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找到他們的時候,姜堰離已經(jīng)體力不支,眾宦官小心翼翼的把昏迷不醒的軒轅鸞放入轎攆,知道她不會有事了,姜堰離卻是支持不住直接跌在了地上,葉青看著他這副模樣又生氣又心疼。
“公子你是瘋了嗎!當初為何要松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你松手的時候,我有多害怕!”
姜堰離抬起頭卻是看見了葉青眼睛里噙著淚
“...葉青”
葉青轉過頭不去看地上的人
“...我多害怕...害怕你就這樣死了...害怕再也沒人讓我叫一聲公子”
旁邊的將士看見這副情景,也不知要不要去扶地上的尚書郎,各個面面相覷。
姜堰離知道葉青這是擔心他,他伸出手抓住葉青“葉青,我答應過你,要一起回原水,我怎么會死呢?”
葉青終于忍不住抱著姜堰離哭了起來。
“葉大人...咱們還得扶尚書郎上轎攆,您...這是”那些士兵終是看不下去,出聲提醒道。
葉青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這么多人,想到自己居然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了面子,頓時有些生氣。
“看什么看,老子想哭就哭,要你們管?!?p> 想到這位爺?shù)奈涔Γ@些士兵連連擺手
“不敢!不敢!”
鳳鸞車里頭,桃寧也是哭的一塌糊涂,“殿下您可別嚇桃寧,流了這么多血,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桃寧姐姐別擔心,殿下除了失血過多并無生命危險,”小扶蘇剛剛給殿下把過脈,雖然擔心但還算理智。
“桃寧姐姐你別哭了,這樣叫我如何給殿下醫(yī)治。”
桃寧知道小扶蘇師承殿下醫(yī)術高超,因此現(xiàn)在特別聽他的話。
“那...那我不哭了,我就在這看著?!?p> 小扶蘇看著桃寧撓了撓頭,忽然說道“桃寧姐姐可否幫我一個忙?”
聽到要幫忙,桃寧立馬來了精神“你說,要我做什么?!?p> 小扶蘇皺了皺小眉頭指著車外面吵吵嚷嚷的太醫(yī)“外面這些太醫(yī)嘰嘰喳喳的,實在是有些吵,還要麻煩桃寧姐姐幫我支走他們。”
這些太醫(yī)都是隨使團一同出發(fā)的隨架,此刻都是來給殿下醫(yī)治,他們也是職責所在,奈何殿下身邊有小扶蘇已經(jīng)夠了,要支走確實麻煩,不過桃寧還是點了點頭。
“你放心吧,殿下就交給你了,外面的事情我來應付。”
小扶蘇乖巧的點了點頭“嗯,那就多謝桃寧姐姐了?!?p> 桃寧剛出車架,軒轅鸞便幽幽轉醒。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扶蘇到底還是個孩子,見到親近的人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好了...姐姐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多虧有你?!?p> “可是,可是姐姐也沒告訴我你要留這么多血,要受這么嚴重的傷?!?p> 被沙龍卷卷走,并不是那么好玩的,輕則骨裂,重則肝臟破裂失血過多而亡。
剛剛那副姿態(tài)本就是用來哄騙桃寧的,折騰了這么一遭,怎么可能沒事。
小扶蘇從身上摸出一個精巧的小方盒,打開便沁出一股清香,乳白色的藥丸,就像糖果一樣,不過吃起來卻是苦比黃蓮。
扶蘇取出一顆糖,軒轅鸞撕開糖紙卻是塞到了他的嘴里。
“...姐姐”
“糖果是屬于小孩子的,剛剛哭的這么傷心,這個是用來安慰你的?!?p> 小扶蘇嘴里含著糖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含糊道“我才不需要一顆糖來安慰?!?p> 軒轅鸞看見扶蘇食指上深可見肉的傷痕“拉斷琴弦的時候可疼。”
小扶蘇搖了搖頭“比起姐姐,這點傷不算什么?!?p> 姜堰離這里,葉青一個勁的威逼利誘,太醫(yī)們都瑟瑟發(fā)抖。
“怎么可能這么嚴重!你們這些皇城里的太醫(yī)都在瞎說什么,我家公子明明毫發(fā)無損,怎么就變成聽天由命了。”
“葉...葉大人,沙龍卷威力極大,傷的都是內里,尚書郎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然是奇跡了,長途奔波,還背著殿下,這...這已然是極限了?!?p> “是啊,再好的身子也撐不住的,微臣已然盡力,剩下的只能看尚書郎自己了?!?p> 葉青喘著氣,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腳下失力趴在床沿上,泣不成聲“滾,全都給爺滾。”
那些太醫(yī)其實早就想走了,聽到這番話,他們立馬連滾帶爬的出了車架。
誰知一出車架就碰見了大將軍陸毅,他們又連忙行禮。
“拜見大將軍”
陸毅沒說話,那些太醫(yī)便再行了一禮離開了。
剛才在里面太醫(yī)說的話他都聽見了,看著漆黑的車架,他終是沒進去。
夜里寒風瑟瑟,風吹沙粒,像一支古老樂曲。
今夜沒有月亮,姜堰離悠悠轉醒,身上出奇的痛,他起不了身,但聽呼嚕聲也知道葉青靠在他的床沿上睡著了。
他認命的躺在床上,想著剛剛做的夢,那個可待的人,現(xiàn)在又是如何。
恍惚間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那人腳步清淺柔和,以至于善武的葉青沒半點動靜,不知道為何,他覺得此人來意不壞,竟也沒有出聲。
忽然一陣動靜,想是天太黑,她撞到了什么,他趕緊捂住葉青的耳朵,好在葉青睡的沉,只是嘟囔了幾句就安靜下來。
那人想是十分緊張,一動不動,等到葉青沒了動靜這才緩緩向床榻走來。
他故意放大呼吸聲,那人便向他尋來,忽然感覺胸口一暖,原來是她把手放到了他的胸口上,他有些臉紅,呼吸都有些紊亂,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緊張,她的手也僵了起來。
那人的手緩緩的向上摸索,不一會竟是到了他的喉結,他忍住咽口水的沖動,整個人都僵了下來。
她的手很纖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臉,一根手指輕輕的放在了他的唇上。
他整個人僵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忽然一個瓷瓶一樣的東西替代了她的手指,緩緩留下一絲清涼,很香,他微微張開唇,卻發(fā)現(xiàn)苦的發(fā)澀,便閉了唇再不肯喝下去。
藥水從他的唇流到了她的手上,她有些慌亂的收了瓷瓶,狼狽的拿袖子給他擦試。
不知試了多少次,不知浪費了她多少藥水,他怕苦,始終都不肯張開嘴。
她卻并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一直鍥而不舍,等到她的兩只袖子都被藥水浸透的時候,他忽然有些愧疚,想著等她再喂藥的時候,他忍忍便是。
可是等那苦的發(fā)澀的藥進到他味蕾里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閉了唇,實在是太苦了。
可是沒想到這一次之后就沒了動靜,她是放棄了嗎?姜堰離這樣想著。
忽然不知是什么柔柔軟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唇,他頓時滿臉通紅,她...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