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開口,如同鴻蒙初開,周圍的迷霧漸漸散去,眼里映出的場景乃是她在云啟侯府的閨房,這時殷久才恍然大悟,方才不過只是她的夢境,含卿她們的交談將她從夢中喚醒。
“您終于醒了!”含卿撲到殷久的床邊,雙眼一下就濕潤了,晶瑩的淚珠泫然欲出,就連一向自詡鐵娘子的驚蟄也忍不住微紅了眼眶。
她們這些人早就習慣了敢在殷久的身后,若是殷久沒了,她們一下子就如同斷線的紙鳶,再也沒有了牽引,只得在天地之間隨風飄逐,不知何處才是歸路。
“我睡了多久?”殷久問,她昏睡時并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而是混混沌沌,偶爾會覺得耳邊吵得不行,偶爾又陷入黑暗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時間是無比漫長,偏偏控制不了沉重的眼皮。
“月余了。”含卿答,側(cè)了側(cè)頭,拭去眼中的淚珠這才又道:“我去給您弄點吃的?!迸R走前還不忘倒了杯茶水送到殷久手中,這般貼心,實在是讓人覺得無比熨帖。
驚蟄有些汗顏,還是含卿好,她就想不到這么多。
“方才你們在說什么喜服?”等含卿回來的時候,殷久復又問起了昏沉之中聽見的事情,總覺得這件事和她會有聯(lián)系。
殷久的感覺是正確的,驚蟄噼里啪啦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她昏迷這一個月來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
沒想到景明乾真的在皇帝面前請求賜婚,還是在自己莫名昏迷的情況之下,不惜欺君,殷久心中就酸脹酸脹的。
有人一聲不吭地為自己付出了這么多,怎能不感動。
“姑娘您突然昏睡不醒,我們都擔心死了?!斌@蟄感慨道,想著這一個月來的經(jīng)歷,都為自己捏了一把辛酸淚。
說起來殷久的昏迷,還真是一件奇事,明明沒有中毒,身體也沒有任何問題,就是昏迷不醒,可把他們給嚇壞了。
殷久沉默不語,只有她自己知曉事情的前因后果,說穿了還是嵇咎犯下的孽,有些特殊的蠱蟲會有休眠期,殷久沒想到自己這個所謂的‘蠱嬰’體質(zhì)竟然也會休眠,這一個月的昏睡就是如此。
睡醒了,也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但到底是個隱患,說明她體內(nèi)的蠱毒并不安分,或許某一天便會爆發(fā)。
很快,含卿就用廚房一直熬著的老母雞湯給殷久弄了一碗雞湯面,與她一起來的還有受到消息的祁釋洺和景明乾。
含卿在殷久醒了之后就給這二人遞了話,沒想到景明乾竟然和本來就居住在府中的祁釋洺一同到來。
這不可思議的速度之中無一不體現(xiàn)出他對殷久的掛懷。
“阿久!”景明乾見到倚靠著大迎枕的殷久,只覺恍然若夢,這一個月來他也曾悄悄來過殷久的閨房,每次都是望著她的睡顏,靜靜坐上一個半個時辰,再悄無聲息的離去。
對此,祁釋洺也是知曉的,不過并未阻攔,他不是那種迂腐的家人,景明乾對殷久這般上心他也是喜于見到的。
就算旁人偶然得知,有些許的閑言碎語,祁釋洺依舊還是贊成現(xiàn)在的決定,那些虛無縹緲的名聲哪里比得上實實在在的幸福重要。
況且名聲不過是錦上添花,他相信殷久是一個強者,足夠的強大,不需要這些添飾也讓人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