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的下意識是很難控制住的,林晗本就倔的性子加上對汪正早有的一腔積怨,于是她拿起咖啡杯就往汪正身上潑去,瞬間很解氣,就像小時候別人因為她沒有爸爸而總是嘲笑她的時候她會毫不客氣地反擊過去,林晗此時此刻的這次任性她倒不后悔。
她也想明白了,縱然她在汪正眼里什么都不是,但她自己不應(yīng)該生來就是是任人擺布的玩具,她雖然習慣了從小到大多少人的白眼,但她此時卻想反擊一次,更何況汪正擺明了就是明明白白地對她欺負。
今天剛剛換上GA新款西裝的汪正,此時看向林晗的眼里如同寒刀,他活這么多年從來未曾有人敢如此這樣做,即便是最落魄的時候遭受此種待遇,他都不會選擇忍。今天這種情況下林晗就可以滾了。但是,她還有兩部戲的片酬分成還沒到公司手中,不能白白放她離開。
“林晗,你干什么”,說這話的是剛剛進董事長辦公室的薛陽,她正好看見林晗手里拿著咖啡杯,再看看衣服上被潑了咖啡的汪正,大叫一聲,她暗暗驚訝于林晗的大膽,不由得捂住了嘴,臉色瞬間恢復正常,因為再驚訝也不能讓老總的丑外揚。
“沒什么,我跟汪總開玩笑”,林晗并沒有將目光從汪正身上抽離,看在薛陽的眼里,此刻的林晗盛氣凌人,若是換她,她肯定做不來這樣的事情,因為她知道不能明著得罪人,何況是自己的老板。
“噢,是嗎?”,汪正這時也注意到了薛陽,他盯著林晗緩緩開口,嚴峻冷厲的目光直接戳著林晗,林晗雖有些膽懼倒也無悔,這種事情傻子都能明白不是開玩笑。所以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剛才林晗的舉動并不是在開玩笑。
汪正起身去自己的休息室把這身西裝換下,若不是她還值錢,哪能由得她這般撒潑胡來。
在汪正去休息室的間隙,薛陽本著好心對林晗道:“林晗,我要勸你一句,少惹汪總,為你好”
“薛陽姐,我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好好操心薛晗吧,我的事情也本就不用你管了,反正也就是這樣了”
林晗不是不知道,薛陽的眼神里此刻是帶著俯視般的同情,她明白但她不喜歡,尤其是她的境地在外人眼中早就是一個笑話。
“薛陽,你先出去,一會兒再說你這邊的事情”,汪正換好衣服,出來吩咐薛陽出去。不怒自威的表情,一貫如是。
薛陽轉(zhuǎn)身離開,順便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晗一眼,輕輕地利利索索帶上了門。
“林晗,這件事情沒有轉(zhuǎn)寰余地,這兩年只要你拼命賺夠所有的錢,我可以保證你離開的時候毫無負擔”
林晗覺得,汪正的眼里似乎只有錢才是他的親兒子,其他的都是草芥。
“我是演員”,林晗粲然一笑,瞇了瞇眼睛,話說完才發(fā)小自己還在跟汪正強調(diào)這一點,她還想著她的堅持,但是潰不成軍。
“在我眼里,明星分為兩種,賺錢的和不賺錢的,看在你還有些利用價值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今天你的沖動之舉,但這個賬我會記著,隨時討回”,幾句輕飄飄的話從汪正的口中說出來,好似六月飛雪,說起來,s市馬上也要過冬了。
“真廉價”,林晗自嘲地笑了笑,她能反抗什么,到底孫行者沒有翻得過如來佛的五指山,她自己要有孫悟空那通天的本事就好了。
汪正對林晗的話充耳不聞,他擺弄了下自己的手表,繼續(xù)說道:“這樣吧,我可以給你另外寫一份協(xié)議,也同樣具有法律效益的,可以了吧,不過你該出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林晗明白,這些年公司對她的壓榨只多不少,她要好好演戲好好磨練演技就可能累死累活也賺不到那么多錢,到時候就無法痛痛快快地離開,乖乖受公司操控;反之,如果她拼命賺錢那她就不能好好拍戲,做一個掙快錢的爛演員,即便她到時候沒有違約金負擔離開了這個公司,她的爛片名聲就會傳播出去,圈內(nèi)外皆知,也就相當于斷了他的戲路,汪正真的好狠,左右她不過是一顆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而已。這個人,世界上最毒的毒物都比不過他的本心狠毒。
“說話算話”,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妥協(xié)。就像小時候拼命想得到媽媽的認可而得不到一樣,巨大的心理落差讓她眼里的世界染上了一層灰色,由此及后,許多年后,她依舊沒有逃脫汪正給她帶來的陰影。
林晗快步離開辦公室,陽光正好,卻怎么也不是她的艷陽天。
佇立在走廊邊,從三十多層看下去,試著往前探了探身子,仿佛間她從這高樓墜落下去了,一陣猛地驚醒,她還活著。出了一身冷汗,大腦清醒了許多,該走的路,那,千難萬難便也走下去,就像穿著高跟鞋忍著錐心痛苦的美人魚一樣,命運的舵,始終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著林晗癡呆看樓下的樣子,薛陽心中有些不置可否,她的妹妹斷然不能成為林晗那個樣子,太過張揚容易折于半路。她懂得韜光養(yǎng)晦,也不是不羨慕,林晗有時候突然迸出來的膽大與孤勇。
“薛陽,你可以進來了”,聽見汪正在叫自己,薛陽快速整理了妝容,斂聲屏氣地走進去。
“汪總,現(xiàn)在過了輿論期了嗎?”,其實,薛陽把這話問出來,是有些忐忑的,但是這個話她不能不問,她妹和她自己的前途等不起了,安迅受傷的事情致使公司上上下下許多小藝人的活動與合約受到了嚴重沖擊,她覺得不能受別人的拖累而浪費時間,于是在聽到了一些風向之后趕來去請示大boss的意見。
“下個月chanel在s市有個線下站臺活動,我安排了薛晗過去,你就直接和活動負責人聯(lián)系”
“多謝汪總”,薛陽心花怒放。
汪正仔細打量了薛陽一番,目光游移間緩緩開口:“今天這身打扮不錯,你還年紀輕輕,不要總是往老氣沉沉去打扮”
“是”
薛陽有些驚喜,本來只是想探一探汪總的口風,沒想到天降驚喜,十分意外。
以她的敏感,她并非沒有留意到汪正對她背影的深沉目光,但她沒有回頭,直接走了出去。兇險之地,從來不敢輕易踏入。
汪正心里其實有些不懌的,說來他也不是完全為了錢,更重要的是這個他親手創(chuàng)辦起來的歡熠,不能輕易地就被砸了招牌,同時通過對港臺上世紀娛樂時代的繁榮景象的分析,他很清楚地知道,一個明星的話題度無論好壞,都要大于作品關(guān)注度,能消費就去消費,眼下林晗正是具有輿論熱度體質(zhì)的人,此時不利用,更待何時。
所以說林晗到底年輕,只怕她悟不到這一層。
幾家歡喜幾家愁,從來人間好輪回。就像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天有不測風云一樣,很多時候,那看似不可逆轉(zhuǎn)的世事,卻在人為。
霍一一攢著一股勁,就瞅著時機而發(fā),她從不認輸。至少在安迅這件事情上,她的手段意圖從不遮掩。
羅怡的經(jīng)紀人很是頭疼,她沒想到羅怡的地下情突然就會爆出來,夜黑風高,衣著暴露,車邊熱吻,煞是奪人眼球,高掛幾天頭版不好撤,各平臺迅速發(fā)酵,一片輿論汪洋,她還一度懷疑過是不是羅怡自己找人主動偷拍然后曝光從而對那位事件男主角進行“逼婚”未果遭報復的,可羅怡一口否認,她也清楚羅怡的性子,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那可能真的是中套了。至于是誰在幕后策劃,她細細想了最近有些資源代言方面有些沖突的一眾女明星們,還是沒摸著頭緒,此時她李希身為羅怡的經(jīng)紀人,必須要打起精神來解決這件事情的一連串后果,羅怡與她,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小芳,你怡姐在干什么”
“羅怡姐在――”,李希聽那小助理話說到一半停頓,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便發(fā)問道:“怎么結(jié)巴了”
“羅怡姐很平靜地“,小助理停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在喝酒”
李希聞言驚覺不好,她與羅怡相處這幾年,羅怡的性子她比別人多了解幾分,“攔下她,她一喝酒就容易喝多,喝多了容易做瘋事,你最好能把酒瓶都砸了”,李希的口氣斬釘截鐵,聽得那小助理慌忙掛了電話,李希想想,她必須要親自去看看羅怡在做什么,小助理怕是鎮(zhèn)不住羅怡。
來到海灣公寓,她一進門,撲鼻而來的酒氣直沖腦頂,她其實討厭酒,也更討厭喝酒的人。這一行,喝酒誤事的······又豈在少數(shù)?
偌大的房子里全部拉了窗簾,羅怡披頭散發(fā),地下一堆酒瓶,只聽見口里不住地念叨著:“想要個愛情就這么難!”,并且大號了幾聲,李希上前一把奪下羅怡手中的酒瓶,使大力砸碎,李希都有點嚇到自己,而羅怡也打了一個機靈,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誰。
“小希,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不喜歡的人也甩了我”
“你說我可笑不可笑,他們—,他們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里,是我傻!是我傻!是我傻————?。 ?p> 李希聽著這些醉語,心中不是滋味,可此時她必須理智清醒,“小怡,一切有我,不就是個愛情,你會遇到更好的”
“你就知道用這樣的話來安慰我,我不信,事實就是,顧正睿不是人!占了我的便宜如今移花接木反咬一口說我爆料說我不知廉恥順理成章甩了我”,羅怡的瘋狀看在李希眼里,真有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這個圈子里她也見得多,愛情可不是她們該想的東西,一不小心,萬劫不復,可是羅怡,并沒有聽她勸,自己撞南墻,如今頭破血流。
“還有他,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那他當初為什么要和我認識??!”,羅怡不住地捶著欄桿,手背大片通紅,隱隱見血了。
“姐,我先把酒瓶收拾了,免得一不小心割傷,剛才羅怡姐吼我不讓我收拾”,助理小芳上前來要收拾東西,李希眼神制止了她。
“你先幫我給她沖一沖澡,去去酒氣,剩下的,再收拾”
“好的,希姐”
李希和小助理拖著羅怡到了衛(wèi)生間,折騰了好久才把羅怡的酒氣去了大半,然后把她安置在床上好好睡覺。
回看客廳的一地狼藉,小芳趕緊收拾,李希一言不發(fā),陪著小助理收拾完,羅怡今天是打發(fā)睡覺了,可是明天開始,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她就是無眠無休了,羅怡是個倔脾氣,一旦被刺激到總是情緒激烈,而公司boss也從來不養(yǎng)不賺錢的明星。
李希在這行也很久了,趕上那些年內(nèi)地娛樂興起的東風,作為半熟不成的經(jīng)紀人中途上道,算起來,羅怡算是她所合作過的藝人中時間比較長的一個,在這一行,身為女性,她真的見證多太多的不幸與前途盡毀的事情,從一開始的不能接受到今天面對羅怡的失心發(fā)瘋,她只能一聲嘆息。
李希剛剛放下手機,就看見新的一條手機推送,她沒有點開推送,而首先是直接看了下各大平臺的頭版推送,果然羅怡片場耍大牌的新聞也迅速占據(jù)頭條,熱度居高不下,一茬茬的負面,真正頭疼的日子終于來了。怎么辦,只能迎難而上。
林晗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陳正飛,自從那天發(fā)布會后周軒也少了聯(lián)系。雖然那天晚上晚些時候陳正飛來到自己家中安慰自己,但到底他們并沒有復合。只不過是相對無言了一晚上。
在說出了那段過往后,她自己反倒心中放下了不少,似乎也不用再刻意害怕著媒體的圍追堵截。許多年后,當她的地位早已躍居一線毫不畏懼眾媒體并能從容地得體大方地去應(yīng)對時,總是會感慨許多年前的林晗曾經(jīng)也是有勇氣的。
其實她心中期待著他的表態(tài),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理解自己,但又害怕自己心里再起波瀾。索性她不住地告誡自己,要學著把陳正飛從自己的記憶里一點點剔除干凈,沒有回憶便不會痛。房里的那株百蘭在這寒冬倒是開得俊美修長,真像一位風流佳人,坐在窗前,看了好一會兒遠處的濱江大橋以及始終平靜無波的濱江風光,慢慢地將視線從漫無目的地遠望收回,細瞧著那花,再觀照觀照自己,人家自自在在倒也雅致天成,她自己何時才能這般自在美麗,自在恣肆地存立于天地間,而不受任何拘束和詆毀,恐怕這輩子是沒這可能了。
下雪了,s市難得下這么大的雪,漫天白雪,無邊茫茫。林晗又盯著雪景下的方寸世界,干凈得不成話,如果人心全都如此就好了。不知怎地,腦海里不住地回蕩著曹先生的那句話“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也許人生到頭來終究是一場幻覺一場空,一場繁華異夢一場涼,罷了。心底隨著天氣生出來陣陣涼意。
林晗驚覺,真正的冬天到了,一年就這樣快要過去了,而她自己這一年,也確實,夠起伏跌宕。
及時收回了郁郁思緒,她的眼神看向了張揚,張揚此時正在收拾著東西,張揚這孩子,心中終歸是有事的,可卻也不和她說,她不能強迫不能勉強,只能等張揚自己主動開口說。
“姐,汪總秘書電話,說明天直接去和《危急時刻》劇組負責人面談,你的女一號應(yīng)該是定了”,林晗才發(fā)覺張揚剛剛換了短發(fā),不知為什么,本該減齡的短發(fā),反而張揚給人的感覺愈發(fā)滄桑了,興許是她自己老了,所以,看別人也老了。
林晗沒有答話,她覺得自己倒霉透頂也就算了,反正一件件受著就是,為什么還要被陰差陽錯地去“搶”了原本安迅姐的女一號,熟悉內(nèi)情的人知道是安迅方主動解了約辭去了女一號,不知道的,那她林晗又要背上“專搶女一號”罪名,媒體人正愁抓不住她的把柄,一波未滅,一波又起。
“給瓊姐的生日禮物準備好了嗎?”
“姐,放心”
“好,一會兒出發(fā),先去給瓊姐過生日,其他的事情暫時不回復,你就在這里呆著吧,大雪路不好走”
“可……”
“放心,瓊姐要緊,而且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和瓊姐定好的,有事情我會打給你,明天你從這里直接拿上東西和我回合,注意關(guān)好門窗”
林晗想著,自己終究是有些自私的,因為總是讓張揚一個人替自己守著這房子。
好巧不巧,s市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樣來臨了,林晗有些貪戀這雪景,多美,為什么她的路就如此難走呢?
如此難走。
幸好此時雪不大,剛剛下的大雪也消解了五六成,她打了出租車,按照楊瓊提供的地址,獨自一人帶著禮物去上門拜訪,楊瓊值得她這樣做。
楊瓊這么多年在s市打拼,從助理一路走到業(yè)內(nèi)經(jīng)紀人甚至有些明星或者老總都會客氣地稱呼她一聲“瓊姐”的時間,她投入熱情,投入全部,她積極能干,她力挽狂瀾,但她自己,卻挽回不了自己失敗的婚姻。在小彬兩歲半那年,她與小彬爸爸扯了那離婚證,沒有感情的婚姻,一開始,也許就注定錯了,只不過,當女人認識到的時候,往往抽身很難。
在業(yè)界,她可以是一個傳奇,因為她足夠慧眼發(fā)掘了安迅這顆璀璨明星,可令眾人不解的是,為什么她只當了半年安迅的經(jīng)紀人,就把安迅的經(jīng)濟事務(wù)轉(zhuǎn)給初出茅廬傳說中大有來頭的霍一一,任誰也猜不透其中的緣由,當時的楊瓊,離開的時候也是滿目春風。
說來可笑,她是為了愛情暫時離開熟悉的圈子,可惜,是她一廂情愿了,那個人對她從來淡淡,二人的價值觀致使很多事情無法談到一起,最后到底她自己深陷不能自拔,以至于抽身的時候,萬般難受。
小彬今年四歲半了,也到了認字記事的階段。楊瓊平常工作很忙,她又把自己變成了工作狂,小彬就托給她母親也就是孩子的姥姥帶,原來的房子那個人留給她,她倒也沒有推辭,獨自工作的時候一般就是在那個房子,其余的時間里,除了公司自己出差,她就經(jīng)?;刈约耗赣H家,多年的漂泊讓她意識到,有母親和小彬的家才是真正的家,別人給不了。
今天正好她的農(nóng)歷生日,她回了自己母親那兒,一進門放下疲憊,看看白發(fā)染鬢的母親,還要為自己辛勞,心中如鯁在喉,母親含辛茹苦把自己和弟弟拉扯大,到了該天倫之樂的時候卻還要為她帶孩子替她操心,可她自己又斷不了自己的那份工作,她放不下自己的事業(yè)心,雖然很多人包括母親始終無法真正理解她的處境,但她既然選擇了,就必須得為母親和自己孩子的穩(wěn)定生活而努力,也曾不止一次地想過舍棄工作,最終還是選擇了事業(yè),不禁想想,世間安有兩全法,不負蒼天不負己。
“小彬,看媽媽今天給你新買的玩具,好看嗎”,楊瓊微微低著身子,拍了拍手,手中的玩具盒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皨寢尐D―”,小彬正趴在地上找玩具,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趕忙爬起來一邊喊著“媽媽,媽媽”往楊瓊身邊跑,楊瓊看著小彬,看著在廚房做飯的母親背影,她再一次篤定到,小彬和母親,這一輩子,就是她的至親,是她的依靠,也是她的所有。
一陣門鈴響,是母親去開的門。
林晗入目所見的,是一位很有氣質(zhì)的阿姨,她趕忙打招呼問好,并介紹自己是楊瓊的好朋友,楊瓊母親看著眼前這位清爽打扮的女孩兒,有點不能想象自己的女兒還有這樣的朋友。一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樣氣質(zhì)的女孩子,怕不就是娛樂圈的明星吧。心想到此,她不由微微變了臉色。
“進來吧”
“好的,阿姨,瓊姐,我今天實在冒昧了”
“沒關(guān)系,如果我不把你當真朋友,也就不會告訴我今天過農(nóng)歷生日了,今天只有你一個”
“姐,恭敬不如從命,你的生日我以后每年陪你過”
“進來吧,別在風口上說話”
待得林晗進門時,s市的大雪突然而來,茫茫白色覆蓋了整座城市,點滴間消彌了很多喧雜,也將很多想要生發(fā)的力量制止住。但我們都知道,大雪的覆蓋在面對第二日的陽光照射,便都會化為烏有。
“阿姨,我來幫忙”
“沒關(guān)系,小林,自己隨便坐吧,我母親一個人做事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手的”
“好,瓊姐”
“對了,林晗,那個女一號商談定在明天,汪總的秘書陪你去,這是他目前主抓的事情,既然機會來了,就把握住,不要想有的沒的”
“可是,姐――我總覺得不自在,安迅姐她還――”
“她還好,她的成就地位也不在乎這些了,也許她是真的想有自己的生活了,網(wǎng)上的評論也不用管,你只是好好演戲罷了,管好自己”
“姐,還有汪總……”
“雖然我和他曾經(jīng)是合伙人,但他也是我的老板,很多事情我也在盡力”,想起早已變了的汪正,楊瓊不由得微微嘆氣。
“姐,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汪總他真的……太不近人情”
“他如果近人情,也就不會到如今這般行業(yè)領(lǐng)軍者的地步,縱然手段有些是不太光明,但他是他,你是你,只能說,你做好該做的,將來離開的時候也會輕松得多”
“姐,你會不會離開?”
林晗這個看似順勢而問出來的問題,卻讓楊瓊沉默了,在林晗看來是無法回答的機密,可實際上她著實是被林晗問住了,她耗費了十多年的心血,經(jīng)歷了風風雨雨,也經(jīng)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圍城,再加上如今她與汪正的合伙人關(guān)系早已名存實亡,她的去留也是個問題。這個問題遲早得面對,或早或晚,以她自己的直覺判斷,就在這幾年了。
看著窗外的漫天大雪,夜色沉沉,感覺整個城市都是如此的靜謐,難得,但冬天,處處冰冷,處處凄涼。
小彬這孩子文靜,自己在大沙發(fā)上找了空余的地方自己玩著積木??匆姉瞽倹]有答話,林晗覺得自己問錯了話,今日是瓊姐的生日,她不該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要找補,只見楊瓊打開了電視,正好是黃金檔,楊瓊搜的是星空臺,看著帥氣的許文強與馮程程突出重圍的那一段,槍林彈雨中,他不離不棄,而她又是如此篤定他的到來,楊瓊心中不自覺地泛酸。而林晗看著帥氣的發(fā)哥與圈內(nèi)公認的大美女趙雅芝二人搭檔的經(jīng)典場面,也終究是羨慕的,終歸是,羨慕的。
飯菜的香氣傳來,只聽得楊瓊母親喚了一聲,瓊姐便招呼自己一起到了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