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騎射,東方觀一早已練就一雙鷹目,那站在群魔前面的分明是一個人,當他們看向他的時候,他還招著手,十分地肆無忌憚。
關卻明顯也看出來了,他的臉色白了白,問:“為什么,那是人類?!”
東方觀一搖搖頭,他沒有再說話,本應在城墻上通觀全局的他,拿著長弓轉身就下去了。他要去確認一件事情,剛剛他看向墻下那個人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宿命的相遇一般,他一定要親自去見見那個人。
“觀一!”關卻叫他,然而東方觀一已經走遠了。
而城墻下,無數(shù)的魔族列隊候著,它們對那道門虎視眈眈,卻沒有下一步的行動。關卻心里明白,這只是暫時的,它們遲早會采取攻擊的。
古堡里的人手絕對不足以抗衡這么大數(shù)量的魔族,現(xiàn)在只能靠著這堵墻,攔住它們,希望阿西能從鄂將軍那里借來足夠的軍隊。
他的身后,關淳帶隊,一群群人涌了上來,各種武器也被繩索運了上來。隊員訓練有素地在城墻上散開,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關淳站到他身后,看著下面蠢蠢欲動的魔族,心里隱隱地擔心。
希望在開戰(zhàn)之前,古堡中一切都準備好了。
天色漸晚,當最后一絲陽光消失在大地上的時候,底下的魔族像是發(fā)了瘋一樣,再也不受任何約束,瘋狂地往墻上竄來。
戰(zhàn)斗在那一刻打響,墻上的隊員為了防止魔族爬上來,不斷地往下面扔石頭和火球,頓時,城墻下,火光漫天。一些魔族身上沾了火,火苗不斷地吞噬著他的毛發(fā),散發(fā)著燒焦的味道。
而那些體型高大的高階魔族,則是靜靜地站在外圍,看著這群小魔作亂。他們淡定得仿佛不是過來參與這場戰(zhàn)爭的。
那些低階的魔族受了傷,不斷地上滾下跳,發(fā)出慘烈的叫聲。這番情景,即使是站在墻上接受過殘酷訓練的隊員也忍不住皺眉。
由于人手少,在城墻上的每一個人都忙得團團轉。他們清楚明白這不是什么訓練,而是真正的生死之戰(zhàn),敗了,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有可能不止自己的生命,還有整個人類的未來。
所以,他們絲毫不敢松懈。
顧信之趕到倉庫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而“集中營”靜悄悄的,完全沒有人的氣息。他以為裴嬰在哪個倉庫睡著了,便耐著性子一個一個地找,可是翻遍了這里,他都找不到人。
卻撞上了同樣來找人的容另。
兩人一碰頭,便知道事情并不簡單。這里所有的倉庫都是空的,而在這之前,那只高階魔族的尸體就放在其中一個倉庫之中。
盡管夜里漆黑,顧信之還是在其中一個倉庫里發(fā)現(xiàn)了魔族的血跡,早已干涸,想來尸體便是放在這里了。
顧信之還在想是不是裴嬰把尸體給弄走了,但后來仔細一想,這么大的尸體,就算給他他也拖不走。
就在這時,容另忽然在另一個角落里撿到了一把小刀。顧信之舉著火把過去,容另端詳了一會,說:“這是阿西的刀吧,關淳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把刀沒有刀鞘,被隨意地扔在了這里。說明人離開的時候是用著這把刀的,有可能是用來防御,也有可能是用來切割一些東西,這上面有液體。阿西已經不在這邊,能用這把刀的便只有裴少俠了?!比萘砝潇o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說,突然發(fā)生了急事,才讓大師兄連刀都丟了?”顧信之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轟隆隆的響聲。
他往窗外望了望,說:“看樣子墻外的戰(zhàn)斗也打響了。”
說罷,他收了刀,朝容另道謝:“多謝容先生,木屋那邊要多加人手防范,小心劉三打開密道,放狼入室?!?p> “多謝提醒?!比萘砘刂x。
顧信之剛走,隊員便來報,說在倉庫周圍的草地上發(fā)現(xiàn)了巨大的腳印。容另心里一驚,跟了過去,果然在那看到了幾個巨大的腳印。
“難道那只魔族還沒死?”他問自己。
在仔細檢查了那幾只腳印之后,他疑惑道:“這幾只腳印的朝向是……”他抬頭,望著那個漆黑的方向。
“是木屋方向!”另一個隊員早已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馬上回去木屋!”容另馬上下令。
原來這才是劉三真正的目的,先在木屋的周圍的城墻挖密道,然后引導監(jiān)測站把這只高階魔族帶回古堡,最后喚醒魔族,來個里應外合。
若是一只高階魔族在古堡里,確實沒有哪個人能夠收服它。恰好利用它來破壞城門,從而讓外面的魔族進入古堡。
這是多年的設計,他潛伏得很成功,計劃也很完美,但是,容另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就算是拼上自己的生命,他也要阻止魔族打破城墻。
裴嬰表示很無語,很驚慌,很蒙圈,他只是繼續(xù)干著阿西沒干完的活,順便看著那只高階魔族。誰知他挖著挖著,把這只猛獸給挖醒了。
當他脖子上那顆心臟重新開始跳動的時候,裴嬰嚇得快要窒息了。他想跑的,但是邁不開腿,而且下一秒,他就騰空而起,醒來的魔族第一時間就把他抓在手里了。
裴嬰嚇得啊啊啊直叫,以為這魔族要把他吃了。誰知它翻了個神,拿起裴嬰仔細端詳了一會,然后就這樣拿著他跑出去了。
它跑得極快,而且方向非常明確。裴嬰一邊忍受它身上毛發(fā)帶來的腥味,一邊忍受著疾風刮過帶給皮膚的刺痛和忽上忽下的失重感。
“跑慢點,我快要吐了!”裴嬰捂著嘴說。下一秒,他就嘩啦嘩啦地吐了出來,高階魔族依舊沒有放慢速度,裴嬰也不指望它能聽得懂自己的話。
沒過一會,裴嬰就被晃得暈暈乎乎的,分不清自己在哪了。只是覺得響聲越來越近,那種爆炸的、撞擊的、慘叫的聲音,越來越近,成片成片地灌進他的耳朵。
他還來不及消化,另一片又馬上進來了。
他睜開眼睛,便看見了城墻,城墻外面,漫起了火光。
這只魔族,它是要出去嗎?裴嬰想,他出不去的,因為這城墻根本就無法破壞,若真要摧毀,那就要足夠大的體型,以及足夠大的破壞力。
而抓住他的這只魔族,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它是出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