那三個帝國的使節(jié)!”
生怕對方不相信,偽裝成壯漢的小王爺,連忙掀起了衣服,亮出了自己腰間掛著的玉牌。
原本刀已經(jīng)垂了下去的殺手們,看到玉牌以后,俱“嘿嘿”一笑,為首與陸霖對視的殺手眼神中,更是毫不隱瞞地透露出了嗜血之意。
“沒想到,居然碰到了前些日子招待了這些家伙們的,齊王爺?shù)娜耍媸沁\(yùn)氣不錯?。 ?p> “居然與這些死一萬遍都不足惜的家伙們同流合污……兄弟們說,該怎么辦?”
“一并,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