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帝在早朝上說起派殿下為監(jiān)察使的事,有兩個老古板的大臣反對,沈墨軒說了幾句好話,手下人也都默認(rèn)了,趙宏、也就是舒貴妃她哥倒是反對來著,但寧國公沒說話,約莫沒什么問題了。”
藏鋒點(diǎn)點(diǎn)頭
“對了,聽說殿下前些日子昏過去了,還好么?”晏千琉突然問
藏鋒眸色一沉:“已經(jīng)沒事了?!?p> “那就好。”晏千琉聳聳肩:“馬上要走了,可千萬謹(jǐn)慎,這些賬,將來有的是時候慢慢算。”
看著藏鋒如鬼魅般消失不見,晏千琉坐回去,揉了揉自己發(fā)脹的眉心
想在官場混的如魚得水沒那么輕松,哪怕是他也一樣
頂著孤傲的皮,卻要有不動聲色八面玲瓏的手腕,這樣的人,才能讓人放心,才能走得更遠(yuǎn)
自他被封官之后,每天都有無數(shù)邀約,有的不能去,有的要去,飲酒作詩、暢談人生,要小心別人每一句話中的陷阱、要謹(jǐn)慎自己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還要表現(xiàn)的云淡風(fēng)輕,他已經(jīng)快喝遍建安的知名酒館雅閣,有時一天也吃不了幾口東西,滿肚子都是酒水,每天頭都是疼的
但還好,總算是把自己不打算涉足兩位皇子的派系之爭、當(dāng)個保皇派的純臣的意圖傳達(dá)了出去
晚膳慢慢消化,胃里舒服一些,連帶著頭疼也緩解了不少,晏千琉聞著自己身上的酒氣,嫌惡的皺起眉頭
“這么勞苦功高,都快被自己感動了?!?p> 他喃喃一聲,忽然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嘲諷還是什么的,站起來推開正廳門往外走
……
“母妃,這么急著叫兒臣來做什么,兒臣還忙著呢!”
殷昊大步走進(jìn)翊坤宮,撩起袍子直接坐在圓桌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臉上盡是不耐煩
“忙忙忙,連母妃都不來看了!”舒貴妃從內(nèi)室走出來,嗔怪著,又叱著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宮女:“怎么當(dāng)?shù)牟?!竟然讓殿下喝涼水!?p> 宮女惶恐跪下,心里不是不委屈,榮王一進(jìn)來就喝了,攔都來不及攔啊……
劉全表情一冷,給了身后小太監(jiān)們一個眼色,他們立刻就拖著那宮女往外走,那宮女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被捂住嘴帶出去!
有宮女低著頭端上溫?zé)岬那宀?,殷昊喝了一口,不耐道:“別管這些了,母妃您有何事,兒臣還得趕快出宮呢!”
“你說什么事!”舒貴妃姿態(tài)優(yōu)雅坐到軟塌上,臉色不太好看:“安樂前幾日在那小賤人宮里受傷,母妃還沒收拾她,她竟然就要成監(jiān)察使走人了!你皇妹現(xiàn)在還在殿里養(yǎng)傷不見人呢,天天哭個不停!你這個做兄長的,竟也不知道為她說話!你父皇在朝中說起此事,你怎么不反駁!”
殷昊頗為不以為然,女兒家的爭斗,怎么比的上大局
“現(xiàn)在她是邀來晏千琉的功臣,晏千琉肯定念她兩分薄情,孤現(xiàn)在針對她難免會讓晏千琉難做,那孤還怎么拉攏他!況且她做監(jiān)察使出宮是大義是好事兒,連父皇都贊同,孤上趕著跳出來,誰都會猜是孤沒有容人之量!如何還有威信駕馭百官!”殷昊揮揮手:“寧國公都給孤分析過了,讓她走對咱們沒有損失,她一個柔弱的女人也折騰不出來什么!”
看著殷昊對寧國公滿臉信賴的模樣,舒貴妃皺皺眉頭,放緩了語氣:“寧國公是說的有道理,可你皇妹的委屈該怎么算?!就這么白白吃下了?!昊兒,你是現(xiàn)在的親王,未來的太子,你得有自己的想法,再信任的臣子也得有尺度,寧國公到底是個外人!有事兒你該多聽聽你舅舅的想法!那才是同氣連枝的一家人,是朝中唯一不會害你的人……”
殷昊隨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根本不往心里去
寧國公是外人,可也是一直跟著他的心腹!不僅握著兵權(quán)更有城府,給了他很大的幫助!而他那個舅舅,表面上人模人樣,實(shí)際是個吃喝嫖賭的廢物!一直仗著他和母妃狐假虎威!要不是母妃,他可真不想認(rèn)這么個糟心舅舅!
聽得多了,他更煩了:“行了母妃,兒臣知道了!不就是為皇妹報(bào)仇么!哪兒用得著你這么費(fèi)心,殷頌出宮必然會帶著御林軍,孤在里面安插些咱們的人手,等她離開都城后找個機(jī)會,直接把她解決掉,再安一個染了風(fēng)寒病重加劇不治身亡的名頭,讓她死的無聲無息,再也不礙你和安樂的眼!”
母妃在宮里的日子久了,連眼界都小了,整日就知道盯著一個小帝姬!
舒貴妃聽了,雖然有些不甘殷頌不能在自己手上折磨死,但想想能徹底解決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也是舒心,便笑起來:“還是昊兒有辦法,都聽你的?!?p> ……
殷頌很快就接到皇帝封她為監(jiān)察使的圣旨
她一邊抓緊收拾東西,一邊讓玲歡每日營造出她病情日漸好轉(zhuǎn)的狀況,等她“痊愈”后幾日,便向皇帝請辭
“兒臣不孝,不能在父皇身邊盡孝了,您要多保重身子,兒臣會恪盡職守,監(jiān)察官員與各地狀況,把最精準(zhǔn)的消息上傳給父皇!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殷頌純善孝順的人設(shè)立得非常穩(wěn),皇帝也不禁動容道:“好,你的孝心父皇知道了,元昭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出門在外,好好照顧自己。”
父女氣氛融洽,說了不少讓人雞皮疙瘩炸起的惡心話,就差一起抱頭痛哭一場,殷頌終于完成表演,順順利利的邁出乾清宮
因?yàn)樽鳛楸O(jiān)察使是由各個地方官員接待,會照顧的很周到,再加上時間較長,所以派下的御林軍比上次少了些,只有二百人,也換了位校尉
比起上次離京的可以低調(diào),這次帝姬作為監(jiān)察使的事兒很是出了把風(fēng)頭
車隊(duì)順著大道往城門走,華麗的儀仗隊(duì)吸引了不少人的矚目,許多百姓就湊在路上張望,竊竊私語個不停,激動的想看一眼皇家帝姬的模樣
殷頌隔著窗簾,都能感受到外面的熱鬧景象,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直到馬車駛出城門,殷頌才拉開簾子,往后望去
建安恢弘的城墻宛若巨獸蟄伏在那里,在廣闊的平原上,散發(fā)著歷史的滄桑與威儀!有身著鐵甲的軍人在上面或來回巡視、或靜立站崗
一片深色中,一道白衣宛若驚鴻,遺世獨(dú)立
遙遙的,看不清他的容顏,卻能看見他的廣袖隨風(fēng)而起,翩翩風(fēng)流若謫仙
卿卿若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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