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窯?!
這個何炳鴻是真不知道!
“官窯也能私自做買賣?”何炳鴻吃驚的問道。
看著一臉尷尬的梁頭,張掌柜的連忙低聲解釋。
雖說這景德是官窯,只為官府或是皇室制造東西。
但那才有多少訂單啊,而且供應皇室的窯廠還不少,再加上皇室還不時的從民窯進些,番外進貢再加一些,最后分下來的還真沒多少單子。
景德算是好的了,一年倒有一半時間是能開火,但不開火的時候也沒事兒做,還不能去干別的,萬一不知道什么時候分下任務來了人卻不在,那可是要殺頭的!
所以在給皇室以及官府趕制瓷器的間隙,偶爾會偷著接一些其他小單子。
畢竟作為朝廷的附屬單位,吃的是公糧,但又沒編制,所以這月資也就夠工人們一家的糊口錢。
接了私活兒還能補貼一些家用,只要不影響官府進度,那何樂而不為?反正頂著皇家的名頭,有的是人想要來訂制。
“景德那邊一直只接小單子,但這次卻接了我們這么一大單……”說到這,張掌柜的便住口了。
何炳鴻聽了有些明白,但也不清楚這次為何破例接了大單子,就不怕影響了進程而被抄斬?
梁頭在一旁實在躲都沒處躲,心道這兩人真討厭,能不能不要當著別人的面,討論這么尷尬的問題好么……
“好吧,其實……這里面是有隱私的?!?p> 梁頭既然開了頭,便不再猶豫,“六王爺掌管我們制瓷這一塊兒,前些日子趕了一批皇宮專用的瓷器,價值達幾千兩黃金!
本以為這次能多賺些油水,可是沒想到因為六王爺……哎,反正就是虧了有近萬兩銀子,不得已才四處找人訂制瓷器。
也巧,正好貴府想要盤碟,所以才接了這么大的單子。而且因為缺錢,要是定金少了四千兩,窯里根本開不起火啊!”
何炳鴻聽了點頭,“我現(xiàn)在關心的是,你們接了我家的單子會不會有麻煩,或者說會不會牽扯到我們何家?”
“這您放心,絕對不會!”梁頭拍著胸口保證,“我們之所以說少于四五千兩沒發(fā)開火,是因為我們頭兒為了接個大單子,湊錢開了個新窯,所以才需要這么多錢。
而且其他窯不會占用,這樣你們的貨也能及時趕制出來!”
呵!梁頭實在嗎?
好像挺實在,什么話都告訴自己了。
可那又怎樣,還不是要繼續(xù)定下來。妥妥的陽謀??!
真賊!
…………
是夜,何炳鴻將情況跟爸媽說了,何媽表示沒關系,并告訴何炳鴻直接付了定金就好。
第二天,訂制瓷器的事很快就弄好了,梁頭接了定金就隨著一車隊匆匆離去。
遙望車隊前方那輛馬車,隱約還能看到車廂旁插著福威鏢局的旗子。
“福威鏢局??!”何炳鴻嘟囔一聲。
倒是身邊的張掌柜聽見了,說道,“是啊,福威鏢局。他梁頭可不敢自己帶著這么多銀子上路,雇福威鏢局好,這算是中原最大的鏢局了,哪個山頭的都會給分面子。”
何炳鴻聽了不置可否,現(xiàn)在還都給份面子,等到了辟邪劍譜的消息傳出來,看還有誰給“好”面子。
“少爺,夫人讓小的喊你過去?!?p> “來了?!?p> 少頃,何炳鴻回到西樓客棧,此時的大廳已經被暫時改成了成衣店的樣子。
整個大廳分成了四塊,第一塊有四張桌子拼起來,上面放了七八件何炳鴻穿不上的外套長褲,當然內衣是沒有的。
第二塊則放了奶奶和何媽不穿了的一些稍舊的衣服,不過都是些料子很滑溜的那種,什么滌綸晴綸的料子,反正是古代沒沒發(fā)產出的。
第三塊則是何爸的舊西裝區(qū),就三套而已。
第四塊區(qū)域擺放了一些帽子、圍巾、手套、襪子之類的,很是滿滿當當。
而且看樣子還有第五塊區(qū)域,不過卻單獨開了一間屋子,只讓女性進出,哎,真不知道里面賣的是什么。
眼睜睜的,何炳鴻看著高家老太領著一對年約雙十的水靈靈姑娘進了小屋,奈何熱情好心的何炳鴻卻沒法親自參與解說。
“這是價格表,你媽定的,你就按這個賣?!焙伟謱⒁粋€小冊子塞到何炳鴻懷里,急匆匆走開。
“爸,你去哪兒啊,我媽呢,怎么又老使喚我。”
“你媽在里屋陪著些女的賣內衣呢,我去補會兒覺,昨晚忙著找衣服都忙到半夜,哎呀累屎了……”
看著又放手大權的老爸離去的身影,何炳鴻這心吶……
恰巧何媽這時從里屋匆匆出來,在女式衣服堆里扒拉一陣,拿著幾件衣服就要跑回屋里去。
看到何炳鴻杵在那,喊道,“你爸呢……哎算了,還是你在外面看著吧,人一會兒還可能更多,就按本兒上記的價錢賣,啊!”
說完不等何炳鴻開口,轉身進了小屋。
何炳鴻張張嘴,最終還是認命了一般。看著西樓客棧大廳里,已經有十幾個人開始挑選衣服了。
而且來人還都是富貴人家,不然今天也就只有在門口張望的資格。
看著自家在這大堂里擺放的衣服,就像是后世擺地攤一樣,只不過都是撐好了的,畢竟面子工程還是要的。
而廳堂里的十來個人都是華陰縣的富庶之家,再加上在這里住店的幾個人,手里閑錢富裕,是以看著新奇的衣服款式都是兩眼冒光??纯催@件,摸摸那件,感覺都很好。
雖然廳里四塊區(qū)域的衣服都不多,但為什么還有種挑花了眼的趕腳呢?
這衣服怎么會這么滑、這么舒服?
這料子也忒結實了,不僅柔軟而且耐穿?!
衣服上的顏色真漂亮,這是哪個大家調出來的顏色?
你看這花、這草、這鳥,好逼真,據(jù)說漿洗十幾二十次也不會掉色……
何炳鴻在大廳中轉悠著,大體看了一下被老爸老媽翻出來的衣服,總體上還是七八成新的。
想想也是,古代人雖然見識少,但不代表傻。誰也不喜歡穿別人剩下的衣服。
好在這些衣服都是穿的次數(shù)不多,而且都是洗干凈后存放起來的衣物。頂多有些折痕,不過更顯得像是新衣服一樣。
沒過多久,西樓客棧的人驟然增多,還真像老媽說的,這會兒人是更多了!
高家老太領著自家孫女過來了,朝著何炳鴻笑了笑便直接進了里屋;縣老爺領著家眷共有七人也進了客棧,同樣是女方三人進了里屋;糧商桑家來的人不少,有十多口人,女眷就有八人,但只有桑家主母領著小閨女進了里間……
何炳鴻都認識這些當家的,但他們家眷卻是大多不認識,不過見了一面之后也不生疏,畢竟說起來也都與何家有買賣牽涉,也算是自家伙伴。
這不,已經有人忍不住拿著衣服來詢問價格了。
“何小哥,這衣服現(xiàn)在可賣?”問話的是桑家糧鋪的執(zhí)事,也是桑家小輩兒的話事人,此次跟著桑家家主來捧場的。
“哦,是桑執(zhí)事,這衣服當然賣,你看看上面標的幾號?”何炳鴻拱拱手笑問道。
“標號?待我看看。”桑執(zhí)事翻著衣服,到處找編號。
“在脖領處有紅綢,上面寫了號碼?!焙伪櫶嵝训馈?p> “找到了……三七?!?p> “三七,我查查看……”何炳鴻打開手中的冊子,翻到寫著三七的號碼。
一看上面的價格,何炳鴻手一哆嗦,沒忍住喊了出來,
“臥槽!二百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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