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婕留下了那箱罐頭,不過因為那東西太重,就算齊恩思搬得動,也過于顯眼了。此時外面多半會有人巡邏,他自然沒有傻乎乎地把它一并帶回家。
在一路躲避衛(wèi)兵,返回家中,轉(zhuǎn)進房間后,齊恩思的心跳才慢慢平息。
縱然之前的故事條理清晰,不再有讓人疑惑的地方。但接受的信息量過大,還是讓他心潮澎湃,忍不住多回味了幾次。
事情就這樣直截了當?shù)亟鉀Q了,自己沒有遇到任何麻煩,與其說是去探了次險,不如說是去閑逛了一趟,順便認識了幾個新朋友。
帶著恐慌的心情前往,卻幾乎毫無險情地結(jié)束了旅程,這樣的體驗似乎有點虎頭蛇尾,不過也格外奇妙。
齊恩思收攏心緒之后,躺到床上,將那個裝著“伊達希爾之魂”力量的小瓶子拿了出來。
瓶子中央,幾條絲線一般的物質(zhì)發(fā)著淡淡的藍光,時而互相纏繞、躍動,時而突然靜止,仿佛有生命一般。
打開瓶子,對著瓶口按在眉心,齊恩思閉上眼開始冥想。
慢慢地,在無垠的黑暗世界中中,他觀想到一粒綠色緩緩?fù)溉?。隨后這一點綠色在他的意識中生根發(fā)芽,吐出嫩芽,茁壯生長,最后成為一棵大樹。
在這參天大樹的樹根粗壯虬勁曲,在快速生長中緩緩蠕動著,而隨著它的一點點蠕動,根須的周圍點點黃光亮起,無數(shù)土塊在根部“生長”出來,將根部緩緩包圍。
而樹木的上方,也有一股股水流生成,忽而注入枝干,忽而又轉(zhuǎn)出來纏繞新生的嫩枝,隨著它的不斷往上,枝干也不斷地伸長,并產(chǎn)生分支。
分支上嫩芽不斷膨出,長成了樹葉。大樹越發(fā)繁茂,輕輕舞動,風(fēng)聲隨之而起。
而后茂密的葉片之間,一個個骨朵也探了出來。它們靜靜的生長、膨大,直到一個臨界的時間,忽然全部綻開。
花朵的中心,綴著明亮的火焰。
隨著巨木的不斷衍生,它占的面積越來越大。圍繞著它和水火風(fēng)土,世間萬象全然閃出。一時間土地隆起凹下、云靄霧氣叢生、海浪涌動、電閃雷鳴,直到萬物蘇生,草木鳥獸出現(xiàn)……
正常的魔法師是通過水火風(fēng)土四大主元素來感知世界,不過此時,原本難以感知元素的齊恩思卻是先借助“伊達希爾之魂”的力量反推四大元素,在用四大元素衍生世界,一次達到感知和溝通的目的。
此時事情已成,只要退出冥想,就可以使用魔法了。只是此時,這個虛幻的世界還在發(fā)育、擴張著,讓齊恩思不由得想看看它會發(fā)展成什么模樣。
然而就在這似是真實的世界要充溢他的精神時,它卻遇到了邊界。
原本看似無物、全然虛空的精神世界周邊,出現(xiàn)了一片濃郁得宛如實質(zhì)、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神秘得讓人恐懼的乳白色濃霧。
這濃霧甚是安靜,毫無云卷云舒般的變化。
可當那新生世界接觸到它時,它卻驟然涌動起來。
霧氣只是一次吞吐。
整個世界,連帶著中心的那棵樹,便毫無抵抗力地被包裹、吸入,消失在濃霧中。
齊恩思頓時睜開眼,坐起身。
他腦海中莫名翻滾,劇烈的疼痛讓他無助地按住腦袋。想要嘶吼,卻無法發(fā)出聲音;想要再做其它動作,卻無法移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沉沉吐了一口氣,隨后開始了劇烈的粗喘,仿佛溺水的人剛剛恢復(fù)呼吸。
調(diào)整好身體的節(jié)律,他再一次躺下,努力恢復(fù)狀態(tài)。
那是什么?
怎么又是一片白霧?
抬手看了看瓶子,已經(jīng)空無一物。
看來這種方式消耗挺大,按照先前的比例計算,估計一整個“伊達希爾之魂”只能讓三四十人解除無法使用魔法的禁錮。
怪不得科莫斯家族需要大費周章,更改家族的守護陣法來使用這個物件。
只不過此時自己成了嗎。
畢竟遇到了沒預(yù)想過的變故,那么現(xiàn)在,他能使用魔法了嗎?
齊恩思頭疼在緩解,而且也逐漸適應(yīng)了疼痛帶來的暈眩與不適,多半過一會就能恢復(fù)正常。
可是他卻不想耽誤時間,只希望能當即驗證自己的能力。
于是他艱難地離開床,站到房間中央,默念了一小段咒語。
咒文念出的同時,齊恩思的精神力也同時調(diào)動起來,按照他學(xué)到過的方法運轉(zhuǎn)。
在本就頭痛的情況下,使用精神力會造成更嚴重的疲憊與痛感。然而齊恩思只在激發(fā)魔法的一瞬間感到了刺痛,隨后卻只感覺身體一天積攢的倦意全然消失,頭部的痛感也散去大半。
無等級魔法“振奮”,成功發(fā)動。
齊恩思之前第一次嘗試儀式魔法時,試驗的也是這個法術(shù),第一次便成功了。
而這一次使用魔法,也一次就成功了!
齊恩思原本患得患失的心情終于被雀躍所取代。
一切順利!
我與元素的隔閡被消融了!
我終于可以用魔法了!
我不需要等待自己達到三階了!
我終于成為貨真價實的魔法師了。
雖然只是最低級的魔法,雖然是因為自己曾進行過大量同類魔法儀式,達到熟練之后,這次使用魔法才會一次學(xué)會。
但對于一直苦于沒有實際戰(zhàn)斗能力的齊恩思來說,這確然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只要足夠熟練,今后他便可以在戰(zhàn)斗中使用魔法,不需要再依賴價格高昂的魔法物品乃至魔法卷軸了。
驚喜之余,他心里那一度被神秘白霧籠罩的陰霾同樣消失。
只要沒對我造成實質(zhì)性的影響,我又有什么可以擔憂的呢?
雖然拿東西看上去很可怕,但既然暫時沒有危害,又不是他一時能解決的,那么多思亦無益。
由于“振奮”的釋放,眼下齊恩思精力還算不錯,因此又拿出那塊“世初之石”,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然而石頭拿到手心,剛剛用精神力稍加催化,就見床頭的頂層抽屜震動了起來,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