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王不合時宜的低笑一聲,繼而搖了搖頭。心道:這下不止是阿沅,以后,莫九在的地方,有他,齊煦都會不樂意吧。齊煦的占有欲,他是見識過的。
可是,莫九并非與他關(guān)系好走得近,不過是借著他教齊煦而已,但齊煦那腦回路,只怕不會這么想。
“九爺~”
齊煦知道九爺不睬他的原因,可他就是覺得委屈。
“九爺貫會拿我做惡人的?!?p> “哪里的話,小孩子不懂事,王爺您寬宏大量,勿怪?!蹦呕刈?,面上掛著副淺笑。
“知錯了嗎?”可輕輕一挑下巴稍稍偏頭,微抬眼望向齊煦時,眼里卻銜了教訓(xùn)的冷肅。
雖然心里不忿,但齊煦最會的就是裝乖巧,當即就低眉順眼的點頭。
“九爺和阿沅這點倒像,分明年歲不大,但一出口就是‘小不點’‘小東西’‘小姑娘’‘小孩子’的,口吻像經(jīng)歷了許多事一樣有種滄桑的沉積感,行事也比同齡人更顯老成?!边@份哪哪都很近的相似,無一不是在告訴他阿沅與莫九就是很契合很配的一對,讓他的妒忌在心底最陰暗的角落里不斷被滋養(yǎng)、壯大。
“我們九爺和小姐,像的地方可多了,旁人是比不得的?!饼R煦忍不住接話,而且臉上掛滿了驕傲。
“是,是比不得。我也沒想要和九爺比這個,九爺和阿沅有相同的地方,我和阿沅也有屬于我和她的默契。之所以來找九爺,是有些話,需要親自與你說明?!?p> 莫九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默契?默契個鬼哦,許沅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亓王一改之前的客套,神色一下認真起來,以至于讓莫九和齊煦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份不怒自威的氣場,瞬間壓迫感十足。
“莫某洗耳恭聽?!?p> “我前日與阿沅說了我的心意,和她告白了?!背戩o靜的看著莫九,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莫九先是一愣,繼而擰眉。
“哦,阿沅接受了?還是怎么著?”
“我沒允許她拒絕?!比舭浣邮芰耍矣衷趺纯赡軙碚夷?。
莫九突然笑了一下,讓朝定瀾看得一頭霧水。
“王爺真是霸道!”他也知道自己沒給人拒絕的機會!
“所以呢?王爺想和莫某說什么?”
莫九沉了臉,直接望進他的眼睛。
“我不會放棄阿沅。所以九爺,以后請多指教。”
莫九冷笑地望著他。
“王爺以為不放棄苦苦追求就會有什么不同嗎?不會。阿沅的心,在我這里,誰也奪不去!”
“不試試怎么知道?阿沅的心里,可不單掛系著九爺一人,九爺占了一席,我自然也能走進去攻下屬于我的那一席。”
莫九倏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上從高處俯盯著他。
“王爺原來是來與我宣戰(zhàn)的。抱歉,阿沅的心,我寸步都不會讓。還有,莫某不妨告訴王爺,阿沅,絕不會與你們這樣的王公貴族有任何的情感糾葛?!?p> “‘你們’?九爺說的是宸王吧?”
莫九驚訝地望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阿沅和我說過她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來招惹她!”
莫九霎時勃然大怒,不可置信且火冒三丈的瞪著他。
原來,莫九也知道。她告訴自己的時候是中了魯媽媽的藥神志不清,那告訴莫九時,又是在什么樣的境況下呢,意亂情迷或是酩酊大醉?朝定瀾心里的醋意一下翻涌上來。
“那只是個夢,而且,我是我,別拿我比作她夢里的人?!眽羰菈衄F(xiàn)實是現(xiàn)實,何況,他和莫九有什么不同,他們———無論是莫九還是他,怎么可能舍得讓她難過。“我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傷害她在乎的身邊人?!?p> “憑著一張嘴,誰都會這么說!那個人,又何曾想過會害她失去一切摯愛失去活著的意義。你們這些人,本身就有太多的不得已……”
莫九慢慢收回目光,身子像被人抽去了全部的精氣一樣脫力的勉強撐在桌子上。
緩了一會兒,莫九才重新抬起頭來望著他。
“我不會讓阿沅再犯夢里的錯,所以王爺,請你放手,我賭不起,也絕不會讓阿沅去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做王爺?shù)挠?,街上的販夫走卒也有。我就算某日遇著不得已的事,我手上的?quán)柄自然會擺平,如果我的權(quán)勢計謀都擺平不了,我也會拼盡所有護她周全她?!?p> 莫九的目光中沒有為著這話而松一口氣有一絲安慰,反而蔓上一抹哀傷和悲涼。
“你拼盡所有保全了她,然后呢,用你的一切用亓王府的一切換她自己完好無損的一個人獨活著嗎?王爺,有沒有可能,比起被形勢逼迫不得已的施害,她也怕有人為她什么都不顧的豁出去一切?”
“王爺,莫某言盡于此。我絕對,絕對不會讓阿沅陷入那種有可能進退維谷的境地?!?p> 別深情,別生情。
莫九眼睛里的堅定,比阿沅的還要不可動搖。阿沅不忍他難過總不看他,可莫九呢,莫九眼里的堅決恨不得化成利劍斬斷他所有的心思。
“九爺?shù)脑?,我聽明白了。九爺說你不會放手,我也不會。別的什么我都可以退卻、讓步,唯獨阿沅,我不能?!?p> “王爺既然決定一意孤行,莫某也沒什么好說的了,王爺好自為之!”
莫九轉(zhuǎn)身,不再看他,只是低聲開口:
“齊煦,告訴秦掌柜,今天我請客,不得收亓王殿下的錢。走吧?!?p> 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莫九做戲晃他,他看莫九離去時的背影,竟沒有感受到一點點的敵意或斗志,到反而像是被滿滿的無奈狠狠的壓著一樣的沉重。
“九爺,亓王他……”亓王似乎不止是喜歡,似乎,愛得很深。
“齊煦,你去忙吧。”
“那小姐……”他能幫她做點什么呢?
“沒事,她自己有數(shù)。你去吧。”
“是。”
齊煦拐進樓道前,見九爺踏著樓梯,一階階走下樓去,而亓王過了片刻,也從屏風(fēng)內(nèi)走了出來,在莫九之后拾階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