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理你就應(yīng)該滾回去,而不是像條哈巴狗一樣地賴在這,你們兩個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既然知道沒資格跟我爭,就該早些看清現(xiàn)實,如今這世道什么都在漲價,就是人,越來越賤了?!?p> “傅倫青”低著頭,雖然嘴上說著沒資格,心里卻像有千萬種不甘,想好了只做熟悉的陌生人,看著她幸福,怎么現(xiàn)在卻不甘心,最終是別人牽著她的手;明明只想看一眼就走,卻為什么心都好像被挖空了一般,由不得自己做主。
在最沒有能力的年紀(jì),遇到了最想照顧一生的人,傅倫青的表演深邃且耐人深思,帶動了不知周圍多少人青春時的悔恨。
似乎是看出他的不甘,就在這時,步曉沒預(yù)料般地,一拳竟然向著傅倫青的左臉而去,若是換了別人,恐怕要結(jié)結(jié)實實挨著一下了,不過顯然步曉打錯了如意算盤,部隊里摸爬滾打出來的傅倫青,豈是他這兩下子三腳貓能陰得了的?
故意等他拳頭到了近前,才將將躲開,閃身之時,步曉腳下不穩(wěn),揮了個空,朝著后面的垃圾桶就栽了過去,突發(fā)情況惹得現(xiàn)場一片驚呼之聲。
葉涼其實已經(jīng)在人群里藏了半天,將所有的情況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感嘆,傅倫青真是招黑的體質(zhì),怎么誰都會跟他過不去??粗綍怎咱劦卣酒饋恚X袋上還頂著半塊吃剩的香蕉皮,怒氣沖沖的一張臉帶了些喜感,扯著嗓子喊道。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傅倫青負(fù)手而立,云淡風(fēng)輕:“說的好像你不是故意的一樣?!?p> “導(dǎo)演,我覺得剛才那一拳打上,更會有沖突的效果,請求重來一次?!闭f著,憤憤地瞪著傅倫青,如果導(dǎo)演都開口,看你還怎么躲。
導(dǎo)演摸摸下巴,對于藝人之間的事,他向來不多摻和,但是如果真能增加戲劇的效果,反而不排斥一試的可能,似乎正在考慮采納步曉的建議時,清冽的聲音響起,如同匆匆而過的清泉,好似微涼的秋風(fēng)。
“我倒覺得步曉臨場發(fā)揮的這段,可以做為伏筆,增加接下來拳擊試探戲份的可觀性。”
說話的正是葉涼,今天穿得很是清爽,牛仔褲,工裝靴配上一件皮粉色的夾克,顯得有些帥氣,一向扎起來的頭發(fā),散落下來,發(fā)梢微卷,說不出的好看。
傅倫青聽到聲音看過去,見如此打扮的葉涼,沒想著她是因為怕自己受這個小祖宗的氣,趕來救場,聽組里人都說他們之間早就認(rèn)識,以為她是知道步曉要來,還特意換了造型,眉頭緊皺,心里的感受,別提有多別扭。
步曉看見葉涼來了,剛才還跟個炸了毛的小獅子似的,這會眼里換成了崇拜,儼然成了一只小奶狗,大大的笑容掛在臉上,朝葉涼揮揮手,小跑著到了近前:“慕兮姐姐,好久不見?!?p> 葉涼反而沒好氣地白眼,但是看在傅倫青眼里,她竟然在自己眼前,跟別人打情罵俏,心里生氣,卻又聽不清兩人究竟說了些什么。
“好久不見,剛打個照面就要改我的本子?”雖然知道傅倫青不一定會吃虧,但是對步曉地故意找茬,葉涼決定不能姑息,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是我的筆不能寫了,還是腦子不靈光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成心找人家的別扭,再要這樣,我就親自給你爸打電話,撤掉你的角色?!?p> 葉涼之所以敢惹這個別人都不敢惹的太子爺,一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書迷,平時雖然作威作福,但是奉“偶像說話都對的”為格言的小粉絲屬性不變,別人說都聽不進去的話,自己勸有時候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二來,也是因為步曉的父親跟自己家里那個老頭關(guān)系非比尋常,說通俗了就是掰不開的交情,連自己的第一本書,也是在他的鼎力支持下,改編投拍成了電視劇,從此進入了大眾的視野,算是自己半個啟蒙老師。
而步家對葉涼的印象也極好,想著萬一以后沒人管得了步曉這個小畜生,直接讓葉涼接盤做兒媳婦兒,是個不錯的選擇,正好也能成全了和老朋友變親家,親上加親的打算。只不過這些,葉涼都是后來才知道的。
原本步曉是沖著傅倫青的那個角色來的,可是最終沒有被選上,好不容易等到個機會,替換了上來,雖然是配角,但也是葉涼筆下的人物啊,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別,別給我爸打電話,我不是…”步曉委屈地?fù)蠐项^:“你的臺詞,就是那么寫的啊?!?p> “‘我的臺詞’寫讓你揮拳去打人了?”葉涼看他胡攪蠻纏胳膊抱在胸口,仰頭訓(xùn)著,余光瞥到遠(yuǎn)些的傅倫青,他還是那張冷峻的臉,彎腰扶起被步曉撞倒的垃圾桶,眼睛一次也沒有看向這邊,轉(zhuǎn)身就走向自己的休息區(qū),淹沒在工作人員的身影中。
葉涼心里突然有些打鼓,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搖搖頭,趕走自己這個想法,好好的,怎么會起了這么個無厘頭的念頭。
這個功夫,步曉又湊上來,用一聽就可憐兮兮的語氣,對葉涼說道:“我的錯我的錯,慕兮你別生氣,生氣就不漂亮了。”
“我有不漂亮的時候嗎?”葉涼白眼他:“再說了,你該道歉的不是我,是人家?!闭f著她努嘴向傅倫青的方向。
“一會下了戲,跟我一起去,好好地向傅倫青道個歉,聽見沒有?”
步曉噘嘴,小聲嘟囔著:“哦,我去就是,你怎么那么護著他,聽說,他當(dāng)男一號都是你保舉的,也沒看你那么支持過我…”
是嗎?葉涼想著,好像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這樣跟自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