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打開，林掌柜和另外兩個掌柜一同站起身來。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時(shí)候……“東家，你怎么會來？”
林掌柜抬起手，看著面前的男人，有點(diǎn)緊張。
曹老爺被曹素扶進(jìn)門，他們身后跟著家丁還有護(hù)院，以及其他掌柜們。
掌柜們陸陸續(xù)續(xù)跟了進(jìn)來，他們手里，各有一本賬冊。
林掌柜看著賬冊，故作鎮(zhèn)定道：“東家，這是怎么了？”
“哼，還知道我這個東家！”
曹老爺拿過一本賬冊，直接丟到林掌柜的臉上。
林掌柜被砸得頭有些暈，他拿著賬冊疑惑道：“怎么，東家，這賬冊有什么問題嗎？”
曹老爺沒有回答，身邊的曹素卻站出來，手里有本新的冊子，這些天統(tǒng)計(jì)出來的虧空、浪費(fèi)，都一一列舉了出來。
林掌柜聽她講得細(xì)，說出了這一年，乃至五年內(nèi)，虧空的賬，這些賬其中大部分都是跟自己有關(guān)的。
林掌柜心驚，大腿不禁有些發(fā)軟，自己做事向來天衣無縫，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曹素看著面色慘白的林掌柜，心中五味雜陳，他可是自己從小崇拜的人，不想會墮落至此。
“林叔叔?！边@是最后一次叫他林叔叔了，曹素道，“你能跟我們解釋解釋上面賬目少掉的銀子都去哪里了嗎？”
林掌柜：“我……我能看看賬本嗎？”
“當(dāng)然可以?！辈芩睾芩斓匕奄~本遞給了林掌柜。
林掌柜看著新奇的賬本，不免有些奇怪，不過他天資聰穎，很快就明白賬本上的意思，然而，越是明白，心里就越是吃驚。
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冒出來，他滿頭大汗，整只手都有些發(fā)抖。
邊上的眾掌柜目瞪口呆，聽完大小姐的話，都不知該說什么，有的人在思考自己有沒有什么地方犯錯了，還有本身就有貪污記錄的，心里很害怕被查出來，與林掌柜有牽連的人，心里更加恐慌。
“東家……大小姐，林……林某無話可說。”林掌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腦袋空空的，身體已經(jīng)沒了力氣。
曹老爺走到他面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老林，我們兩個是十多年的交情了，我一直當(dāng)你是朋友，沒想到如今會變成這樣。”
他嘆了嘆氣，然后就叫人把林掌柜給帶走了。
“東家，我等一時(shí)受林掌柜蠱惑，做了不該做的事，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但我們是無辜的，請東家明察。”
跟林掌柜一起的那兩個掌柜同時(shí)跪下來，向曹老爺磕頭，只求他能原諒他們兩個。
“帶下去吧，要好好查?！?p> 曹老爺?shù)卣f了聲，家丁們得了命令，把兩個掌柜一同押下去了。
“等等?！?p> 這時(shí)候，曹素突然叫住家丁，她低身問兩個掌柜道：“你們剛剛在屋里談?wù)撌裁创笫拢俊?p> 兩個掌柜相互望了眼，他們?nèi)鐚?shí)相告。
曹素聽后，嚇得臉色煞白，整個身體往后仰，還好有曹老爺抱住，不然肯定要摔倒。
“素兒……”
“爹，秦哥哥有危險(xiǎn)，我要去找他。”曹素回過神，立馬要出門找秦余。
曹老爺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現(xiàn)在去，跟送死有什么區(qū)別，余兒吉人自有天相，況且他和刺史大人的交情那么好，官兵們哪個不認(rèn)識他？所以不會有事的……我現(xiàn)在馬上派人去接應(yīng)，你就安心在家待著吧?！?p> 說畢，吩咐護(hù)院幾句，五個護(hù)院便拿著棍子飛快往鴛鴦樓跑去。
曹老爺看著跑遠(yuǎn)的護(hù)院，嘆道：“唉，事情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p> ……
“把他們都給我?guī)Щ匮瞄T?！?p> 將軍李寄奴指揮著官兵們，邊上的韓江跟著秦余一道往府衙而去。
韓江剛才和強(qiáng)盜相斗時(shí)，恰好看見秦余拍暈代離，他問道：“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后面有人的？”
秦余摸摸頭，回道：“是直覺，我的直覺很準(zhǔn)的，每當(dāng)有危險(xiǎn)靠近，總能事前知覺?！?p> 韓江聽了糊涂，他好像記得只有女人才講直覺吧。
意味深長地看了秦余一眼，他感覺眼前的少年有點(diǎn)令人捉摸不透。
“韓老哥，你不要老這樣看我?！鼻赜啾豢吹糜行┬奶?。
韓江笑了笑，轉(zhuǎn)眼看到前面進(jìn)入眼簾的五個人，下意識得握緊手中的刀。
“是我家的護(hù)院?！?p> 秦余瞥見韓江的動作，為了不引起誤會，他連忙解釋。
“原來是你岳父家的?！?p> 韓江放松警惕，調(diào)侃道：“還是你小子厲害，都娶上媳婦，哪像我家的那個二弟……唉，我的二弟總是長不大啊?！?p> 我去……
韓大哥突然又開車了。
秦余不敢笑出聲。
“姑爺，我們可找著你了。”
五個護(hù)院近前拱手，他們道了來意。
“兄弟，你先去吧，府衙里有什么事，我會通知人告訴你的?！?p> 韓江聽了原委，叫秦余不用跟著自己。
“那好，一切有勞韓大哥了。”
秦余說罷，就和護(hù)院們回曹府去了。
……
傍晚，曹府，曹老爺端坐在正堂，面前站滿了曹家的掌柜們。
曹老爺有些生氣，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伙伴，忽然就腐敗了，自己事先一點(diǎn)都不知情，要不是余兒發(fā)明的那個借貸記賬法，恐怕曹家的碩鼠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曹家掌柜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就看曹老爺要怎么發(fā)落他們了。
就在這時(shí)，秦余從門口進(jìn)來了。
看到正堂前的臺階上放著一個裝滿賬本的箱子，不明所以。
曹老爺見到他，高興地站起來。
“爹，素兒呢？”
秦余一進(jìn)門，他不問別人，單刀直入。
“素兒……唉，還不是擔(dān)心你。”
曹老爺嘆了口氣，見秦余聽完，立馬要往后院去。
在他擦肩那一刻，立即阻止道：“余兒且慢，先幫為父過了難關(guān)再說?！?p> “哦？”秦余回過頭，發(fā)現(xiàn)正堂里的掌柜都在偷偷瞧著他和曹老爺。
秦余奇怪地問道：“怎么說？”
曹老爺指著門口的箱子，把原委道明。
“余兒，你的借貸記賬法好是好……只是……”
曹老爺看著眼前的掌柜們，一時(shí)踟躕了。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可秦余卻猜出大半。
方才，在路上，他就聽說林掌柜被抓一事，現(xiàn)如今林掌柜這只肥老鼠已去，此刻該輪到曹家的小老鼠們了。
曹老爺他擔(dān)心的是，如果把老鼠們抓光，誰來幫曹家做生意，如果不抓，曹家恐怕會被老鼠們給偷光了。
欸，抓或者不抓，確實(shí)很急人。
“爹，你拿不定主意，不過嘛，余兒我倒有一個好辦法?！鼻赜嗫粗h(yuǎn)處的箱子，突然心生一計(jì)。
雁蕩山的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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