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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

螞蟻行 暗夜苦行僧 2176 2022-06-27 14:00:09

  馬路上車來車往,我靜靜的看著對面的他,強烈的陽光照的我快看不清他的臉了。我突然就希望這一刻可以定格,時間不再流逝。

  馬路對面小賣店的門口,一個小男孩在玩耍,只見他拿著一個香腸在喂一只流浪狗,狗狗一口叼住香腸跑向馬路,這個小男孩跑著去追狗狗,小男孩突然沖到了馬路上,一輛裝滿沙土的大卡車來不及踩剎車,我看到司機大叫著朝右猛打了方向盤,一聲巨響,沙土車撞到電線桿上側(cè)翻在路邊,車上的沙土撒了一地,后面一輛來不及剎車的小轎車蹭著沙土車開了過去停在了路邊,商店里的阿姨扭動著她那肥胖的身體跑出來找他的孫子,我看到那個大約3歲的小孩穿著一個短袖上衣站在馬路中間張著嘴大哭,那個阿姨哭喊著跑過去抱著他的孫子坐在路上大哭,路邊一個中年男人穿個大背心,往沙土車前跑去,我聽見另外一個人在喊叫,“車壓到了一個人,快救人,快報警!”

  司機痛苦的從車窗爬了出來,周圍人越來越多,我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我努力的想跑去路對面,我努力的想看到路對面站的那個人,那里只有翻倒在地的大車,我慌亂的找尋著,我的腿腳不聽使喚的抬不起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間我躺在了地上,眼前黑一片白一片,我看著頭頂?shù)拇筇?,陽光不那么刺眼了,溫暖的照著我,很舒服,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我感覺到淚浸滿了眼眶,我睜開雙眼,淚流了出來,越來越多。

  眼前變成了房頂,我回來了,我在自己家。我深深的呼吸來平復自己的心情,我轉(zhuǎn)頭看到熟睡的孩子,我笑了笑。生活得繼續(xù),夢只是夢。

  我突然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平安,是不是還活著,我們之間錯過便是永遠,我不會去打擾他,可是我該怎么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打開手機翻出通訊錄里那個從來沒有撥出的號碼,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打電話,我打開微信發(fā)送了好友請求,期待著他通過。

  看著鏡子里蒼白的臉,紅腫的眼睛,清晰又模糊的夢境,我開始迷茫,我也希望他不要出現(xiàn)在我夢里了,我的生活總得過下去。

  我曾想過無數(shù)次獨自去流浪,那才是我期待的生活,沒有人情事故,沒有金錢欲望。我不想去通過一次次的吃飯,金錢來往來維持一個朋友,那樣的維持讓我感到很累,我寧愿不要朋友。

  我曾努力的去維持過我期待的友誼,在我母親去世的那一天,我給云峰和我初中最好的朋友那個初中畢業(yè)后上了師范的朋友粉仙發(fā)去了短信,我沒有任何目的,22歲的我也許是不知所措,像躺在空曠的海面上,努力想抓住一點東西,云峰那個男孩子,給我發(fā)了好幾條短信,安慰我,粉仙作為我當時最好的朋友,回復了一個字,哦,那個字讓我震驚了好久,也讓我疑惑不解,她是怕我讓她隨禮嗎?怎么可能,都還是學生。所以她到底是在怕什么,想到了什么讓她只回復了一個字。那樣的情況還能算是朋友嗎?后來我就把她當成了可有可無,再后來她聯(lián)系我的時候是她要考編制了,問我借錢,說打點關(guān)系,我沒有給,首先,我確實沒有,就算我有,我也不會借她,我不希望我對我的朋友來說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個可有可無。再后來我沒有去和誰成為朋友,所有人都像過客一樣,停了一會又走,而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孤獨,我享受這樣的孤獨,我喜歡一個人,讓我不解的是我的親戚長輩,他們會說“你以前的同學呢?咋不聯(lián)系呢?一個都沒有嗎?沒有也不行!”他們好像比我還著急。

  我看著我咖色的瞳孔,我常常在想,我的瞳孔屬于什么樣?在別人看來我又是什么樣?我的母親去世后,我的姑姑盤坐在我家的炕上,語重心長的告訴我們

  “你媽的眼睛就是別人說的蛇眼,她活著的時候我不好意思說,那種眼睛的人克身邊的人,她這是沒有把別人克死,反倒把自己克死了”

  我對她的厭惡一天多于一天,直到后來我結(jié)婚,拿著東西上門給我姑去說了,人家生氣的點了煙,坐在椅子上訓了我一個多小時,煙抽了一根接一根,大概意思是說我不懂規(guī)矩,給她說的遲了,又說了我們平時怎樣,我家怎樣,為了我結(jié)婚,我一直忍著,我想著忍過去就好了。等到了我結(jié)婚的那天,所有賓客都坐好了,男方也來了,我的姑姑氣喘吁吁的從酒店大門走進來,首先看到她的是村里的長輩,過去拉著我姑的胳膊招呼讓坐下,我姑氣的甩了甩胳膊說道

  “我不坐,我是路過這里,看見這里有結(jié)婚的,進來看看是誰的事,不坐,我憑啥坐人家的,又沒人通知我!”

  說完甩了甩袖子走了,那些人叫我爸去追,我爸跑出去半天一個人回來了,說拉不回來,人家一個人走了,他們又讓我去叫,我沒有去,我搞不懂怎么會有那么討厭的人,她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沒有想到她的弟弟老婆剛剛?cè)ナ溃依镉惺铝?,需要她這個當姐姐的幫忙嗎?她的弟弟可憐不可憐。就只會想著,誰沒有把她當成老大的樣子,誰對她不尊敬了!后來我小妹結(jié)婚的時候還是拿的東西上門通知了,婚禮的時候還是沒來,村里的長輩讓我爸給打電話,我爸打了沒接,又讓我們?nèi)ソ?,我說

  “我不去,誰想去誰去,愛來不來!”

  那些人說我不懂事,我說

  “叫來干啥,家里有過幾次事了,鬧了幾次,還閑不夠熱鬧呢?叫來鬧呢?”

  從那以后我見了她,再沒有理過,我不需要那樣的親戚,因為我爸沒本事,沒錢,他的親爹,親姐姐看不起他,欺負他,外人呢?

  她說蛇眼的事,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里,讓我永遠不會原諒她。

  我又看到了那天刺眼的陽光,倒地的沙土車,尖叫著的人們,他微笑著招手,這些場景時不時的在我腦海浮現(xiàn),讓我分不清真假,我不停的查看消息,他還是沒有通過,我不知道他通過后我會說些什么,如果我說不需要聊天,隔一段時間給我報個平安,他會不會當我是神經(jīng)病,會不會允許他的微信里有那么一個奇怪的我存在。

暗夜苦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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