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兒說的哪里話,姐姐沒有福氣怎能和妹妹相比,妹妹是有福之人?!?p> “從前你我二人因?yàn)槲寤首訝幎凡恍?,今兒你如此恬淡自處,倒讓妹妹看不透了?!标戻x語調(diào)柔膩,“姐姐變了,自從姐姐回來之后妹妹就發(fā)現(xiàn)了,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p> 陸嫵不打算直面這個問題,顧左右而言他:“如今五皇子不僅僅要娶妹妹一位側(cè)妃,崔貴妃的侄女,崔太師之女,尚書仆射崔乾的妹妹崔若鈺,可是正妃。”
陸鴛輕哼一聲:“比之于她,我倒是覺得姐姐才是對陸鴛威脅最大的人,畢竟您才是五皇子喜歡的人,就是想問一問,您究竟怎么了,竟然要放棄心上人?!?p> “已經(jīng)在與白丞相議親,妹妹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畢竟已經(jīng)是陌路人了?!?p> 陸鴛輕浮的笑了兩聲:“原來是您移情別戀了。”
“五皇子娶陸氏女,本來就在崔貴妃的掌控之外,如今要妹妹為側(cè)妃,除了拉攏陸氏之外防的是誰,妹妹應(yīng)該看的明白,姐姐不想與自家姐妹爭斗損傷家族的元?dú)?,希望妹妹看的清楚,自家姐妹團(tuán)結(jié)在一起才是上策。”
“崔若鈺有崔貴妃這位姑母撐腰,我也只能避其鋒芒,要我做側(cè)妃,崔貴妃好大的恩眷,其中有多少算計我雖看不見只想也能想得到,想來這五皇子府我是待的不會順心了?!?p> 陸鴛抬頭望向虛空,珠翠在日光的拂耀之下熠熠生輝,臉龐泛著模糊而柔和的光輝,她虛靠在羅漢榻之上,無力又蒼白,嘴角卻倔強(qiáng)的掛著虛幻無謂的笑容。
“知難而退,妹妹可要愛惜自身?!?p> 陸鴛笑容不減:“我會成為他唯一的妻子,再告訴崔貴妃,崔若鈺什么也不是?!?p> “如果有什么能夠幫得上妹妹的,妹妹盡管開口,姐姐能做到的都會替妹妹去做。”
“多謝姐姐。”
陸鴛虛指了梳妝臺:“阿杏,去拿錦盒。”
“是?!?p> 阿杏很快取來了錦盒,陸鴛打開錦盒,其中有一把水墨綢制面扇,其上行書一行小字:“霧夕蓮出水,霞朝日照梁?!?p> “妹妹這是何意?”
陸鴛啼笑:“拿錯了?!?p> 阿杏不解的望了一眼陸鴛,轉(zhuǎn)而去拿另一個錦盒。
啟開錦盒,一對銀釵出現(xiàn)在陸嫵的面前,扁形雙股,釵首雕刻薔薇,嵌紅寶石。
“這是妹妹送給姐姐的新婚賀禮,搶走姐姐的心上人,妹妹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妹妹給姐姐賠禮道歉了?!崩C扇之下一雙明眸婉轉(zhuǎn)動人。
“多謝妹妹了,小玉收下吧?!?p> 小玉臉上有些掙扎為難的神色。
“怎么了?”
“回娘子的話,沒事?!?p> 陸鴛一直看著陸嫵的眼睛,眼中陰翳久久不散,又看看小玉,陸嫵心中頓時了然,她今日大概是專程折辱她的,可是她的不在意讓她計劃落空了。
“如果沒有什么事情,姐姐先行告退了?!?p> 陸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中出現(xiàn)一股裂隙,隱隱作痛,讓她不再想面對陸鴛。
陸嫵和小玉動身離去,陸鴛起身喚住陸嫵:“姐姐生氣了?”
“何有生氣一說。”
“姐姐不生氣陸鴛奪走了五皇子?”
“能為陸氏鞏固實(shí)力,是姐姐喜聞樂見的。”
“妹妹還是不信?!?p> “當(dāng)然……我一直希望妹妹能夠?qū)憬惴畔鲁梢娹饤壩羧斩髟梗妹米龅竭@個,姐姐才能安心?!?p> “姐姐遠(yuǎn)離了五皇子,妹妹一定不會再做什么不利于姐姐的事情?!?p> “希望你記住今日說的話,嫁與白丞相之后,我會相夫教子深入簡出,你則做你的側(cè)妃,父親伯父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要擔(dān)待著些?!?p> “是?!?p> 陸嫵不言語,只是點(diǎn)頭,后攜小玉大步離去。
出府之后,小玉不滿的對陸嫵說道:“只是做了側(cè)妃,陸鴛娘子竟然那樣自傲,若是日后成了皇妃,還不知道要怎樣對您?!?p> “她要做什么,就由著她吧?!标憢硣@了一口氣,“從前在五皇子處因?yàn)槲沂芰藲?,憐著她對五皇子的心意,如今驕矜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玉就莫要緊張我了,我斷不會因?yàn)檫@種事情就想不開的,且日后也是丞相正妻,她不敢對我怎樣的?!?p> “姐姐陸霞不在了,若五皇子繼承大統(tǒng),宮中就沒有我們陸氏的人了……她此去也是為了陸氏?!?p> “是?!?p> 近日因?yàn)榇奘吓c祁蘭的議親,陸嫵的心中有疑竇重重,關(guān)于崔貴妃要陸鴛為側(cè)妃的事情,她的心中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在阻礙她往前看,始終讓她回溯過去,不斷回想胞姐陸霞之死的那段時日。
陸霞之死,最后得益的不是鄭貴嬪,是崔貴妃,她的侄女成為了正妃,日后更有成為皇后的可能。
祁蘭一意孤行要陸蕪為正妃,觸犯了崔氏的利益,崔貴妃不是不喜歡陸蕪,就算陸蕪再怎么討喜崔貴妃也不可能喜歡,她不是崔家的人……
崔氏想要抓住后位,這一點(diǎn)陸嫵一直都忽視了,胞姐陸霞的死,真的是那么簡單的嗎?
如今就像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一樣,陸霞死了陸鴛做側(cè)妃,再怎么樣陸氏不會也不敢翻臉,反而會盡心盡力輔佐祁蘭。
就像崔貴妃為陸蕪求情一樣,這只不過是一種欲蓋彌彰的做法,潛移默化中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這是一種爭取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陸鴛此去皇子府,以后漫漫如履薄冰的日子在等著她,她這一輩子恐怕都要陷在里面了,她卻還是走的那樣義無反顧,她愛祁蘭當(dāng)真愛到這種程度?
陸嫵隱約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卻不敢再做進(jìn)一步的論斷,里面有她無法接受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