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迅速盈滿了整間堀室,在這狹小的空間內(nèi),它的侵略顯得更為肆意。
一陣“嘶嘶”的腐蝕聲后,室內(nèi)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一陽與幽對決,竟是一陽勝了!
二者對此結(jié)果顯然都是頗為意外的。
論實力境界,一陽顯然是遠遜于幽的;論技巧經(jīng)驗,幽顯然也能輕松虐打一陽。
可在剛才這一對決中,竟是幽敗了。
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二者受傷勢的影響不同了。
一陽內(nèi)傷已好了大半,已能動用真氣對決,而他深知自己面對的人有多強,所以一出手,便沒有留余力。一掌打出,真氣盡用。
而幽的傷勢卻仍舊嚴(yán)重,雖能如常人一般行動,但內(nèi)傷未愈,靈氣停滯,真氣干涸。所以即便其境界遠超一陽,但在剛才的對決中仍舊吃了大虧。
其實論恢復(fù)速度,幽也絲毫不遜色于一陽,這二者的恢復(fù)速度都是極其夸張的,但之所以恢復(fù)情況會有如此不同,那是因為二者傷勢輕重不一。
在與怪石嶙峋的對決中,二者皆被其憑空喚出的巨石擊成了重傷,幽還是在自身狀態(tài)幾近良好的情況下被擊中的,而一陽被擊中前則已受了重傷,按理說應(yīng)是一陽受傷更為嚴(yán)重才對。
而事實也是如此,幽雖被擊成重傷,但卻無性命之憂;而一陽被擊中之后,本應(yīng)喪命的,但突然莫名出現(xiàn)的神秘人侵占了他的軀體,且?guī)推湫迯?fù)了大部分的傷,如此一陽方才撿回了一條命,且傷勢較之幽還輕了許多。
如此,一陽便勝了幽!
小思念已經(jīng)被場中變化給徹底驚呆了,眸子里滿是訝異,哥哥姐姐怎么打起來了!姐姐還被打流血了!
小思念急忙跑上前去,關(guān)切地看著幽,說道:“姐姐,你沒事兒吧!你流血了!”
思念伸手欲去牽她,而幽卻一把將之推開,徑直向著出口去了。
“哎呦!”,思念直接被推得摔在了一旁。
“思念”,一陽連忙上前將之扶了起來,衣衫已被酒浸濕了,但好在沒被碎壇片割傷。
一陽關(guān)切地問道:“思念沒事吧!摔疼了沒?”
“思念沒事!但是哥哥為什么要欺負姐姐呢?”思念瞪著氣鼓鼓的大眼說道。
“我……”一陽一時又再次詞窮了。
“哥哥欺負姐姐!哥哥是壞人!思念不喜歡哥哥了!”說完,思念便氣鼓鼓地小跑著離開了。
留下一陽一人欲哭無淚,我才是好人吶!
不過怕小思念再去找那個“女魔頭”,一陽也趕緊跟了出去。“女魔頭”行事詭秘,喜怒無常,若是小思念不小心觸了她的霉頭,誰知道她能干出什么事兒來。
傍晚時分。
一陽已經(jīng)將堀室打掃干凈,將碎壇片都拾好了放到了堂屋桌上,準(zhǔn)備等著云夫人回來向她請罪。
一陽和小思念隔桌相對而坐,二人都呆呆地望著桌上的碎壇片靜默無語。
腳步聲臨近,云夫人回來了。
一陽急忙站起了身,緊張地看向門口。
云夫人還在門外,就已聞到了陣陣清香,不是冬櫻花香,或說這冬櫻花香與尋常的不一樣,透著一股子時間的味道。
冬櫻花酒,還沒進門,云夫人心中已有了答案。
或許是桌上的碎壇片太扎眼了,云夫人一進門,心神便全系在了上面。輕輕將手中裝著幾叢野菜的籃子放在了桌上,看著桌上的碎壇片,拾起一塊放到鼻間輕輕嗅了嗅。
明明已經(jīng)有淚花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兒,卻還是笑著說道:“有冬櫻花的味道……”
見云夫人動情傷心,一陽更感愧疚難當(dāng),但事已至此,只得向其請罪,乞求其寬恕了。
一陽簡單將事情經(jīng)過向云夫人說了,云夫人只是靜靜地聽著,呆呆地站著,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云夫人,我二人還未嘗報答你的恩情,卻又給你招來更多災(zāi)禍,真是羞愧難當(dāng),不知該如何彌補犯下的過錯了!”一陽說道。
云夫人擺了擺手,正欲說些什么,小思念忽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云夫人俯耳過去,小思念踮起腳來嘀咕嘀咕地說了些什么。
小思念語罷,云夫人直身看向了一陽,說道:“怎么還把姑娘打傷了!不是說了不動手的嗎?”
“可她……”一陽想要為自己的正當(dāng)行為辯解兩句。
“有什么話好好說嘛!”云夫人說道。
“和她真是沒什么好說的!和她有理難講啊!”一陽無奈道。
“現(xiàn)在就覺得沒什么說的了!那以后還怎么過日子??!”云夫人說道。
“啊?”一陽有些懵了。
“我是說,你真的該找姑娘好好談?wù)劻?!不能再拖了!我看你倆的問題是越來越大了?!痹品蛉饲榫w恢復(fù)了許多,已經(jīng)開始為他倆的問題憂心了。
“不要把酒的事兒放心上了!打碎了一壇,不還有幾壇嗎!沒事的!我那酒一直留著還不一定有人喝呢!”云夫人接著說道。
“云夫人不要這樣講!你夫君定能得勝凱旋,與你們母子團聚的!”一陽說道。
“嗯,我也相信會如此的?!?p> “不過你倆的問題拖不得了!你現(xiàn)在就去找姑娘談?wù)劙?。記住,即便是對方做了錯事,也得注意你的解決方式,不要試圖用暴力去解決問題?!痹品蛉嗽俅胃嬲]道。
一陽真的是百口莫辯了,只能怏怏答道:“好的?!?p> 一陽正欲離開去尋幽,云夫人突然叫住了他,讓他稍等一下。
云夫人疾步走了出去,小思念見狀也跟著跑了出去,出門時還不忘回頭向著一陽吐了吐小舌頭,似乎在得意是她揭發(fā)了他打傷幽的事情。
一陽見狀,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覺其可愛無比。
不一會兒,云夫人回來了,懷中還抱著一壇酒。
“云夫人你這是……”一陽不確定地說道。
“這壇酒就送你們倆了。那姑娘既然想喝酒,帶著這酒去和姑娘聊吧?!痹品蛉苏f道。
“可……”一陽覺得有些不妥,想要推辭。
“沒那么多可是,這便是緣分吧!一壇酒而已,只要人在,還怕沒酒喝嗎?”云夫人說道。
一陽聞言,心中真是感動至極,心想云夫人如此善良,上天一定要保佑她的夫君平安歸來,與她們母子團聚。
好人一定要有好報啊!
一陽不再推辭,接過酒,出門而去。
抱著壇酒,出了院子,院外皆是繁密的冬櫻花樹。
不知幽去了哪了?
在花樹下尋了許久,終是看見一道身影倚在那冬櫻花樹下。
在月光下,灰布衣服襯得其膚色極為白膩,曲線玲瓏,仿佛淪落人間的仙子。
一陽提著酒,緩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