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竟敢跟我這態(tài)度。小黑鬼,真是長本事了啊,平時看你悶不吭聲的還以為你好欺負呢,現(xiàn)在是要露出真面目了嗎?”
虞瑯前天埋伏不成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頓,還出了丑,心里正惱羞成怒呢,這會兒見虞夏對他的蔑視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我說學堂給的飯是少了讓你吃不飽嗎,還帶一簍雞蛋過來,這是念書的地方,你帶這破東西過來弄得一股雞屎味,熏死人了,我大發(fā)慈悲幫你把這些雞屎給扔了吧!”
說著就要伸手去夠那雞蛋。
虞夏“啪”地一下拿書本拍了虞瑯的手,虞瑯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她拍得很疼,當即便跳了起來,哆嗦著手指指著她。
“小黑鬼,你竟然敢打我!”
虞夏似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了半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無比,這讓正要借機發(fā)難的虞瑯莫名有些心虛,一時竟然忘了想要說什么。
“你,你個丑丫頭,你這么看我做什么。”
小胖子眼睛游移不定不敢跟她的眼神對上。
虞夏看著他正色道,“虞少爺,我看你印堂發(fā)黑,怕是有血光之災啊。”
不等他回答,又盯著他頭頂某處自言自語,“不對,頭頂黑氣繚繞,這血光之災怕是已經(jīng)應驗了?!?p> 虞夏從上到下打量他全身,疑惑道,“不對啊,看你這樣子一點事都沒有,不像是應了災的樣子,是我哪里看錯了嗎?”
虞瑯先前聽她神神叨叨的正要嗤笑,結(jié)果聽她說血光之災幾個字,額頭猛地跳了跳。
要不是看她瘦小弱不禁風的樣子他都要懷疑那天從身后偷襲他們的人是她了。
想起那天埋伏不成反被暗算,虞瑯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挨打也就罷了,最可氣的事,那個缺德的竟然在他臉上畫烏龜!
他被找到的時候還暈在側(cè)門院墻底下呢,他那糗樣子都叫人給看光了,讓他成了虞家的笑柄!
這事他都不敢跟長輩告狀,是他惹事在先,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出去讓他面子往哪兒擱,他當時只好說是跟人鬧著玩,玩累了就在樹下睡著了,可這筆賬他算是記下了。
正想著這事呢,身后就響起了一道清朗的聲音。
“麻煩讓讓?!?p> 虞瑯下意識的一側(cè)身,罪魁禍首很淡定地從他身邊走過在旁邊的桌子邊上坐下了。
“賀!恂!”虞瑯咬牙切齒道。
坐著的少年平靜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神收了回去,竟然慢條斯理地開始整理起了書本。
被無視的虞瑯這會兒顧不上找虞夏的麻煩了,現(xiàn)在他的眼里只有頭號敵人賀恂。
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天從背后拍他們板磚的絕對是這個黑了心的北夷雜種,除了他沒別人會干這事!
把人拍暈就算了,竟然還畫烏龜,士可殺不可辱,這雜種欺人太甚!
虞夏完全沒料到她當初的惡作劇在虞瑯的心里被當成了對他人格的刻意侮辱,并把這筆仇添到了賀恂頭上。
她那天看賀恂從身后把人拍暈還以為虞瑯沒看到人不知道是誰干的呢,哪知道這個不學無術(shù)的小少爺難得聰明了一回竟然很快猜到了是賀恂下的黑手。
看來賀恂那天特意從院墻里面翻出來躲著不被他們看到倒成了多此一舉了。
“賀!恂!”
見對方不理他,虞瑯索性走到了賀恂的桌子前,兩只手撐在賀恂的桌子上,低著頭朝他怒吼。
賀恂被他近距離的大嗓門吵到了,抬眼皺著眉看他。
“什么事?”
虞瑯被他這態(tài)度激怒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什么事,你這個卑鄙小人!”
他們這兒的動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別人都伸著腦袋往這兒看。
其實每次虞瑯招惹賀恂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可偏偏這小胖子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乙班有私底下看不上虞瑯的,樂得偷偷看他的熱鬧。
當然,看不上虞瑯也不代表就對賀恂有好感了,對虞瑯是又鄙視又羨慕,對待賀恂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冷漠和若有若無的敵意了,誰讓他是異類呢?
虞瑯也知道所有人都在悄悄關(guān)注他跟賀恂,他也不敢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
所以除了喊賀恂的兩聲之后,他就開始下意識地壓低聲音說話,只有臨近的幾個人能聽到,虞夏也是其中之一。
賀恂對虞瑯的怒氣視而不見,態(tài)度冷淡道,“有話就直說?!?p> “是你吧?前天從背后暗算我的人是你吧?”虞瑯壓著火氣黑著臉質(zhì)問道。
“嗯,是我。”
“哼,你別想抵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天我們特意等到最后,除了你沒別人……什么?你剛剛說是你?”
虞瑯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原以為賀恂會否認,沒想到他這么痛快地就承認了,這讓準備好一大堆推理真兇說辭的虞瑯滿腹的話說不下去了。
“我靠,你有膽承認,那你還搞什么偷襲,有種就當面打啊!”
賀恂的態(tài)度讓虞瑯氣得跳腳。
“當面打打不過?!辟R恂看著他認真道。
他說啥?啥?打不過?
看出虞瑯有些懵,賀恂難得好耐心地給他解釋,“你們?nèi)齻€人,三打一,我打不過,所以只能趁你們不備下手?!?p> 這理直氣壯的模樣讓虞瑯恨得牙癢癢,“你這個陰險小人,背后暗算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
“這就要問你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問我?”
虞瑯被他的話弄暈了,偷襲偷得理直氣壯的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可惜賀恂已經(jīng)拿著書本低下頭看起書來,對他的問話置若未聞。
要不是那天這卑鄙小人讓他出了丑,他又被長輩們拎過去輪番敲打了一番,保證近期不惹禍,他也沒必要壓著怒氣過來質(zhì)問他,早就把他的課本扔茅坑了。
他沒發(fā)現(xiàn)的是,他現(xiàn)在滿腔怒火卻只是翻來覆去地罵賀恂卑鄙小人,北夷雜種幾個字早就被他拋到了腦后。
“阿瑯哥……”
說話的是虞瑯的跟屁蟲虞玨,剛剛虞瑯過來找虞夏麻煩的時候他就跟在虞瑯身后了,這會兒他又站在賀恂旁邊,把剛剛虞瑯跟賀恂的對話從頭到尾都聽全乎了。
“什么事?”虞瑯氣呼呼地回答,眼睛還猛盯著賀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