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兒姐姐,不知夫人找公子所為何事?”竹安笑嘻嘻地同琦兒搭話,琦兒“大公子,夫人請您去香溪院一趟?!狈垡率膛紊⒃谀綖懸莸囊蒈庨w前,一臉?gòu)尚叩男θ?,怯怯抬眼看了慕瀾逸一眼,立馬又不勝嬌羞地低下頭去。
大公子怎么長得這么好看呀,琦兒的心中猶如小鹿亂撞,大公子慕瀾逸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過慕府了,她又是前兩年才新進的府,這才是第一次見到大公子便驚為天人,大公子這一回來,恐怕南城的第一公子便要易主了罷。再說那一頭銀色的長發(fā)鋪散而下,與世上的人都不一樣,真是特別。
聽說,這次老爺夫人將公子喚回是為了給公子娶妻,若是……她能成為公子的侍妾就好了,不、就算是通房丫鬟她也甘愿,這神仙般的公子能同她……琦兒越想臉越發(fā)的紅潤,讓逸軒閣的小廝奇怪地看了她好幾眼。
臉這般紅,該不是病了吧?可別傳染給他們家公子才好。小廝心里想。
“我稍后便去?!蹦綖懸莸溃@次他趕回來再次明白了所謂的重病還是那兩個人找的理由,為的便是騙他回來。不過跟以往的經(jīng)驗不同,這次何氏并沒有著急耍什么花樣,不知是另有所圖還是做賊心虛,總之,慕瀾逸在慕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凈生活。
他在小廝的伺候下?lián)Q了一身袖口領(lǐng)口滾了銀邊的白袍,在斯文中又添了貴氣?!肮?,您看是用簪還是冠?”小廝竹安小心地問道,之前公子一直都是簡單的插著先夫人留下的白玉簪,這次回來卻沒了。竹安心里有些沒底,怕觸怒了自家公子,雖然慕瀾逸一直是一個溫雅的人,但也絕非善類。
公子才十四五歲的時候,有許多下人在夫人何氏的示意之下為難怠慢慕瀾逸,那些人在不久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地都消失了。好一點的是‘家人’將他們贖了出去,或者是犯了錯被發(fā)賣了,更有的是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不安在慕府的下人之中蔓延開來,再沒有人敢主動去逸軒閣服侍,更沒人敢聽從夫人的話對大公子不敬??筛械墓硬荒軟]人服侍,總有一些倒霉的人被調(diào)去了逸軒閣,慕瀾逸到底不是嗜殺之人,只要你安于本分,自是無事,若是有些小心思,那么……
竹安抖了一抖,他還沒有討上媳婦兒呢。
“這個吧。”慕瀾逸自然不知道竹安都想了些什么,隨意看了看竹安拿出來的發(fā)簪或發(fā)冠,撿了一個紫檀木雕祥云的木簪。就見竹安迅速地給他束了一個不失飄逸的發(fā)髻,將那發(fā)簪插入一頭青絲之中用以固定,別看竹安是個男子,但那挽發(fā)的手藝就連一些侍女都比不上。
慕瀾逸拾掇好之后跨出房門,見那琦兒在院中等著,看到他眼睛都亮了,道:“公子,我們走吧,夫人該等急了?!闭f著伸手便想來攙著慕瀾逸。
慕瀾逸眉頭微皺,不動聲色的讓了一步,避開了湊過來的琦兒,給竹安使了一個眼色,竹安立刻懂事地隔開了琦兒。
雖然沒能親近慕瀾逸有些失望,卻也樂得和他身邊的人打好關(guān)系,況且竹安又能說回道,二人跟在慕瀾逸的身后說說笑笑地向著香溪院行去。
“見過母親?!蹦綖懸萁o何氏作了一揖,何氏此刻正在丫鬟的服侍下用著一盞燕窩,她聽說每日用燕窩能美容養(yǎng)顏,因此每日必須得吃上一盞,一盞燕窩便得一兩金子,幸得慕家家大業(yè)大,不然怕是供不起她。
何氏是南城另一個大家族何家的女兒,何家和慕家?guī)缀跏歉髡寄铣堑囊话胩煜?,秉著利益,兩家從幾代以前便開始聯(lián)姻,慕家行官事,何家行商事,官商互惠互利,讓兩家都賺的盆滿缽滿。
何氏沒有理會慕瀾逸,依然慢悠悠地用著燕窩,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她用完了燕窩,又接過丫鬟遞來的絲帕輕拭了一下唇,才說道:“逸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爹都很是擔心你呀,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兒。你看看你弟弟,已經(jīng)和隔壁湘城林家的小姐定親,就等你這個哥哥了?!?p> 慕瀾逸聽言心中冷笑一聲,果然又是老生常談,南城的婚嫁其中一條規(guī)矩便是家中的兄姐未成親,底下的弟妹不能搶在兄姐之前,不然便是不悌。不過近些年來也有一些小戶人家不再遵守這條規(guī)矩,若是頂上的兄姐想不開,那底下的弟妹豈不是要一輩子光棍了?但這些人家多少還是會被南城的人嘲笑,畢竟一個不守規(guī)矩的人家又能有什么規(guī)矩呢。
像慕家這種高門大戶當然是不能給人嘲笑的把柄了,要是弄不好擔任南城郡郡守的慕老爺還得讓人參上一本。何氏的這意思是他慕瀾逸擋了弟弟慕瀾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