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護法有些心痛,有多少人是可以經(jīng)得住這漫長歲月的考量,可惜了,命運最終沒有善待他們。
董真心中明白,他說的是真話,不然怎么會,自己剛離開顧心的身體,他就會化作白骨,“是我殺了顧心,我害死了他。既然這樣,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用法術(shù)找回他?!?p> “顧心已經(jīng)不在了,聞人招魂術(shù)不能找回什么都沒有的人”,銀護法冷漠地再提了一遍。
董真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你一句話就想抹清。”
剜心之痛,什么叫剜心之痛,也不過如此了吧!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去找那個老頭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千年??!是何等的孤寂,那種一眼都看不到頭的日子,日日重復,好不容易到了盡頭,如今卻是謊言,要我如何放的下,要我如何看的開。
董真擦掉眼角的眼淚,“我天生病弱,家境貧寒,所以受人欺凌,無法自保。我以為顧心是老天爺垂憐我,給我了希望,卻又親手掐滅,你告訴我,憑什么我要遭受這苦難。”
銀護法說不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前輩,提醒您,若是怨念上頭,化為餓鬼,今日你是走不出這里?!?p> 董真眼神突然呆滯,像是在回想什么,發(fā)出清冷地笑聲,“這是小姑娘的記憶吧!她想要去救情郎,你猜我殺了石辛,她會變成臭名昭著的僵尸,還是人呢!”
銀護法心中一驚,嚴肅起來,“我同情前輩的遭遇,也無法回答您的問題,可無論是這個孩子,還是石辛,要打他們的主意,得先過我這關(guān)?!?p> “那我,便試試?!保婺闷鸾浏偭艘粯优芰顺鋈?。
銀護法看不到其他人時,便知道,事情失控了,沒一會兒,就有人急急忙忙走進來,“銀護法,那個半尸,殺瘋了,已經(jīng)快到第二個禁制。”
銀護法有些慌了,這個董真和姜詩詩的結(jié)合體,真是有點尸王的意思了,“你們?nèi)ソ踊赜喑襟匏麄儯煤弥蝹?,還有讓所有僵尸給他讓路,凡是看到那個半尸的都不許攔,讓他一路向上?!?p> “一路向上的話是您這里??!不如我們通知老尸王,他一定有辦法阻止他?!?p> 銀護法搖頭,“來不及了,本來就是我捅的簍子,我自己補?!?p> 銀護法取出自己的劍,在上山的必經(jīng)之路等他,左等右盼也不見蹤影,心中犯了嘀咕,為什么還不見他來,他應該早就已經(jīng)上來才對,心中有些不安。
不一會兒,一群僵尸追了上來,看到銀護法,還在原地,“您怎么還在這里,那個半尸早就上來了,您沒看到嗎?這一路上,別說我們讓著他了,凡是被他看到的,無一幸免,全部被殺。”
銀護法倒吸一口涼氣,一個恐怖的想法油然而生,他已經(jīng)找到石辛了。
石辛嗅到了到了姜詩詩氣味,激動的站起來,拉著鐵籠,“詩詩,是你對吧!”
黑暗中,人影漸漸靠近,一個消瘦的女孩,頭發(fā)亂七八糟,衣服也破破爛爛,像極了乞丐,只有那雙如狼似虎的眼睛,與外在不相符,“我終于找到你了?!?p> 直到姜詩詩靠近才看到,她衣服上的臟東西是血,肩膀上還有一塊血肉。
石辛震驚之余還是關(guān)心,“你沒事吧!怎么會這么狼狽,姑姑一定為難你了?!?p> 石辛幫她拍了拍身上的血肉,輕撫她的臉,“你沒事就好?!?p> 詩詩冷漠地推開他的手,緊緊握住鐵籠,用力拉起,想要掀翻鐵籠,卻紋絲不動,“怎么回事,你們玩什么把戲?!?p> “鐵籠深達地下數(shù)尺,拔是拔不動了。要想出去······”
石辛被狠狠掐住脖子,話都說不出了,看著姜詩詩眼神逐漸冰冷,“不必了,你去死吧!”
在即將掐斷他脖子的霎那間,一把劍飛速刺了過去,姜詩詩一把接過了劍,鮮紅的血液從手掌中流出。
流月不可置信,姜詩詩的速度又快了,這一劍本來可以刺中她的,沒想到她可以立刻轉(zhuǎn)過來,接住這一劍。
姜詩詩另一只手拿出戒,對著修長的脖頸揮過,流月來不及想,棄劍后退,流月感受到了自己的劍拔不出來,怎么可能,她可只用了一只手,雖然姜詩詩很強,但絕對沒有這樣的反應和力量,讓自己只能依靠本能反抗。
姜詩詩逐漸沒了耐心,把流月的劍丟給了她,那股力量將她帶飛了出去,胸口有東西涌動,一口血噴了出去,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抬頭就看到姜詩詩在半空中,要劈了她。
恐懼,本能的恐懼,是全面的壓制,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這一劍下去毫無返還的可能。流月驚訝自己還活著,眼前多了一個人的后背,“千睿?”
銀護法用自己的肩膀擋住了這一擊,用手阻止劍韌繼續(xù)向下,“前輩就是前輩,這一劍要不是我用手擋著,估計我就兩半了?!?p> 姜詩詩也不裝了,“是啊!只要我想,我可以,屠了你整個尸族,你要不要拿石辛來換?!?p> “也不要太自信了。看,您的劍抖了?!?p> 姜詩詩看著劍不斷抖動,掙開了束縛,閃開了兩人,想要抓回來,這劍有了靈魂一般逃開了。
銀護法千睿接過戒,“這劍,可是我用過不要的。本人不才,雖然身為藥子并沒有僵尸先天的優(yōu)勢,卻是第一位可以與姜明齊名的僵尸?!?p> “感受到了,不玩了?!?,董真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頭痛不止,昏倒在地。
千睿上前查看,好像真的走,“真的走了?就這樣走了?!?p> 正疑惑時,背后被刺穿了,低頭查看,胸口正流出鮮紅的血液,流月?lián)崦哪?,“被愛人親手殺死的感覺怎么樣???哈哈哈?!?p> “無恥!”,千睿怒火攻心,卻無可奈何。
“來呀!殺了我。殺了我,你就能活。”,流月抱著他,小鳥依人的在他背后,“你是不是很想我這樣抱著你,你愛我?!?p> “滾?!保ь:孟癖蝗私议_一層皮,氣地擠出了一個字。
“呀!你的戒不是認主的嗎?”,流月又拿起戒,慢慢的刺了進去,“告訴你,我現(xiàn)在,對你做的任何事,她都記得,你說她會尋找你一千年嗎?”
“顧心,會后悔的?!?p> 流月的臉上最后這一抹笑容也消失了,惡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喉嚨,一股鮮血進入喉嚨。
董真又從流月的身體中出來,跑回姜詩詩的身體,向著鐵籠的方向走了過去,身后傳來流月的嘶吼,董真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