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期以上都能夠駕御仙劍飛行,而她……買不起。風(fēng)城這小地方,沒幾個筑基的,仙劍這東西真是太奢侈品了。
哼,有錢了不起??!我窮我樂意。
商無心郁悶,這是赤裸裸的歧視??!現(xiàn)在怎么辦?涼拌。等死不符合她的性格,更對不起她偉大堅貞的人格,一定有什么辦法。
盤膝席地而坐,沒過多久,她就又站了起來,然后試探著踢了踢劍刃平的側(cè)面。劍刃紋絲不動,她的腳像踢上了一堵墻一樣。商無心暗自咋舌,這劍刃的剛火倒是硬碰硬的,要是能摳下來百八十個……商無心暗搓搓的想著,然而她也只能想想罷了。
這么密集的劍刃要是踩上去一腳能扎三個窟窿,要是讓姓封的那貨踩上去……哈哈哈,咳咳。她怎么能這么想呢?她這么高尚的人。
漂亮的大眼睛中狡黠的光芒一閃一閃,忽得靈光一現(xiàn)。有了!
咣當(dāng)。
一個一人高的大盾牌被商無心放到了劍刃上,然后她抬腳踩了踩,最后整個人站上去,紋絲不動。緊接著又是一個盾牌,咣當(dāng)一聲,放在了這個盾牌的前面。商無心輕盈的邁到第二個盾牌上,又轉(zhuǎn)身搬起第一個再放到第二個的前面,繼續(xù)向前走,循環(huán)往復(fù)。
哼,設(shè)計這機(jī)關(guān)的一定是一個沒有學(xué)過物理的蠢蛋。增大受力面積減少壓強(qiáng)都不知道。多虧了商無凌硬塞給她的這兩個盾牌,老哥威武!
“東邊我的美人啊,西邊黃河流……”
哼著小歌,商無心龜速的一步一挪著。突然,她動作一停,柳眉微皺,立即抬起眼皮向前上方看去。被照亮的洞穴上方,被刻畫著幾不可見的,與洞穴的顏色融為一體的紋路。但是,商無心感覺得到那熟悉的波動。
……陣法?這個紋路她認(rèn)識,防空陣,簡單的說,在這個陣法的籠罩下拒絕飛行,除非,你能將陣法直接破除!
原來竟是這種設(shè)置,那豈不是說,如果她有仙劍,又貿(mào)然起飛的話,到了這里會被突然壓制強(qiáng)行墜落,然后在這地上扎成一片窟窿!
商無心眸色不自覺的深了深。這里果然不簡單,她也算歪打正著。
而且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個人正黑著一張俊臉看著面前蠕動著的紅色根須狀物體,粘稠的粉色液體掛在這些惡心的觸須上,一股腥甜到令人作嘔的氣味在洞穴里蔓延。
暗金色的長劍挽起了一朵朵劍花,暗影轉(zhuǎn)瞬連成一片,收割。粉紅的觸須一節(jié)又一節(jié)的墜落在地上,扭動,抽搐。
大半天之后,挪一會兒歇一會兒的商無心終于看到了盡頭,一扇石門,門上一個巨大的猙獰的石獸頭顱張開血盆大口,眼中一點一點冒出猩紅的光芒。
商無心跳下盾牌,然后將它們收了起來,謹(jǐn)慎的走到門前。就在這時,輕微的“嘶”的一聲,洞頂上突然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商無心下意識的閃開,但那東西卻并沒有墜落到地上,而是被繩子吊在離地面兩米到三米高不等的地方。她抬頭向上看去,雙目一縮。
這是……娃娃?
做工逼真,真人一般。有的因年代久遠(yuǎn)而破爛不堪,甚至殘肢斷臂,看上去頗為駭人。這些玩偶,每個都和成人一樣大小,繩子拴在他們的腰上,雙腿和上身頭顱都向下垂著,像被誰攔腰折斷了一樣。
這里亮光稀少,昏暗中,詭異的娃娃滲人至極,奇怪的氣氛在這里蔓延,讓人渾身發(fā)抖,不寒而栗。
商無心一個出身盜墓世家的,膽子自然非一般的大。她小心地走了一圈,數(shù)著這娃娃共14個,正中兩個是一對男女娃娃,身著大紅色婚服。男的那只少了只胳膊,女的那個表情憤怒,猩紅的嘴唇妝花了,暈開在整個臉上,滿臉的紅紅黃黃十分詭異,使那表情甚至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猙獰。
一旁吊著的各種服飾,各種表情的娃娃,更像來參加婚宴的賓客。有的臉上憤怒,有的臉上詭笑,更多的是驚懼和惶恐。
這到底是在干什么?這些娃娃在這地宮里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商無心看不懂,但是她可以看出這真是一場糟糕的婚禮。
商無心撇了撇嘴,轉(zhuǎn)了幾圈,沒有任何其它發(fā)現(xiàn),商無心便不管這些詭異的人物娃娃,徑直走到門口。當(dāng)伸出的手指指尖剛剛觸到門上時,那巨獸的石頭就轟隆隆的自己順時針旋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那如銅鈴般的大眼筆直的射出了兩道紅光。巨獸伸出了石制的舌頭,商無心驚訝的發(fā)現(xiàn)巨獸的舌頭上竟刻著一行小字——
有一個人和他們不一樣。
不過15秒左右,獸頭眼中的紅光就驟然熄滅,獸頭一分為二,大門向著左右拉開,露出了外面的石臺和一個看不清楚的巨大空間。
商無心的臉色瞬間一變,真氣瞬間涌出包裹全身。懷中,一枚勾勒著黃色陣符的白玉掛墜驟然碎裂,化為點點白光消散在空中。
幸好,她這幾天準(zhǔn)備了這樣一個感知陣符,能夠感知危險并進(jìn)行一次簡單防御。能量不大,卻起到了一些提醒作用,正如現(xiàn)在,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毒素正在蔓延。
商無心現(xiàn)在沒有關(guān)心這個,她又皺著眉重新觀察這些形態(tài)各異的娃娃們。
有個人和他們不一樣。
商無心重新觀察了一番,仍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于是她只得邁出了這個大門。剛剛踏上外面的平臺,身后的大門就左右一合重新關(guān)上了,后路再次被封。而前面……商無心終于看清了眼前的形勢,也明白了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毒素究竟是什么了,現(xiàn)在她甚至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誰說人家沒有學(xué)過物理?這分明是物理與化學(xué)通殺呀!
腳下的石臺有七八米長,前方斷掉了,下面是深大概二十多米的懸崖。而懸崖底下那橫跨百米,縱貫五十米左右的湖泊,里面靜靜流淌的滿滿都是水銀!空氣中漂浮的原來是汞毒!
水銀湖正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實心銅球,銅球支撐著一個薄薄的,半徑約二十米的圓形銅臺,支點正好在圓心處,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商無心相信,任何外界的沖擊都能讓這點平衡喪失,然后連帶著上面的東西一起翻進(jìn)水銀里去。銅臺表面上的圓心處上似乎還放著什么東西,因為距離較遠(yuǎn),她看不清晰。
商無心有抬頭環(huán)視四周。她正位于環(huán)形的巖壁上,眾多山洞中的一個,距頭頂那鑲嵌著夜明珠的山洞頂部也有二三十米的距離,而且同樣可以感知到防空陣法的存在。也就是說,這是個全封閉的空間,唯一的線索就應(yīng)該是下面銅臺中央放著的什么東西了??墒?,她怎么過去啊!她毫不懷疑,自己跳下去就算不摔死,也會被水銀毒死或者淹死。
什么?你說正中圓心?二十多米深,二三十多米左右的距離,你跳一個給我看看。
郁悶,深深的郁悶。
商無心默默的畫個圈,詛咒這坑爹的人生。
就在此時,恰好是她的正對面,相隔五十米的斷壁上的洞口,那緊閉的大門卻突然左右拉開了,從里面走出了一個和她才見過沒多久的人。
封鈞邪。
他周身漂浮著一枚奇怪的藍(lán)色珠子,形成的護(hù)罩屏蔽了空氣中的毒素。
當(dāng)對方看到商無心時,既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而商無心卻毫無驚色。她剛剛上岸時便在岸邊那松軟潮濕的土地上發(fā)現(xiàn)了男性的腳印,不用想,除了眼前這位別無他人。然而商無心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怎么哪哪都有你?”簡直陰魂不散。
封鈞邪:“……”他也想知道。
封鈞邪輕輕揚了下眉梢,眸光中略帶探究之色,幽暗瞳朧:“你之前就是在尋找這里?”
商無心嫣然一笑:“你說呢?”
二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然而,現(xiàn)在兩人面臨的共同問題是修為不足。商無心覺得天大地大,她的小命最大。所以她率先開口,收起了笑容,表情認(rèn)真,說:“封鈞邪,我們的個人恩怨先放一放,闖出這里再說,”她難得表情這么嚴(yán)肅:“我們結(jié)盟吧!”
他們的……個人恩怨?
封鈞邪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那是與封天佑的個人恩怨,與他?他們之間有個人恩怨嗎?看一眼嚴(yán)肅板著臉的商無心,然后他故意選擇了沉默,深邃的桃花眼笑意不達(dá)眼底,緋唇淺勾:“你憑什么覺得我需要和你結(jié)盟?”
商無心面色古怪:“我筑基期?!币馑季褪钦f我一個筑基都沒有辦法,一個練氣的還想干啥?
封鈞邪表情微僵,目光將商無心從頭到腳掃個遍,最后在那平坦的胸脯上停留了三秒,得出結(jié)論:這個女人絕對嫁不出去。
“你有辦法。”慵懶邪魅的嗓音,語氣卻不是質(zhì)疑,而是篤定,幽惑雙眸淡淡看著她精致的小臉。
商無心臉上升起一抹腹黑的笑容:“你信我嗎?”
他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她屁股后面有一條晃來晃去的狐貍尾巴,封鈞邪唇角勾的越深:“不信我會和你說話?”
這個女人和傻子零碎記憶里的不同。不知為何,他有這種感覺。
“好?!币徽Z敲定,心邪聯(lián)盟就此成立。
“你跳的下去嗎?”商無心問了這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
封鈞邪懶洋洋的甩她一句:“廢話?!?p> 那到底是能還是不能?商無心糾結(jié)著。算了,這個自大的家伙不能以常人來衡量,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問題了——
精準(zhǔn)度。
商無心在心底估算著兩人的體重,下墜的沖力,根據(jù)杠桿原理,落地的位置應(yīng)該在……
哦,這該死的物理,她一屆文科生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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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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