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那古錚小子真有你說的那么邪門嗎?還用咱們這么多人一起出手?”
“就是,也太看得起他了吧?!?p> 次日晨間,六個身著華服的少年匯聚紫來峰下,隱隱以其中一個高瘦少年為首。
“武陽哥估計(jì)也有些夸張了,那李東本就不堪,怎么能跟我們比。不過,十枚上品玄晶,也值得了?!?p> 為首少年冷笑說著,他是趙武陽的堂弟趙武峰,身為趙家僅次于趙武陽的天才,稱得上東荒城中一個小霸王。
“一個剛剛覺醒的野小子,沒有傳承沒有師父,能有什么作為。峰哥,這次要不要直接廢了他?”一個三角鼠眼少年看向趙武峰,陰笑道。
“這倒不必,他與柳洛晴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卻依舊有柳云天庇護(hù),不能逼的太狠?!壁w武峰略一沉吟后道。
“這小子還真是邪門,竟敢住在這紫來峰上,那車夫不會騙我們吧?!睅讉€少年趁著日間玄獸隱伏才敢登山,不敢想象古錚竟敢在此定居。
“看看就知道了?!壁w武峰恢復(fù)肅然神色,他此次還肩負(fù)堂哥囑托,要去試一試古錚深淺。
六人都是凝象境五六重上下的玄劍師,順路登山自然不在話下,很快來到半山腰瀑布之處。
當(dāng)他們看到瀑布下那個練劍身影時,忍不住一愣。
“這還是那個默默無聞的野小子嗎?”
朝陽之下,古錚成金雞獨(dú)立式,閉眼持劍立于三丈樹梢之上,晶藍(lán)玄劍平伸,身與劍合,隨著樹枝一起隨風(fēng)搖擺。
一靜一動的結(jié)合,竟似融入風(fēng)中,難以捉摸的縹緲出塵之感撲面而來。
“凝象境四重!怎么可能?”趙武峰的臉色難看至極,這真的是昨天剛剛覺醒嗎?這修煉速度太欺負(fù)人了。
其他五人聞言這才察覺古錚的修為境界,頓時一個個驚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是上品玄晶的緣故?都說上品玄晶蘊(yùn)含精純無比的玄力,納玄速度遠(yuǎn)超中下品玄晶?!庇猩倌耆滩蛔〔聹y道。
“恐怕不是,你有聽說過有人用上品玄晶,一夜之間提升三重境界的嗎?”那鼠眼少年搖搖頭,分析得頭頭是道。
“依我看,應(yīng)該是他之前一直隱藏修為,這也就說得通李東昨天被戲耍的事實(shí)了。四重壓制三重,再尋常不過?!?p> “不錯,徐鼠所言有理,但他遇上我們,就該倒霉了?!壁w武峰眼睛微亮,豁然開朗,松了口氣點(diǎn)頭道。
“誰去把那裝神弄鬼的可憐小子抓下來,娘的,看到我們過來,竟然毫無察覺,這戰(zhàn)斗意識也太差了?!壁w武峰隨即意氣風(fēng)發(fā)喝道。
“我來!”綽號徐鼠的少年陰沉一笑,縱身而出,疾步飛掠向古錚所在火桃樹。
砰!
徐鼠來到樹下,并未出聲,而是猛然出腳,狠狠踏在樹干上。
這一腳可謂勢大力沉,樹上粉色火焰狀桃花紛紛落下,樹枝更是連同樹干瘋狂搖擺,將上方的古錚甩落而下。
古錚飄然落地,一言不發(fā),睜眼、折身、出劍,一氣呵成,持劍直刺徐鼠面目。
徐鼠還沉浸在惡作劇般的快感之中,哪想到古錚不打招呼就動手,臉色微變后,倉促祭出赤焰玄劍,狂舞格擋。
但見古錚劍勢突變,不著痕跡地劃過一道圓潤弧線,劍尖頓時出現(xiàn)在徐鼠左胸前,穿透皮膚入一寸而止。
徐鼠登時臉色慘白,冷汗直流,這劍尖只需再入一寸,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他不過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十五歲少年,何曾經(jīng)歷過這種生死場面?
“還不收劍嗎?”古錚漠然開口,手中玄劍作勢欲刺。
徐鼠訥訥不敢言,急忙收起玄劍,帶著幾分祈求看著古錚,不敢開口。
一招敗北不算什么,徐鼠堅(jiān)信是自己一時大意所致,但小命握在對方手中,哪敢多言?
“古錚,你莫要逞兇,他是徐家主嫡子,殺了人你承擔(dān)得起嗎?”趙武峰終于回神,急忙斷喝道。
他雖驚不亂,同樣認(rèn)為古錚是偷襲得手,絕不是自己等人對手。
“徐鼠嘛,當(dāng)然記的,往日里沒少辱我吧。當(dāng)然,你們幾個我也認(rèn)得,孫家、方家、劉家、譚家,都是小少爺。還有你,趙武峰,上次一腳之仇不知還記得嗎?”古錚面向趙武峰幾人,冷笑說道。
除了趙家,剩余幾人都是東荒城的二流家族嫡傳子弟,往日里沒少取笑古錚。
今天可以說都快到齊了,倒是讓古錚有了意外之喜。喜的不只是可以報(bào)仇,還有他們送上門來的玄晶。
想到就做,古錚好整以暇看向徐鼠道:“說說吧,找我何事?”說話間,玄劍再進(jìn)一分,嚇得徐鼠差點(diǎn)昏過去。
“我說我說,我們來找你就想借點(diǎn)玄晶,是柳洛春告訴我們的,說你身上有十枚上品玄晶?!?p> 徐鼠生怕古錚手抖之下要了自己的命,急忙哆嗦著說出一切。
“借?用劍借嗎?可惜現(xiàn)在劍在我手,來,把你身上的玄晶都借給我吧?!惫佩P嗤笑一聲,理所當(dāng)然道。
“你……”徐鼠都快哭了,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現(xiàn)在悔極了,自己剛才為什么要主動請纓。
“古錚,你不要欺人太甚,現(xiàn)在收手,我們立刻下山。”趙武峰臉色陰沉開口,他投鼠忌器,不能出手,但怒氣已越來越盛。
“借不借?”古錚不予理會,只是盯著徐鼠,滿臉誠意問道。
“借!借!”徐鼠哭喪著臉,從懷中摸出數(shù)十枚中品玄晶,交到古錚手中。
“都給你了,可以放了我嗎?”徐鼠憋出難看的笑臉,問道。
“太窮了,堂堂徐家少爺?shù)拿?,可不止這點(diǎn)玄晶。讓你這些朋友也來吧,玄晶都借給我?!惫佩P不為所動,冷冷道。
“古錚!你不要太過分。我們這些人,你得罪得起嗎?”
趙武峰快氣瘋了,這本應(yīng)該是他們的角色才對,怎么現(xiàn)在反過來了?他們一大早過來,可不是為了送玄晶的。
“就是,你不過偷襲得手,若是有種就光明正大來一場。若是你能勝過峰哥,我們甘愿奉上所有玄晶?!绷硗庖粋€少年眼珠一轉(zhuǎn),激將道。
古錚瞥了眼對方,冷然道:“人在我手中,你們愛救不救,平日里稱兄道弟,就這點(diǎn)義氣嗎?”
“給他!”趙武峰突然喝了一聲,甩手抖出數(shù)十道流光,飛向古錚。
古錚順手接住,贊了一聲:“身懷兩枚上品玄晶,大氣!”
古錚直接忽視了那幾枚中品玄晶,那些對他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古錚也不怕趙武峰有所藏私,玄晶的氣息再明顯不過,趙武峰身上明顯沒了。
唉……
其余少年唉聲嘆氣,將身上所有玄晶扔了過來,加在一起也有近三百中品玄晶。
“可以放人了嗎?”趙武峰黑著臉質(zhì)問。
“當(dāng)然。”古錚收劍而回,對幾道殺人般的目光視而不見。
徐鼠幾乎是連滾帶爬回到趙武峰身邊,吞下一枚療傷丹藥后,才終于鎮(zhèn)定下來。
“有借有還,古錚,該還回來了!”趙武峰卻在此際突然發(fā)難,手中赤焰玄劍如火焰噴發(fā),眨眼間降臨,覆蓋古錚周身各處。
“哈哈……是趙家赤練劍法,峰哥已經(jīng)快要小成了,這小子還真以為能拿走我們的玄晶?三招定勝他!”
其余少年并未出手相幫,他們相信古錚在趙武峰手中走不過幾招。凝象境六重對凝象境四重,本就毫無懸念。
但趙武峰的感覺全然不同,他在即將對上古錚那一刻,突然有些失神,因?yàn)樗l(fā)現(xiàn)自己劍火燎原之勢,竟是沒法鎖定近在眼前的身影。
“怎么可能?!”趙武峰眼中的古錚身形飄忽,那一抹藍(lán)色劍光更是如云似幻,讓他難以找到突破口。
叮!
如冰晶碰撞般清脆,那是晶藍(lán)玄劍點(diǎn)在赤焰玄劍上的聲響。與此同時,藍(lán)色見光如影隨形,順勢而上,直刺趙武峰持劍的右手。
危急時刻,趙武峰劍勢陡變,如蛇弓身,回劍格擋,堪堪化解了這一擊。
然而兩招剛過,趙武峰的額頭已現(xiàn)冷汗,古錚的劍勢連綿不絕、密不透風(fēng),他的赤練劍法無法穿透其中。
“第三招!”古錚冰冷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不待趙武峰回神,眼前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
那一刻,趙武峰似乎隱隱聽見一聲虎嘯。
冰冷的劍鋒,搭在趙武峰的肩膀上,持劍的人,正站在他的背后。
這一刻,趙武峰心如死灰。
其余幾個少年驚愕難言,說好的三招,還真是應(yīng)驗(yàn)了,可惜勝的卻不是趙武峰。
“這一次,用什么交換你的命?”古錚幽幽問道,趙武峰惱怒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