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獄卒去詢問之時,四人都害怕的縮成了一堆,但仔細看去,木生實際上離那三人有一定距離。第二,四人都穿著差不多的衣衫,在鞭打之下難免有破損,木生露出的里衣材質(zhì)明顯比其他幾人高出不少,這樣的衣料絕不是一個干著打雜之活的掛名弟子能夠享有的,更別提蠱族地處深山物資匱乏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最讓霜降肯定了木生身份的是木生的手,指節(jié)白凈修長,沒有常年做粗活留下的繭子,還留有不短的指甲,指甲干干凈凈,沒有絲毫泥土污跡,蠱族人善用蠱,無論男女大多都會留有一些指甲,以圖下蠱方便,無論是將蠱蟲藏匿在指甲之中,還是用指甲劃破敵人的肌膚,都讓蠱蟲更好侵入對方的身體之中。
沒有資格學習蠱術(shù)的掛名弟子是不可能有這樣一雙手。
且,木生、木生,阿刺木生的,這點聯(lián)想他霜降還是有的。
要是殷久知道霜降的想法,一定會笑死,霜降這種強詞奪理的推理也只有他才能夠想得出來了,前幾條都還有理有據(jù)的,最后一條實在是太過牽強。
聞言,三長老和獄卒都面露驚訝,乖乖,他們是聽到了多大的秘密?!
整個蠱族人都知道阿刺木雖然耽于女色,卻從未有過一絲血脈,不少人都在猜測他是不是身體有問題,但同為長老的三長老就十分清楚,阿刺木只是不屑于那些下等女人,他的孩子一定要有高貴的血統(tǒng)。
如果他的女人不幸有孕了,等待著她們的只有死路一條。知道個中緣由的三長老才會在知道了木生的存在之下如此震驚,這小子到底是有多好運,才能在阿刺木的毒手之下活下來,即使沒能得到承認身份,可比其他那些在腹中就被結(jié)束了生命的兄弟姐妹們幸運多了。
或許這小子是一個對付阿刺木的利刃?三長老在心中盤算著。
霜降可不管他們蠱族之中的利益糾葛,他只要阿刺木的下落,敢算計傷了殷久的人,下場:死!
“你……你怎么知道?!”木生猛然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死死的盯著霜降,就連手上鉆心的疼痛也暫時遺忘。這是他一直都小心翼翼掩藏著的秘密,只有父親和他兩人知道,他為此一直都沾沾自喜,從心底就看不起阿刺木的其他弟子。
明面上雖然大家都做著一樣的事情,但他就是要比他們高貴,他是蠱族大長老的兒子!阿刺木也還算是喜愛他,好多事情都沒有瞞著木生,等到阿刺木成事,那他木生作為阿刺木唯一的兒子,就是蠱族的少族長!
少族長啊,多么誘人的稱呼,在幾年前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作為蠱族下等人的木生,只能夠仰望族中可以學習蠱術(shù)的天才們。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蠱術(shù)天賦,只是家中貧困,根本無法支持他學習蠱術(shù),只能和他的母親一樣作為仆役。
不過一切在十八歲那年被父親阿刺木認下之后有了改變,他木生才是蠱族年青一代第一人!
自己懷抱著這樣的虛榮,誰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刺激感讓木生滿足極了,天下皆醉我獨醒,這種快感讓木生欲罷無能。
在沉醉的同時,他也十分清醒,知道自己即將擁有的一切都建立在阿刺木成事的基礎(chǔ)之上,才咬死不知道阿刺木的下落,無論受了多少頓鞭刑,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如果沒有霜降的插手,說不定還真讓他給蒙蔽過去了。
“呵。”霜降可沒這么多耐心給他一點點解釋,每隔三個呼吸便踩碎木生一寸骨頭,左手沒了換右手,然后再是雙腿,看是他的嘴硬還是他的骨頭硬。
一時間,木生的慘叫不絕于耳,在失去了兩只手一條腿之后,木生終于撐不住了。
先前隱隱帶著高傲的臉上涕淚橫流,巨大的痛楚讓他面目猙獰,眼睛都快凸出眼眶,看上去十分駭人。
“我說!我說!”從嘴中吐出的鮮血染紅了衣襟,木生的面目灰白,眼中全是絕望與痛楚,他知曉,如果再不開口,自己一定會活生生疼死在面前這人的腳下。
若是死了,就算父親成事,那自己也享受不到一切的榮耀,他決不允許這樣!
說到底,木生現(xiàn)在依然沉浸在阿刺木為他畫下的大餅之中,不過于霜降來說,只要目的達到了,誰管犯人是由于什么理由妥協(xié)的,只要乖乖吐出秘密,他還能給他們一個痛快。
暫時將腳給挪開,霜降在牢房鋪著的稻草之上蹭了蹭鞋底沾染著的血跡,說實在的,他還有點不太過癮,這點程度的刑罰就受不住了,虧他還想了想四肢粉碎之后又要用什么方法來讓木生開口,現(xiàn)在看來是用不上了。
“我爹……不、阿刺木老賊他在南城西面郊外三里的一處別院之中,緊挨著一條小溪的,很好找,放過我吧……”木生哀嚎著,匍匐在霜降的腳下求饒,霜降仔細端詳了木生的眼神,見他眼中閃爍不定,就知這人死到臨頭還想?;?p> 冷哼一聲,又是一腳踩上了木生僅存的左腿,腿骨在雄厚的內(nèi)力之下粉碎成末,整條腿沒有骨骼的支撐,如同面條一樣癱軟在地上。
又是一陣聲嘶力竭的痛呼,一旁站著的獄卒和三長老聽著這痛苦的哀嚎,都是脊背一涼,還好他們沒有惹過面前的這個煞星,真是聽著都疼。
“??!在北面!我記錯了!”木生慌忙改口,霜降眼中厲色一閃,現(xiàn)在知道說真話,晚了!
不過看在木生乖乖吐出了他老爹的藏身之地后,霜降決定給他一個痛快,足尖點在了木生的脖頸之上,脆響之后,木生頭往旁邊一偏,就沒了生息,一張臉還保持著痛苦的表情,瞪得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十分駭人。
三長老不由得往后縮了縮,他一個老人家,可看不得這般可怕的景象,回去會做噩夢的。
霜降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得了阿刺木的下落之后就該收網(wǎng)了,此事宜早不宜遲,等到殷久醒來,就去將阿刺木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