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想復仇嗎
夜晚,陰暗的樹林寂靜無聲,只有淡淡月光灑落,透過繁茂的枝葉,點綴出點點銀色。
三道黑影閃過,在樹枝間跳躍奔行。
夜色漆黑,又有茂密的樹林阻礙視線,視覺受到限制。作為木葉夜間巡邏小隊,標準配置為一個感知形忍者加兩個戰(zhàn)斗形忍者。
而在木葉的所有感知形忍者中,要數(shù)日向家、犬冢家、油女家最為出名。
油女家善于偵查,犬冢家善于追蹤,都不是巡邏的最佳人選。
唯有全方位無死角的白眼,才可以在巡邏的過程中以最快速度發(fā)現(xiàn)暗中闖入的目標。
雖然木葉不可能奢侈到拿上忍去巡邏的地步,但不妨以最大的謹慎做出假設。
假設木葉的夜間巡邏小隊,都配備有一個日向家的上忍。
參照日向日差的實力,保守估計日向家上忍白眼的感知距離為1500米。
那么要怎么樣,才能完美的避開所有的巡邏小隊逃離木葉?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jīng)悄然過去了三天。
‘嚓’的一聲,火折子亮出光芒,接著這微薄的紅光,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披著黑色大斗篷的人影。
正面看去,不是喬千諾又是誰。
喬千諾閉著眼睛,張開查克拉感應了起來,正好發(fā)現(xiàn)在接近他極限感應范圍處,一個巡邏小隊正于樹林間急行。
隨后便只見喬千諾拿著紙筆寫寫畫畫了起來。
“木葉的夜間巡邏小隊都有自己固定的巡邏路線,時間也相對固定,速度和大致和普通人奔跑速度一樣。”
經(jīng)過的三天時間的探查,足以確定巡邏小隊的動向。
“假設每個巡邏小隊的警戒范圍均為1500米,那么只要控制好出逃時間,根據(jù)固定的路線出逃,是可以完美避開所有巡邏小隊的?!?p> 喬千諾喃喃低語著,紙上的路線圖也越發(fā)詳細,隨后喬千諾將火折子蓋上,整個人又一次鉆入了地下。
十分鐘后,兩公里外的密林中,一抹紅光又一次亮起。
……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對自己結界的自信,還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木葉把重刑間建立在火影巖后面不遠的一個大坑地中,并用一個巨大的藍色半圓形結界籠罩。
若不是偶然間看到這一個藍色蒼穹頂,喬千諾還真不一定發(fā)現(xiàn)木葉重刑間的位置。
雖然從外面看去,這結界完全處于全封閉狀態(tài),但對于喬千諾而言,這個結界根本無法起到任何阻擋效果。
因為在他的感知當中,這個結界,僅僅深入到地下二十多米左右的距離,就開始漸漸淡化消失。
二十多米的土層,對于其他忍者來說,或許會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可在喬千諾眼里,那就是來去自如。偌大個結界,起不到任何阻擋效果。
深入木葉重刑間內(nèi),一個潮濕而又陰暗的地牢中,一個人靜靜的躺在木板床上,目光麻木,動也不動,似乎對一切都已經(jīng)絕望。
這個人手腳都套著堅固的鐵鏈,身體好些地方都纏著繃帶,似乎受過重傷的樣子。
‘踏踏’的腳步聲響起,兩個忍者在監(jiān)牢外停下,張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一切正常,便又離開。
隱隱的有對話聲響起。
“今天剛關進來那個家伙犯什么事???”
“罪名是暗殺同伴,具體細節(jié)我也不太清楚?!?p> “暗殺同伴?這種混蛋直接殺掉得了,還關進來干嘛?”
“你可以向火影大人提出建議?!?p> “那算了?!?p> 待兩人走遠,監(jiān)牢的地面,一個黑影突兀的冒了出來。靜靜的站在角落,與黑暗融為一體,就連躺在木床上近在咫尺的犯人都沒有察覺。
借著監(jiān)牢外面過道上的微薄燈光,喬千諾目光在景川池野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后把查克拉匯聚在喉嚨處,出聲道:“就這么放棄了復仇嗎?”
聲音在查克拉的作用下變得異常低沉,仿佛魔鬼的低吼一般,聽著很是瘆人。
“誰!”
景川池野猛地坐起身,朝著聲音響起的位置望去,卻是一片漆黑,瞇起眼仔細一看,才隱隱約約看見一個淺淺的影子。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雖然心頭驚駭,但景川池野下意識的放低了音量。
“我是誰,我怎么進來的,這些都不重要?!?p> 雖然地牢里面很黑,但出于謹慎,喬千諾還是把斗篷的帽檐往下拉低了一些,遮擋住自己的面貌。
“重要的是,你是否已經(jīng)放棄了復仇。”
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好半響過去,才聽見景川池野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p> “呵呵,”一聲譏諷的冷笑。
“景川達一,景川兮。”
只說了兩個名字,景川池野便猛地大聲吼了出來:“閉嘴?!?p> 聲音在空蕩的地牢中傳蕩開來,‘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之前走過去的兩個忍者快步跑了過來。
舉著燈光朝著地牢里面照了照,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才把目光落到坐起身來的景川池野身上。
一個忍者皺眉問道:“怎么回事?”
景川池野沒有說話,只是額頭上不停冒出冷汗,想要去看剛才那人出現(xiàn)的角落,卻又不敢轉(zhuǎn)頭。
內(nèi)心突然有了一種莫名而來的緊張。竟不希望剛才那人被這兩個忍者發(fā)現(xiàn)。
可這個監(jiān)牢四四方方,燈光一照,里面的場景一幕了然,根本沒有遮擋物,又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可讓景川池野奇怪的是,兩個忍者的反應,顯然并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在監(jiān)牢里。
難道消失了?
聯(lián)想到那人無端出現(xiàn)在監(jiān)牢中的手段,景川池野心里雖然不解,卻感到松了口氣。
兩個忍者見景川池野好半天都一言不發(fā),才冷哼了一聲,其中一個忍者手里拿著棍子,舉起指向景川池野,厲聲道:“你給我老實點,大晚上的,別給我搞什么幺蛾子。”
對于犯人,這兩個忍者從來不會客氣。任你之前什么角色,到了這里,都不得不老實一點。
否則,棍棒伺候都是輕的。
話完,兩個忍者便沒再理睬,轉(zhuǎn)身離去。
光線又暗淡了下來,景川池野立馬轉(zhuǎn)頭,視線死死的放在角落處。
哪有什么人?
而且,這監(jiān)牢四周都密封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有人進得來。
難道是幻覺。
景川池野皺起眉頭,仔細想了想,接著再次把目光落在墻角,確定的確沒人之后,便帶著滿腹疑惑,又躺了回去。
可是,心里怎么都感覺不對勁,背剛剛粘上木板,立馬一個挺身,又朝著墻角看去。
這一次,他終于發(fā)現(xiàn),融于黑暗之中,果真有一個人的輪廓站在那里。
景川池野大駭,身體下意識的后縮了兩步,帶起鐵鏈叮叮咚咚的響起。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可以繼續(xù)把他們引來。”
景川池野渾身一僵,急忙伸手壓住鐵鏈。凝神聽著,沒發(fā)現(xiàn)有人過來的聲響,才放下心來。
“你……”景川池野凝視著那個黑影,遲疑了會兒才道:“到底是誰?”
“重申一遍,我是誰并不重要?!?p> 景川池野同樣放低了聲音道:“那你來這里干什么?”
與之前同樣的話又一次重復:“告訴我,你是否已經(jīng)放棄了復仇。”
“該死?!本按ǔ匾巴蝗坏纱罅穗p眼,低聲喝到:“別給我提復仇兩個字。”
“看來,你已經(jīng)忘記了你那兩個慘死的兒子,兩個無辜而又弱小的下忍,剛剛離開忍者學校,就在大蛇丸的命令下,被迫踏上戰(zhàn)場,身陷危機,面對著比自己強大無數(shù)倍的砂忍,只能在死亡來臨前,絕望而無助的喊著,父親,父親,你到底在哪里?!?p> 當這句話用著聲情并茂的語氣說出來的時候,仿佛化成了古神的低語,魔鬼的誘惑,每句話都深深印在心頭,成為揮之不去的魘魔。
“我不會忘,我怎么可能忘,我恨不能替他們?nèi)ニ?,只要我的兩個兒子能好好活著。”
景川池野雙手抱頭,不停的搖著,再也無法壓抑住情緒,眼淚滾落了下來。
似乎覺得傷口不夠深,還要在上面撒鹽一樣,低沉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可他們已經(jīng)死了,徹底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你縱使現(xiàn)在去死,也換不回他們的性命?!?p> 他們已經(jīng)死了,徹底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一個死亡,卻用三種方式說出。
魔音灌耳,殺人誅心,景川池野的內(nèi)心如同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只感覺到無盡的疼痛折磨,卻毫無辦法,只能不停的哭訴著:“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抱著頭的雙手越發(fā)的用力,手指狠狠的扯著自己的頭發(fā),用力之大,甚至將頭皮都扯了下來,卻渾然不覺。
看到這一幕,喬千諾心頭一定,效果已經(jīng)出來,繼續(xù)再傷口上撒鹽只會起反效果,便話鋒一轉(zhuǎn),突然道:“是誰,將兩個弱小的下忍派上戰(zhàn)場成為炮灰;是誰,害了你兩個兒子的性命,讓你們父子陰陽兩隔;又是誰,讓你整日飽受心靈的折磨,每日以淚洗面?!?p> “大蛇丸,該死的大蛇丸。”景川池野表情突然變得猙獰恐怖,臉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牙齒相磨,似乎要咬碎什么一般。
極端的痛苦之下,稍作引導,便化成了極致的憤怒,直指喬千諾故意引導的目標。
喬千諾眼里閃過一絲輕蔑,道:“可笑某些人不敢去找大蛇丸報仇,卻妄想殺死大蛇丸的徒弟達到報復的目的。”
景川池野突然猛地錘打起自己的腦袋,不停淌著淚水,恨聲道:“我沒用,我無能,我是個廢物啊!我甚至連大蛇丸的徒弟都殺不死,我活著還有什么用。”
嘿,我特么。
喬千諾眉頭一凌,頓時不樂意了,說了半天,還在把目光糾結在紅豆身上,真是冥頑不靈。
喬千諾當即冷哼了一聲,道:“你真以為,大蛇丸會在乎一個徒弟,或者說,就算你殺死了那個女孩,大蛇丸那種冷血動物會有一絲的傷心?還是你從哪里得來的結論,讓你荒謬的認為蛇會留眼淚?”
景川池野身體僵住,好半響,才抱著膝蓋,把頭深埋了下去。
一個大男人,此時卻仿佛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其實,景川池野早就知道,這樣做根本起不到報復的作用。
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他迷失了自我,刻骨的仇恨又泯滅了心智,才讓他起了殺死紅豆報復大蛇丸這樣荒謬的念頭。
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
“想真正的復仇嗎?”
突然的出聲,如同絕望的深淵中降下最后一道曙光,景川池野忽地抬頭,鼻涕眼淚混抹在臉上,讓整張臉都顯得污穢不堪,可那雙泛著血絲的雙眼,卻透露著一絲希翼。
一張紙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地牢地牢,地底之牢,困境何曾不是出路。明天以后,夜半鐘聲敲響之際,我在紅點等你?!?p> 黑暗之中,黑影漸漸隱沒,徹底消失無蹤。
景川池野猛地撲了過來,雙手捏著紙張,細細看去,上面竟清楚的標明了一個出逃的路線,起點就是這木葉重刑間。
鐵鏈聲叮叮咚咚響起,景川池野沒有發(fā)覺,原本深深卡入墻中的鐵鏈,竟然隨著他身體往前一撲,就拉了出來。
景川池野的心神,此刻已經(jīng)全放到了那張紙上。
這張紙,不僅規(guī)劃好了出逃路線,就連時間也標記得非常清楚,什么時候段開始逃走,途經(jīng)某條河流必須通過游泳的方式過河,然后在什么時候必須抵達某個路段,停留多長時間才繼續(xù)出發(fā),都刻畫的非常清楚。
路線的盡頭,是紅筆涂抹的一個紅點。
景川池野的雙手突然顫抖了起來,希望已經(jīng)來臨。
逃,必須逃,大仇未報,怎么能在這監(jiān)獄中茍且偷生。
環(huán)顧四周,都是厚厚的墻壁,景川池野一時呆住。
這堅固的地牢,又該如何逃?連這牢房都出不去,拿著這張出逃路線圖又有什么用?
不對,那個神秘人出現(xiàn)在這里不可能做無用功,一定有給我留下了逃走的機會,只是我還沒找到而已。
景川池野開動腦筋思索了起來。
記得那個人影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
地牢地牢,地底之牢,困境又何曾不是出路。
不可能平白無故留下這句話?逃走的方法,一定隱藏在里面。
可怎么想,都想不出話里隱藏了什么玄機。
可惡啊,為什么不直接說出來,非得弄這么玄乎!真以為每個忍者都有奈良家的大腦嗎?
作為一個戰(zhàn)斗偏防守形的忍著,解謎這種事情,景川池野真不怎么擅長。
臉色布滿了愁容,突然,輕微的‘踏踏’聲響起,景川池野一眼瞟到從墻壁無故脫落下來的鐵鏈,瞬間臉色大變。
視線轉(zhuǎn)到監(jiān)牢外的走廊,就在走廊的盡頭,兩個忍者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
走到景川池野的監(jiān)牢門口,一個忍者一棒子敲在門上,厲聲道:“大晚上的,叮叮咚咚的作死啊,讓不讓人睡覺?!?p> 景川池野蹲在木床邊的茅坑上,手里全是汗,卻強裝鎮(zhèn)定道:“拉屎?!?p> 果不其然,腸道通暢之人,說拉就拉。也不知是肚中本就有貨,還是太過緊張所致。
隨著‘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一股惡臭立馬撲鼻而來,熏得兩個忍者忍不住后退了幾步。
其中一人忍不住罵道:“真不得安生,活該關在這里。”
“走走走,這種人就應該永遠把他關在這里,直至死掉。”
隨后便齊齊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向來愚笨的景川池野,竟在這危機來臨的關頭,突破了智商的限制,突發(fā)極智,尋到辦法轉(zhuǎn)危為安,雖然過程有點不雅。
視線落到鐵鏈連接墻壁的地方,接口處已經(jīng)完全崩裂開了,只因為景川池野手腳都不敢動彈一下,才堪堪避免重新插入墻壁孔中的鐵鏈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