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動物,就是石油?!?p> “石油?”
“對的。作為轎車的能源,只要有石油,車子就能夠跑。車子喝了油之后,能夠產(chǎn)生動力,前進并做功,而為了衡量這個做功功率的大小,人們發(fā)明了一個新的計量單位,就叫做馬力……”
“馬力?”
“對。Horsepower。馬力的單位是匹,一般一輛轎車的馬力大小在一兩百匹左右,你們可以簡單而粗略的把其想像成,一輛行進中的轎車相當于一兩百匹馬在拉著它奔跑……”
“一兩百匹?”方瓊兩兄妹張大了嘴。
“是的?!?p> “怎么可能,你知道兩百匹馬一起跑起來,那是件多么壯觀的事情嗎?你見過嗎?”
“我沒見過。不過,我卻見識過有著兩百匹馬力的汽車跑動起來,是一副怎樣壯觀而且令人生畏的場景……”
“你沒見過我卻見識過。兩百匹戰(zhàn)馬跑動起來,有萬夫不當不勇,那肅殺與奔馳之勢,讓你有如親臨了前線的戰(zhàn)場,令人禁不住就感覺到渾身熱血澎湃、斗志昂揚……”
“方瓊,現(xiàn)在馬匹這么貧乏,連有錢人家想雇個馬車都辦不到,你是在哪里見到過那么多的戰(zhàn)馬的?”
“我是在……”
“她是在滄州看到的……”方瓊正要說話,卻被方聞先一步搶過了話頭去:“那是政和年間,有一年,黃河泛濫,引發(fā)水災,我父親好不容易將方瓊從洪水中救得出來,后來輾轉至經(jīng)過河北滄州地界時,看到了一隊官兵,正保護欽差大人去賑災……”
“嘻嘻……”方瓊笑。
“那一年你幾歲?”武直問。
“三歲。”
“三歲的事情你到現(xiàn)在還記得?”
“……”方瓊看向方聞。
“她,她怎么會記得……是我們記得,時常說與她聽的……”
“嘿嘿……”武直不問了,心里卻有數(shù),這兩個人在撒謊。
方瓊明明說得清楚,看到眾馬奔騰,讓她有如親臨戰(zhàn)場的感覺,斗志昂揚得很,這種有血有肉的主觀記憶可不是別人能夠灌輸?shù)昧说模瑒e人的陳述怎么可能承載得了這樣的一份重量……
看來,方家有秘密,只不過現(xiàn)在他們還不想說,武直也不打算去追問。
“武大哥,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李忠看著武直,那眼神就像地球人在看著外星人。
“李忠,別再叫我大哥了,你比我大……”武直糾正他道。
“哎呀,我叫習慣了,你就別管了,我叫著舒服,而且,你懂的東西真多,我叫你一聲大哥,沒什么……”
“……”
“武大哥,我覺得你這么見多識廣,談吐又不凡,而且想要什么東西,就會立刻有人悄悄的送到院門口,我猜,你家里肯定不是當官的就是大地主!”李忠突然恍然大悟般的叫道。
“什么?”武直瞪眼了:“我和當官的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更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不,地主家也不都是傻兒子,也有聰明的,比如方少爺,比如你,我猜,你現(xiàn)在之所以需要隱瞞身份,但是又有人在暗地里聽你的使喚給你送東西,肯定是因為你家里在逼婚,所以你就帶了心腹的下人一起從家里逃掉了,上次我們遇到你的時候,你可能剛好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和心腹給走散了……”
李忠,你腦洞真大!
但,并不是這樣子!
武直搖搖頭。
“什么,不是?”李忠摸摸腦袋,還有些不肯相信。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方瓊又叫起來:“師父,你是不是朝中的大學士,想要體驗下民情,所以跑到清河來?”
“什么跟什么?”武直愣了。
“哦,不對,年齡不對,你不是大學士,你是大學士的貼身護衛(wèi)對不對?我昨天剛聽我爹說過了,有一個朝中非常顯貴的大學士要來清河……”
方瓊說話的同時,方聞?chuàng)纹痣p手捂住自己臉——這個妹妹,在她那里就硬是憋不住秘密。
“別瞎猜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而已。”
“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我不相信?!崩钪业馈?p> “怎么,你看不起普通的小老百姓?我跟你說,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別以為那些名頭與地位有多么了不起,其實少了他們地球一樣轉,換誰當皇帝,世界都是一個樣……”
“武直,你瘋了!”李忠四顧左右,被嚇著了:“這要被人給聽到,是要被砍頭的……”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武直問。
“不相信?;实鄣奈恢媚挠心敲春米龅?,像我們這種人,怎么都坐不了?!?p> “你太小瞧自己了,我打個比方,假如現(xiàn)在讓你和當今皇帝互換個位置,你放心,大宋朝該是什么樣子,就還是什么樣子,不會有什么實質的改變,或許,你比當今皇上干得還要好上許多也說不定的呢……”
“那不行。我要是當上皇帝了,以我這水平,我估計中國得亡了……”
“放心,亡不了。再怎么改朝換代,當老大的,也依然只在百家姓里頭,換湯不換藥,你要知道,歷史車輪的前進,那是一個體系,不是某一兩個人能夠左右得了的……”
“所以,誰當皇帝都是一個樣?”
“一個樣,真沒有多大區(qū)別。”
“那為什么有的皇帝讓后人念,有的皇帝卻只留下了罵名?為什么有的皇帝治下盛世,有的皇帝卻鬧出一片渾濁……”
“你說的這個是從微觀的角度上來看待的,而我的說法則是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問題的。再打個比方,比如說當今皇上的政事就治理得不怎么樣,天下一片烏煙瘴氣,這個時候,不管是換你,還是換我,換任何仁人志士,可能都一樣沒得救,都一樣是螳臂擋車的結局……”
“那么,你是說,如果世界沒救了,我們干脆坐以待斃?”方聞正色問。
“當然也不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天下為何興亡,其實與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天下興,為何興,天下亂,又為何亂,既在宏觀上的整體,也在微觀上的局部,每一個人就是一個世界,每一個家庭就是一個小國,家不家,自然國不國,從整體上看,國破自然家亡,但從細節(jié)上面來看,當家不成家時,國亡也就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