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鑰匙,開門,一室的寂靜。鐘意看了看提在手中的零嘴,不自覺地撇了撇嘴。真是一個場景一個情,以往自己住公寓,也是一人,天天晚上掏鑰匙,進家門,從來沒生出什么一室清冷的感覺;可一旦住進了集體共居的宿舍,一遇到這種情況,冷清孤寂感便油然而生。
真是矯情死了,鐘意對自己吐槽道。
既然人都不在,吃東西的興致也就提不起來了。
將零嘴隨手放在桌子上后,便拿出了電腦繼續(xù)今天在實驗室里還未完的事情。
在BJ,五月末的天,在這傍晚時分,還是亮如白晝,只是屋內有些許暗。
左右只有自己一人,鐘意顧不上開燈,就直接在自己的桌前,對著電腦坐下了。
等到天色將暗,室內亦是黑色一片時,人還都沒有回來。
鐘意因做著自己的事情,便沒在意這些。倒是站起身來,準備上床去拿昨晚睡之前看的論文。
現(xiàn)在學校宿舍里用的床與當時鐘意本科時用的床不一樣,當時都是統(tǒng)一的上鋪下鋪式,端的自是艱苦樸素的做派。鐘意這一別宿舍四年,四年的時間,師大的宿舍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變化的更為窗明幾亮了,而且床鋪也都瞬間統(tǒng)一換成了高大上的上床下桌式。
所以,當鐘意第一次見到這種高大上床位時,也是興奮高興了很久的。
現(xiàn)在,她就得爬上小梯子,去拿床鋪里面的論文。
爬上去,接著爬下來。
手里拿著紙質版論文,鐘意以為,爬下來,著陸,小菜一碟。想當年,她也是爬了四年的小梯子,好不好!沒有金剛鉆,又豈會攬瓷器活啊!
一邊想著,一邊手腳并用地開始下床。
這不,左手拿著論文扶著床頭的欄桿,右手抓著床外沿的欄桿,一只腳剛剛踩上最上面的格子,另一只腳就越過格子摸索著下一格子,好不容易摸索到了,踩上。前一只腳也往下越去,照樣摸索著下下格子,還未完全摸索到。忽然,身體跟著左腳的摸索而晃動,導致右腳一時之間沒站穩(wěn),“嘩”的一聲,右腳腳底板滑了。
一腳滑而遷全身。
“噗通”一聲,鐘意在凌亂中著陸了,并伴隨著雙腳的劇痛。
前一秒還在摸索著格子的左腳,這一秒,已是扭曲地在地上了。
被突發(fā)狀況嚇呆了的鐘意在原地愣了足足十幾秒后,才慢慢反應過來,感覺到和右腳瞬間落地時的一陣陣痛不同,左腳竟是一股鉆心的疼。
鐘意感嘆著,連爬個小梯子,都會出狀況,真是老了的見證啊,想當年,雖說不是單手就可上下,可那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啊,連蹦帶跳,都沒發(fā)生過這種情況,現(xiàn)如今,真是……時光這把殺豬刀。
她一邊感嘆,一邊拖著左腿坐到了椅子上,準備細細查看一下左腳。等用雙手抬起左腳看時,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太黑了,看都看不清。無法,只能忍痛站起來,繼續(xù)拖著左腿慢慢移到門邊,去開燈。然后又慢慢移步到桌子前,坐下。
這一來一回,雙腿倒是比剛剛掉下來那會好了點,沒有那一瞬間的劇痛了。只是,鐘意的心里卻開始泛酸了,想著自己獨自一人,在一室的清冷和黑暗里,從梯子上掉下來,都沒個人幫忙開下燈,不禁眼角也開始泛濕。轉瞬想到,要是在家中,自是有母親,在公寓中,也自是有李姑娘,若是在以前的宿舍,也是有一大幫的熱鬧室友,可現(xiàn)如今呢?只有自己獨自一人在鼻尖泛酸和矯情了。
想了一會兒,重重地嘆了口氣,那突入襲來的心酸和鼻酸倒是止住了,是了,畢竟還是有人愛的娃,父母健在,親友多多,一路走來,算是平平坦坦,沒遭遇過大的悲際,自是沒有連綿不絕的悲痛和哀思。
從思緒中緩過來的鐘意吐槽了兩句自己矯情后,便查看了左腳的情況。
從表面看,除了腳后跟有些磨破皮外,其他的都還好。想著,疼大概是會疼一下,大問題到不至于,遂也不再擔心,只是用手揉了揉腳踝處,一碰后,卻又是一股疼痛,于是只能作罷。
鐘意性子里,是靜比動多,一個晚上,坐在電腦前,做著自己的事情,也不覺時間漫長。只是靜坐,慢慢地,左腳的疼痛感倒是褪去,只在微動雙腿時,才會感覺一些不適。如此,鐘意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待到已是月上梢頭時,三個室友才一起回來。
人還未進門,一陣說笑聲到先進了鐘意的耳朵。側轉她過身,看向門處。見三人說說笑笑地進了門,揚起嘴角,打招呼道:“回來啦!”
剛走進宿舍的三人,似還沉浸在彼此的說笑中,聽見鐘意的問候,愣了一秒,也點頭笑道:“嗯?!苯又歉骰馗鞯淖狼?,放東西。
三人中,個子最小的蘇靜想起手中的水果沙拉,看了看鐘意,走過去,道:“鐘意,這是我們剛在飯店里外帶的水果沙拉,嘗嘗,挺好吃的?!?p> 看著桌上多出的食品盒,鐘意受寵若驚地道謝,也不客氣地打開來嘗了嘗,確實挺好吃的。只是,當聽到蘇靜解釋這盒沙拉怎么來時,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在這間屋子里,自己是個外人。
抑了抑鼻尖的酸氣,鐘意抬頭笑道:“很好吃啊,謝謝哈?!辈⒑凶舆f了出去,“你們也吃吧,別讓我一人吃光了,嘻嘻。”
蘇靜湊了上來,一邊說著剛剛沒吃飽的話,一邊撿了幾塊水果放進嘴巴里。
其余兩人卻是沒有上去,都說剛剛在飯店里吃多了,現(xiàn)在都吃不下了,這些全給她一人吃光也沒事。
說的鐘意心中又是一陣歉意,嘴上一陣道謝。
一時之間,倒也是一片的其樂融融。
當鐘意站起來,扔垃圾時,睡在鐘意對面床鋪的劉亞倩注意到了她那一瘸一拐的身姿,好奇地問了句:“鐘意,你腳怎么了?”
聽到劉亞倩的話,其余兩人也都向鐘意看去。
鐘意簡單回應道:“今天下床時,一不小心,扭到了,沒什么要緊的?!彪S后,又感慨了句:“真是有種老了的趕腳,下個床,也能扭到。”
三人中,還數蘇靜的性格較為開朗。當她聽到鐘意在感慨“老了”后,也接話到,“是啊,歲月催人老,吾等都已是師太了?。 ?p> 一句調笑,笑噴了余下的三位。
睡前,鐘意頗費了些時間爬上床。這左腳雖是扭到,可也只在走動時,才有些疼痛,鐘意覺得大概過幾日就會好,沒有在意。
躺在床上,照舊拿著平板翻了翻一些論文,等著開始有些睡意了,才關了平板,重新躺好,閉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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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依不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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