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年紀大了,若是離開錦城,就不能?;貋砜礌敔斄恕!毙習栽虑浦虾?,神情語調都特別真誠。
老狐貍只覺得胸口中了數刀,以前只覺得這孫女是頭牛,格局小,不懂變通,沒有規(guī)矩;如今,才發(fā)現(xiàn)是一頭狼,咄咄逼人,伺機吃人。
“唉?!苯瓲敔斅牭叫習栽逻@么說,便嘆息一聲,瞧著老狐貍,說,“衛(wèi)國,你好福氣,有這樣孫女。你看看我,我那些孫子輩,不把我氣死就算好的了,一個個都是不孝的?!?p> “老哥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你看看你那些孫子輩,哪一個不是獨當一面的?”老狐貍求生欲望很強,連忙恭維江老爺子。
江老爺子聽后,臉色稍霽,說他們也就這么點出息了。然后,話鋒一轉,說一看到辛曉月就喜歡。
老狐貍也趕忙接話,說:“曉月這孩子,向來文靜,心思細膩,為人踏實,又極其照顧家人。我也很是喜歡她。這不,高考填志愿時,我也是說過她。她卻執(zhí)意不肯去外地,還反駁我說,要認真學習啊,哪里的大學都一樣?!?p> 辛曉月內心對老狐貍贊嘆不已:老狐貍果然是老狐貍,不然就辛如海那個段位,娶了何天云,也只能敗光老婆帶的嫁妝,全家喝西北風的。
“真是個好孩子?!苯蠣斪勇犅劊浦習栽虏蛔〉攸c頭,又對老狐貍說,“教育子女孫兒,我便是不及你?!?p> “老哥哥,你說這話就過謙了?!崩虾偪蜌獾卣f一句。
江老爺子卻沒理會他,又問辛曉月:“怎么就想著去念考古了?考古危險又艱苦?!?p> “起初是興趣所在,后來,了解了歷史,看到許多傳統(tǒng)文化消失無蹤,便想著為傳承中國文化出一份兒力?!毙習栽禄卮鸬寐渎浯蠓?。
其實,若不是王軒有興趣,想著退休后,做傳統(tǒng)文化研究,她估計想破腦袋也不會選考古系。
“有這樣志向的年輕人不多了。”江老爺子對這女娃更加喜歡了。
老狐貍看著這一切,很滿意現(xiàn)在的情況。
他估摸著江老爺子這么喜歡,跟江老九的婚事就可以在老爺子這里先定下了。
如此一來,就算是邁出了第一步,拿出了與那人合作的誠意了。辛氏以后的日子,就要左右逢源,平步青云了。
想到此處,老狐貍的眉目瞇成一條縫,臉上千溝萬壑,都擠滿了興奮。
“開飯吧。”老狐貍吩咐。
辛曉月卻是問老狐貍:“不知爸爸和媽媽,還有大姐小妹怎么沒來?”
“你爸爸那邊你還有客戶,大姐重感冒,不便出席,阿寧還兩個多月就高考了,在書房埋頭苦讀。你媽媽在廚房張羅,這便來了?!崩虾偨忉尅?p> 辛曉月“哦”了一聲,看著廚房的菜一樣一樣地上來,也瞧著老狐貍抑制不住的高興,心里透著冷冷的諷刺。
何天云入座后,正式開席,桌上之人都沒人喝酒,便都改喝果汁。
辛曉月與尚月棠皆怕這餐具有古怪,便是不著痕跡地全都換了一份兒。
一旁的江承佑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想:這辛曉月是很有意思,在自家家里防備被暗算。這辛氏門面不大,事倒是挺多的。
尚月棠自是時不時瞧江承佑一眼,但那絕不是看上他的那種眼神,而是洞察一切、似笑非笑的諷刺眼神??吹媒杏臃浅8C火,但又不好發(fā)作。
江老爺子雖是商人,卻也大門大戶出身,秉承“食不言寢不語”,于是,一頓飯,就剩下矜持的吃吃吃。
等飯吃完,老狐貍自然又讓辛曉月去為江老爺子泡茶。
泡茶的時候,尚月棠不小心推了一下一旁的何天云。何天云一個趔趄,雖說沒裝上辛曉月,卻也讓開水灑了。
何天云也不敢發(fā)作,江爺爺卻是一下子起身,問:“曉月,燙著了沒有?”
辛曉月笑著搖頭,說:“就是裙子打濕了一點,我去收拾一下。”
“快去,快去,我瞧著開水有燙著手?!苯蠣斪雍苁蔷o張。
“月棠,你為江爺爺他們泡茶吧。我去收拾一下?!毙習栽聫娜菡酒鹕砭屯鶚巧先チ?。
江承佑也借口上廁所離開了,尚月棠倒是很想攔住江承佑,但無奈正在泡茶,也只得眼睜睜看著江承佑離去。
剛找到辛如海的時候,辛曉月姐弟倆回辛宅住過一段時間。辛曉月的房間在底樓的盡頭,是一間小小的雜物間改成的。
而辛梓寧和辛梓晨的房間在三樓。不過,辛梓寧平時學習的書房就在底樓。
辛曉月下了樓,并沒有回那雜物間,而是敲開了辛梓寧的書房門。
辛梓寧一看是辛曉月,想起那一晚,她站在花臺前如同鬼魅一般,用唇語說不會放過他們的。
頓時,一股涼寒從腳底升起,辛梓寧趕忙躲在門內,做出隨時要關門的樣子,連忙問:“你想要干什么?”
“三妹如此緊張???”辛曉月哂笑。
“我要復習了,沒空陪你說話?!毙凌鲗幷f完就要關門。
辛曉月一伸手撐住門,說:“你要認真學習,我這個省高考狀元的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當然是要指點指點你呀。”辛曉月說著,一把推開辛梓寧的大門。
辛梓寧想要尖叫,辛曉月掃她一眼,說:“叫什么?要是讓江爺爺認為辛家人不和睦,想必爺爺的手段,你是清楚的?!?p> “你,你到底是誰?”辛梓寧連連往后退。
在她的印象里,這位同父異母的鄉(xiāng)下姐姐,沉默少言,衣著也不光鮮,被欺負也只是默默承受。甚至,一向對她這個妹妹還不錯。
也因為她覺得這位鄉(xiāng)下姐姐可以被拿捏,才敢聽從爺爺和廖慶宇的安排,將她送上江家九少的床。
“我是你的二姐呀?!毙習栽聦㈤T關上,將辛梓寧推倒在床上,她則是拉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冷眼看著她。
“你,你不是我二姐。”辛梓寧搖搖頭,想要挪動,卻發(fā)現(xiàn)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巨大的恐懼籠罩下來。
辛曉月冷笑,順手抽下發(fā)簪戳在辛梓寧的臉上,輕言細語地說:“不要說沒用的,認真回答我?guī)讉€問題,不然我一失手劃花你的臉,保證你留疤,還不敢發(fā)作。至少,江爺爺就在樓上?!?p> “你,你問?!毙凌鲗幧s發(fā)抖,卻又不敢動得太厲害,生怕動作幅度大一點,那一張臉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