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總,這里不歡迎你。”宮艨開口的每個字都染了一層霜。
聞言,鐘寧祁在心里為宮艨點了個贊,同時也為自己點贊。鐘寧祁老早就斷定宮艨對閔初瓷是有感覺的,不過是礙于心結不肯表現(xiàn)罷了。
?閔初瓷聽到宮艨說這句話的,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然后下意識的把注意力方向承堪身上,只見承堪閑適的拿起茶杯,喝之前,唇角噙一抹蔑視的笑,眼里劃過一絲冷芒,眼神鋒利,“我不是在問你?!?p> “我也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睂m艨突然站起來,拉住閔初瓷的手準備離開。
在桌的人臉色各異,只有閔初瓷云里霧里不明所以。
承堪后背一轉,椅子往宮艨的方向移開,承堪兩手撐在扶手上,手指交握成三角狀,“A大外語教授在餐廳強行帶走年輕女子,意欲何為?”語氣里透著十足的輕蔑,“明天的頭條,你覺得怎么樣?”
“隨你?!睂m艨拉走閔初瓷離開席位,直到徹底消失在承堪的視線里,承堪才轉回椅子,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撫平西裝上的輕微的褶皺,“抱歉,二位慢用,這頓我請?!闭f完,輕微的扯動一下嘴角,算是陪笑,繞后邁著貴氣的步伐往二樓走。
“這,”楊漾一臉懵的問身邊淺笑著的男人,“他是來攪局的?還是來助攻的?”
鐘寧祁夾了一道菜放進楊漾碗里,表情愉悅,“準確來說,他是偷雞不成蝕把米?!?p> “啊!”楊漾瞪大眼睛,“閔攝影師是雞?”
鐘寧祁被她的解讀萌到了,張嘴就往她白嫩的臉上吧唧一口,寵溺的摸著她的頭,“你覺得,宮艨跟閔初瓷在一起怎么樣?”
楊漾老實回答:“很好啊,他們倆看起來可般配了?!?p> 閔初瓷被宮艨拉出餐廳走到宮艨的停車位前,宮艨剛拉開車門忽的又重新關上,然后放開她的手。
宮艨歉疚的看著她,然后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對不起。
“你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蹦涿畹脑诓蛷d里說出那種話,莫名其妙的把她拉出來,然后一句對不起算完事?
“把人當猴耍很好玩嗎?宮教授?!彼⒅?,眼里筑起寒冰。她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大怒火,必須發(fā)泄出來,“你是在介意承堪還是在介意我?”或者兩個你都不愿意看到。
宮艨又重新拉開車門,看著她,用命令的語氣,說:“上車?!?p> 閔初瓷兩手抱胸,冷笑著別過頭,諷刺的看著附近一排的車,又好像只是看著虛空。
宮艨又說了一遍,“上車,我有話對你說?!边@次的口氣里竟摻雜著幾分無可奈何。
閔初瓷并不想再聽他說什么,她轉過身就要走,宮艨也不顧及過路人的好奇的眼神,一步上前從背后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塞進副駕駛,動作干脆利落。
然后憑著一雙大長腿兩步繞到另一邊開門,彎腰,坐進去。
宮艨兩手握住方向盤,側目而視,“把安全帶系上。”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的任何動作,倒是她聽到車門落鎖的聲音。
她不系安全帶,他也不勉強,索性在車里說:“承堪要結婚的事你知道吧!”
閔初瓷瞟他一眼,“跟你有關系?”
壓下心里漸積的煩躁,他繼續(xù)說:“你還要繼續(xù)和他在一起?”
她向他那邊湊過身,湊近他,盯著他的側臉,看的很仔細,仔細到看到他臉上的絨毛。
她笑著問,“你似乎很關心我的個人生活?”
他沒看她,或許是不敢輕易看她,“承堪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今早離開他?!?p> “為什么?”她總算跟他在一個頻道上,“如果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我聽你的不是也很不靠譜么?”
他的灰瞳閃爍了一下,“你相信我,離開他對你有好處。”
“你愛上我了?”她問。
沒得到回答。
她又繼續(xù)說:“不然我很有必要懷疑你的居心?!?p>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猝然收緊,狹小的空間陷入靜默,逼仄的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她的煩躁莫名的暴起。
他終是低聲開口,“作為朋友都不會希望自己認識的人往火坑里跳,不是么?”
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閔初瓷卻聽的好可笑,“對于你,我究竟是朋友?還只是認識的人?”
宮艨微微垂首,“當然,,是朋友。”
聽出他說話間的停頓,她以為他在勉強,便冷笑著說:“朋友?聽到你這么說我挺意外的?!被叵肫鹈看嗡牟焕涞?,他的積極好像都是發(fā)生在自己有困難的時候,而平時就是一副禮貌疏離的樣子。
閔初瓷笑了出來,哪有朋友是這樣子的。
“你這種朋友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確實挺需要的?!彼プ∷种馓?,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離開承堪,你跟我在一起,怎么樣?”
他轉過頭,朝向她,四目相對,他的灰眸里有探尋意味,似在確認她話的真假。
閔初瓷的視線從他的灰眸逐漸往下移,移到他菲薄的擁有著健康的自然色的唇時,竟惡作劇般的吻了上去,蜻蜓點水,卻僵住了他整個人。
這是她第二次吻他。
然后她的身體靠回原位,言笑晏晏的看著他,打趣道:“你這個樣子像個沒接過吻的未成年。”
覺得力度不夠,又補了句,“你不會真是處男吧!”
他的面色也因為她這句話迅速凝結,結了一層看不見的冰。
“好了,逗教授很沒趣,我要下車?!彼粗?,眼神仿佛在說“難道你要一直把我關在這里嗎”?
他忽然發(fā)動引擎,特意清了清嗓子,整張臉都緊繃著。
“去哪?我送你?!?p> 閔初瓷忽然玩性大發(fā),越發(fā)笑的嫵媚,“我們找個餐廳吃飯吧,承堪攪了局,又是你強拉著我出來,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宮艨瞥一眼副駕駛上的妖精一般狡猾的女人,然后目視前方,這會兒已經恢復到往常禁欲系的儒雅模樣。
“你能吃火鍋嗎?”他下意識的就問出來,幾乎是脫口而出想都沒想。
她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這是巧合,”她頓一下,盯著他的完美側臉,“對吧?”
“嗯?!彼h首,耳朵下方臉頰處的肌肉動了動。
她反而用更疑惑不解的語氣問:“你知道我說的巧合指什么?你就嗯,到底是敷衍,還是遮掩?”
“我說的是問句,不是么?”他說。
“你這句話充分發(fā)揮了欲蓋彌彰的作用?!?p> “你吃不吃?”
“吃,難得教授約一次飯,當然吃。”
車開的很平穩(wěn),宮艨偏頭看閔初瓷時,閔初瓷已經靠在椅背上,頭歪向他這邊,睡的安慰。
宮艨調慢車速,也把座椅調低了一點,方便讓她睡得舒服點。
不知不覺中,清醒的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如春風拂過水面,隱隱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