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昌侯府內清晨剛蒙蒙亮,霧氣還沒有散去,松迎院外李方正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被挨了一個板栗。
“誰啊”
順著湖藍的衣角看上去,瞧見的卻是一張帶著笑意的臉
“小侯爺!”
心中不禁暗罵自己怎么這么倒霉,偷個閑還能被主子逮住。
正想求個饒,面前之人卻是早已入了院門,李方趕緊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一旁守門。
有些慶幸,好在只是遇見小侯爺要是剛剛碰上的是管家他現(xiàn)在哪還有命在。
英孚正在擔心,聽到門外小廝的聲音,趕緊跑了出去,卻看見公子一臉虛弱“公子!”
“我沒事,你先給我處理一下傷口”
從宮里出來,南無銜燁其實就有些撐不住了,只不過為了瞞住府里人才一直強撐,
如今回了迎松院連站都站不住只能單膝跪地勉強撐住身形。
看到公子這個樣子,英孚又氣又傷心,由于害怕耽誤到公子的傷勢,趕緊把人扶進了房內。
英孚將南無銜燁的衣裳緩緩褪去,就看到左胸上好大一條豁開的血口子。
聲音明明都哽咽了卻還是嘴上不饒人“也不知道這是誰給公子包扎的,竟然這般隨意,難怪公子傷口一直在滲血出來”。
“隨意嗎”他倒是覺得沒什么。
只是昨夜,想到那個小宮女在給他包扎傷口時一臉的不情愿,恨不得越快越好,怕是能給他包扎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自然隨意,不過她給公子上的藥倒是極好的藥,別看現(xiàn)在還在滲血,公子里面?zhèn)慕浢}已是在慢慢恢復了。
像這般好的傷藥,英孚還是第一次見呢,不知公子可否容奴將這布取走?!?p> 英孚指了指剛剛從他身上取下用來包扎傷口的黑布,一臉期待。
“這黑布早已被我的血給浸濕,你在上面只怕也研究不出什么?!?p> 聽到公子肯給英孚立馬說道“公子也太小看英孚了,奴自有辦法。”說罷就歡歡喜喜的去拿那黑布。
銜燁不禁想笑,這個丫頭怎么還是這么喜歡研究這些東西。
這邊英孚剛剛將布拿到手里,銜燁便發(fā)現(xiàn)不對,“等等,你將這布拿來我瞧瞧?!?p> “如何?”英孚把布遞給公子,有些疑惑。
銜燁接過布仔細一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難怪他去雨玉軒將夜行衣?lián)Q下來的時候感覺衣裳有些奇怪,那個小宮女原是撕的他身上的衣服來給他包扎,這人也忒小氣了吧。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對”英孚看著自家公子忽然笑了起來,還以為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和夫人有關的事情,趕緊問道。
銜燁這才發(fā)現(xiàn)英孚還在一旁,斂了笑,將布遞給她“哦,無事你把這布拿走吧?!?p> 英孚接過布,看了一眼公子,總覺得有些奇怪,卻又不敢問出來,便只好告退。
畫坊內的一個角落里,琥珀看著面前一臉陰沉的姜歸家有些心虛
“歸苓你這是干什么,婆婆不是答應幫你請醫(yī)官嗎,要不是婆婆仁慈,你這手早就廢了?!?p> “仁慈?對我嗎?你的意思是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們,你們自己做了什么你們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歸苓我知道昨天晚上我們沒有去找你,你心里不高興,可你也不能就這樣把我堵在這里,要是被婆婆知道了?!?p> “知道了又怎么樣”
姜歸家忽然打斷了琥珀的話,一步一步的向琥珀逼進
“你以為我會怕嗎,我告訴你在這世上我歸苓從來就沒有怕過什么,先前不作聲是不想害人,可是現(xiàn)在一切就不會那么容易了?!?p> “你…你又沒有證據(jù)”
“會有的,只不過如果你不想被都都知知道,就最好在這段時間安分一點?!?p> ——
陰華宮本來就是冷宮,平常本就沒有人肯過來,經過昨天那場火和忽然出現(xiàn)的刺客,現(xiàn)在更是連一只蚊子都看不見,
被燒毀的戲臺一片焦黑與周圍華貴的建筑顯得格格不入,
姜歸家踏著燒成木炭的木頭一步一步向上走去,淺碧色的羅裙輕輕弗過裙底立馬沾上了黑痕,
姜歸家眼睛在四處瞟著,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隨著一聲大喝,四處立馬跑進來好幾個羽翎衛(wèi),姜歸家不禁扶額,還真是倒霉。
很快姜歸家就被拿下了,說是拿下,她根本就沒有反抗好吧。
“發(fā)生什么事了”聽到聲音,姜歸家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配著刀的人向她走來,盡管一臉嚴肅卻依然可以看見他臉上的酒窩,帶刀侍衛(wèi)!
看他走過來,侍衛(wèi)們都向他行禮。
“薛大人”
薛家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宮女,眉頭微皺“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話,我們看這個宮女在這里鬼鬼祟祟就把她拿下了。”
薛家景沒有理會那些人的話,而是問姜歸家“你是哪個宮的宮女,來這里做什么”
“回大人話,奴是畫坊內的宮女,是來這里找東西?!?p> “昨天下午這里出現(xiàn)刺客,還走了水,你一個畫坊宮女如何會在這里丟東西。”
“奴才奉莉妃娘娘之命幫忙繪新戲臺子的花樣子,昨天走水時,奴才就在現(xiàn)場。
由于害怕刺客從梯子上摔了下去這才丟了東西,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問問莉妃娘娘身邊的玉內人,當時她們都看見奴從上面摔下來?!?p> 薛家景盯著面前的小宮女看了半響,正想開口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薛兄你們在干什么呢,這么熱鬧?!?p> “廉統(tǒng)領”薛家景趕緊對著來人抱拳行了一禮。
廉統(tǒng)領?姜歸家將這個名字在心里過了一遍,怎么這么耳熟呢,不會是……廉子沐!
廉子沐依舊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跑上去就對著薛家景勾肩搭背,一旁的侍衛(wèi)見了都默默的別過頭去,不雅啊不雅。
“這個小宮女是誰啊”廉子沐指著底下一直低著頭的人,有些好奇,姜歸家趕緊把頭埋的更低一點,千萬不要被發(fā)現(xiàn)啊。
“誒,這身影怎么看起來這么熟悉”看到這個小宮女把頭低的更低,廉子沐更加好奇了,低下身子一看。
“姜”
“將軍大人好”姜歸家趕緊把廉子沐還沒有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廉子沐這才回過神來,現(xiàn)在是在宮里面,連忙擺起姿態(tài)。
“這個小宮女甚是可疑,你們先下去,我要親自審問?!?p> “統(tǒng)領,剛剛屬下已經詢問過了,她是無辜的?!甭牭搅鱼暹@個混世魔王要親自審問,薛家景不免有些擔心他又要闖禍。
“這是我的命令,你們先下去吧”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薛家景還想再勸,廉子沐卻是不耐煩了,直接就把人給推了出去。
看著人都已經走光,姜歸家這才站起身來,忽然腦門就被人給拍了。
“廉子沐你干嘛!”
“我干嘛,上次你算計我的賬咱們還沒有好好算算呢?!绷鱼咫p手交叉在胸前,俯視著底下的人滿臉都寫著要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