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已迎來期盼了很久的上月節(jié)。
天還沒亮就被可樂和雪碧從床上拽起來,迷迷瞪瞪的被一番操作,換上了嶄新亮麗的衣裙鞋飾,我坐在鏡子前,望著窗子外面還沒消去的昏冥天色,十分沉痛的開口:“有必要......起的這么早嗎?”
她倆用力的點點頭:“當(dāng)然了,梳洗打扮后可是要去給老爺夫人敬早茶的?!?p> 這是什么天殺的習(xí)俗?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體會過高三備考時候的那種起早貪黑的滋味了。
說起貪黑,昨天晚上我和這兩個丫鬟玩了一夜的斗地主,喝了個酩酊大醉,不亦樂乎,最后三個人就倒在我那張三米長的大床上,四仰八叉的呼呼睡去。
嘿嘿,一想到本姑娘回到古代后,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不遺余力的把二十一世紀(jì)的精華娛樂項目在全府普及了開來,為古代社會文娛水平的發(fā)展工程做了如此巨大的貢獻(xiàn),就覺得我還是十分偉大的。
正自個兒閉著眼睛在鏡子前傻樂呵:“格格格......”
只聽得她們倆心血來潮,在一旁嘀咕研究著些什么。
“小姐總是那么清一水的打扮,前兒個咱不是學(xué)了個新鮮樣式的,給她弄上?”
“流蘇髻?說上就上!”
說著兩人就三下五除二的上手了,一個忙著幫我把頭發(fā)分縷盤桓,一個忙著從首飾盒里摘揀珠釵玉墜。
我還有些睡意朦朧,聽完兩眼一亮:“劉素雞?什么品種的雞?好吃嗎?”
她兩個滿臉黑線:“小姐再忍忍,待會兒敬過早茶就有糕點吃了?!?p> 我還有些惦記:“不好,素雞味兒太淡,得多放點孜然?!?p> 被好生一番利落收拾后,我就像一個即將完美脫離流水線上的精致成品,被呈到了爹娘面前。
傅府主廳,已經(jīng)早在幾天前就被裝點的“大紅燈籠高高掛”了,滿大堂的桌柜椅凳,器具茶皿一應(yīng)都被擦得锃光瓦亮,正上方不知什么時候新掛上了一幅牌匾——“金玉滿堂”,四個明晃晃的大字還反射著太陽光線,十分耀眼,乍一看去可謂是十分喜慶。
爹和娘高坐在上,我跪在廳前按著禮數(shù)工工整整的拜了三拜,抬起頭來,看到爹爹和娘親都一臉和藹,笑意暖融的瞧著我。
我笑靨如花,起身端了備在一旁的茶水近前:“爹娘在上,嫣兒恭祝爹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福壽安康,吉祥如意......”,我有點詞窮,抬頭看了看那塊匾:“金玉滿堂!”
我一番話畢,把他們逗得愈發(fā)笑得合不攏嘴了。
爹娘雙雙接過我了的茶,爹好像有些慨嘆的樣子:“嫣兒是一年一年長大了,爹也老咯!”
我娘聽了這話,倒有些淚眼婆娑:“這是嫣兒出生后咱們過得第十五個上月節(jié)了吧,日子可真快。”
爹慣常性的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誰說不是呢?!?p> 我微笑的扯了一把被自己踩在腳底的裙擺:“爹,娘,再不喝這茶可就冷了。”
今天為著上月佳節(jié)的緣故,穿著打扮卻比平時隆重了不知道多少倍。滿頭的珠寶簪花,朱玉搔頭壓得我的腦袋一個比兩個大,我偶爾晃一晃腦袋,就能聽見頭頂縈繞開環(huán)佩叮當(dāng)作響之聲。還有今日提出來淡青色流蘇褶皺長裙,這質(zhì)地本就比平時沉妥些,再配上一身珍珠白的修身蝶樣素紋羅衫,里三層外三層的,裹的我實在喘不過氣,我承認(rèn)確實把我襯得雅致超群,但好看歸好看,我真的有些不習(xí)慣這樣莊重繁瑣的打扮,所以只想著快點結(jié)束早茶時間,好換上一身輕裝,痛快自在些。
爹娘喝過了茶,就撤開了下人各自去忙了,為晚上那道豐盛的家宴做準(zhǔn)備。想著能和親人一起賞圓月,吃美食,還真是覺得十分期待。
但轉(zhuǎn)念一想到從前的父母,不知道他們在那個世界是個什么時節(jié),若也是天涯共此時,那少了我的陪伴,會不會格外思念?還是已經(jīng)對我的缺席習(xí)以為常了?
還有沈玨,他在邊疆城界看到的月亮?xí)陀腊渤堑囊粯訄A嗎?
哎,算了算了,思念就像一個水閥,一打開就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我甩了甩頭,瀟灑地打斷了自己的思維。
“雪碧,可樂,你們說我爹怎么就只娶了我娘一個呢?”一時間沒了我什么事,我邊嗑著瓜子,很是不解的問道。
就我看到的那些古裝電視劇上,哪一個古代的官宦老爺不是三妻四妾,兒女成群。我爹可倒好,不知道是我娘背地里手段狠,還是他有什么難言之隱,怎么就如此專一呢?有時候我閑得無聊,就覺得若是能有個兄弟姐妹解解悶兒,斗斗心,也不失為一種有趣的生活,畢竟要比我一個人閑在家里長出草來,要好上很多。
她倆嚇得不輕:“小姐啊,奴婢......們不敢妄作揣測......”
我啐了一口瓜子皮,循循善誘:“嗨就瞎聊會兒唄?!?p> 雪碧反問道:“小姐難道不希望自己萬千寵愛在一身嗎?”
可樂湊過來一本正經(jīng):“是啊,小姐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我就是家里父母一下子生了七八個孩子,沒錢養(yǎng)了才賣來傅府使喚的?!?p> 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七八個孩子在父母膝下嗷嗷待哺的場面,只覺得一陣惡寒,心疼的拍了拍可樂的臉:“小可憐兒,以后姐姐疼你。”
雖說古代沒有什么計劃生育的政策,但是也不能如此沒有節(jié)制吧,還是賣掉多余的孩子也是一種賺錢的手段?
這么一對比起來,我爹還真的算是個封建朝代的好男人了。哎罷了,人還是要知足些的好,無聊的日子也有無聊的過法。
我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哎!往常的上月節(jié),我也是這般待在燕子樓,哪兒都不去的嗎?”
我一起身,裝在裙擺上的瓜子皮撒了一地。
雪碧無怨無悔的過來給我掃:“唔,小姐又記不起來了嗎?也不是......”她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往年四王爺經(jīng)常會派人來邀請小姐去賞花燈會,但是老爺......”
說起失憶,還真是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