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門下省就一連發(fā)布了三道賜婚旨意——嫡公主秦姝與鄭國三皇子聯(lián)姻;定遠王嫡女江月許嫁大皇子秦武;這最后一道旨意是皇后的意思,捎帶著給秦勉和周沐賜婚了,省的夜長夢多。
這圣旨一下,滿朝的人都在給秦勉和秦武道喜,這兩兄弟只有一個勁官方假笑。唯獨禮部同欽天監(jiān)的人沒有表現(xiàn)過過分的欣喜來?;首庸鱾兂苫樽匀皇切l(wèi)國喜事一樁,只是這喜上加喜對于瑣事繁雜的機構(gòu)來說就是雪上加霜。
皇上的意思倒是想盡快把三件婚事一起辦了,只是一下子籌辦三場婚儀,禮部同欽天監(jiān)只怕是忙不過來了。
“禮部,這婚嫁之事,三書六禮可一件都不能馬虎。朕可是把兒女們的幸福都交到你手上了?!被噬弦槐菊?jīng)地吩咐,末了卻繃不住笑了。總歸嫁女兒娶媳婦是好事。
“是。謹(jǐn)遵皇命。”
“欽天監(jiān),近來可有宜婚宜嫁的吉日???”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韓驊看了看禮部尚書鄭瑾的臉色,鄭瑾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韓驊便為難地說:“皇上,您也說了,這三書六禮馬虎不得。何況天家婚事必得慎重。前期準(zhǔn)備少則也要一年半載。近來——只怕過于倉促。依臣之見,還是等納吉問兇過后再定婚期吧?!?p> 皇上急了:“可鄭國已然以護送公主和親的名義大軍壓境了,公主一日不和親,他鄭國便一日不退兵。如何能拖?”
鄭瑾試探地窺視皇上的臉色,誠惶誠恐?!澳遣蝗缦绒k公主的婚事,兩位殿下的再從長計議?!?p> 皇上沒有說話,像是默許了。
韓驊也來幫腔:“若是著急,下月初八倒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p> 散了朝,大臣們?nèi)齼蓛?,有商有量,有說有笑的出了議政殿。
秦武和秦勉走在一起,秦武感慨地嘆了口氣,對秦勉說:“不曾想,我們當(dāng)中,竟是妹妹先出嫁。”
秦勉偏過頭去,不看秦武,以免他的臉色叫秦武察覺。“這都什么時候了。皇兄還能開得出玩笑?!弊怨诙Y宴會后,因為江月的緣故,秦勉對秦武就有了敵意,現(xiàn)在更是覺得秦武說話句句帶刺。
秦武感受到了秦勉說話的夾槍帶棒,覺得秦勉雖是當(dāng)了幾年太子,但還是孩子氣重了些。似笑非笑地問:“太子不開心嗎?”
“皇兄素來不贊成和親,我以為皇兄并不看好姝兒的這樁婚事呢?!?p> “我是不贊成和親??涉瓋合矚g啊?!?p> 秦勉不相信,震驚中帶著些氣憤:“你真覺得姝兒喜歡劉陵?不過一面之緣?!?p> 秦武倒見怪不怪,學(xué)著軍營里那些五大三粗,放浪形骸的將士習(xí)氣調(diào)侃著:“這深閨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父兄,沒正兒八經(jīng)見過幾個男子,這頭回見,就陷進去了?!闭f著還不忘輕蔑地笑笑。
這徹底激怒了秦勉,尤其他最后的笑傳到秦勉耳朵里,譏諷、輕佻什么都有:“你竟這么看低自家妹妹?你也太不了解姝兒了?!?p> 秦武的臉一下沉了下來,“既然是你了解自家妹妹,你又何故有此一問?”
“我擔(dān)心她一廂情愿會吃虧的?!?p> “一廂情愿會吃虧,兩情相悅也不見得能得善終!”秦武說這話時苦笑著,看看秦勉又看看自己,“告辭!”于是秦武便甩下秦勉徑直走了。
兩情相悅?他和云裳,秦勉和江月,誰當(dāng)初不是兩情相悅,到頭來,誰好過了?秦武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