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識那年,她二十一,他二十三。
他們相識那月,微黃的落葉灑滿了地面。
他們相識那日,她正在拍戲,他偶然駐足。
他們相識那刻,微風拂過,輕輕泛起絲絲漣漪。
愛情開始的時候,他們過分嘗盡了所有甜頭,她恣意任性,他無邊縱容。
他們分開的時候,不吵不鬧,只道一句緣分已盡,而后陌路。
七年后,她二十八,作為一名女演員已足夠璀璨巔峰;他已而立,打造出自己的商業(yè)帝國,業(yè)界傳奇。
七年時光,他們各自成為了所在領域的翹楚,但是空缺了的感情世界又該去彌補?
沒有過多沉浸在往事中,葉臻想著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起身,看了看時間并站立了一會兒。
“正廷,你回頭幫我看看她的生命體征指數(shù)和其他檢查數(shù)據(jù),以及后續(xù)所有進展你必須詳細了解,她這個樣子暫時不適合轉院,只能暫時在這里,但是你必須盡全力,算幫我了”
“哪里的話,臻哥,我剛剛匆匆看過她的入院報告,先提前告訴你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全身40%左右燒傷,創(chuàng)傷恢復最少也需要一年半,這還沒有算心靈創(chuàng)傷的恢復,人心險惡,我是沒想到有人在片場放了真槍,到底是有多恨她”
“事故調查就看警方的結果了,我這邊也會私下跟進,我必須要她完完整整地恢復過來,她不該承受這些”,顧正廷心想,誰又能知道看起來挺拔冷毅、風度沉穩(wěn)的葉臻內心里也有深情,他以前只知道他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卻不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安迅,這世界,有時的確不可思議。
“臻哥,我已經跟孟宇打過招呼,他參與會診,不行的話我可以讓他直接來s市全程參與治療,他是這方面的頂級專家”
“治療這方面你多費心,拜托了”
“放心”
葉臻下來天臺與顧正廷分別后,又去病房里看了看安迅,他,一言不發(fā)地佇立著。時至今日,他總忘不了,當初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你好呀,葉先生”,就像午后暖陽,他看見了天使。從那時候開始,他承認安迅就是唯一的唯一。
霍一一動用自己的能力將網(wǎng)上有關安迅受傷的帖子幾乎全部刪除,只留了幾個能發(fā)文章的號來統(tǒng)一發(fā)安迅受傷背后主謀人的質疑性文章,以轉移輿論風向,可安迅受傷的消息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即便一丁點兒內容也會被添油加醋傳播成全網(wǎng)皆知,距離事故發(fā)生還沒有一天,網(wǎng)友們對安迅片場受重傷的事情義憤填膺,紛紛開扒到底是誰傷害了安迅,并重點列出幾大懷疑對象。
《危急時刻》投資方代表要求親眼見一見安迅,看她的近況,都被霍一一頂著壓力親口阻止,進來醫(yī)院去看安迅的人除了葉臻等幾個人之外都被顧正廷安排的人成功攔在門外。
大眾還未知道進一步的實情,但是名利圈是藏不住風的,安迅受傷的事情在業(yè)內迅速爆炸式地傳開,多少女星覬覦安迅的地位嫉妒成就已經很久了,巴不得她永遠醒不過來,以便取而代之,于是一堆通稿,諸如『一代影后即將隕落:誰是下一個安迅?』『展望華語影壇,四小天后實績綜合對比』『安迅拍戲重傷,知情人爆料背后秘密!』之類的稿子層出不窮,擾亂視聽,霍一一縱然能力再大但也漸漸壓不住輿論,而投資商們也在考慮著接下來與安迅的合作意向是否還有必要,代言商們也在觀望著動搖著。
好似陷入一場僵局,其實更是一場危機。
霍一一還是想得簡單了,她目前采取的手段只能應付一時,關于安迅事件的討論隨著警方披露的案件進展而繼續(xù)發(fā)酵,網(wǎng)友們很具有刨根問底的精神,各種版本的“陰謀論”層出不窮,甚至有網(wǎng)友捋了捋安迅每部戲的合作對象,他們認為這件事必定是圈內人干的,并且還做了“科學分析”來判斷誰的嫌疑最大,看似輿論對安迅有利,實際上這種時候相關話題是越少越好。義憤填膺的網(wǎng)友們未必都是真粉絲,少不了圈內人混水摸魚參與其中。
根據(jù)警方調查,道具槍是被一名混進來的臨時工作人員調換的,那個人作案后很快被捉拿歸案,但被審問時一言不發(fā),關于背后是否還有團伙或者幕后指使者的調查仍在繼續(xù)。
葉臻并不能輕易罷休,他授意秘書采用了一些非必要手段,來查那個人所有的交際關系和活動范圍。
“葉總,那個人名叫張瑋,長相平平,天生好賭,還玩的挺大,自身欠下了不少債務,一個月前他離家出走,行蹤不定,某天晚上在賭場輸了一大把差點出不了賭場的大門,后來遇到了一個人幫他過難關”
“誰?”
“孫承軍,他幫張瑋付清了當晚賭資,有人作證二人從賭場出來后邊走邊聊,相談甚歡”
“直接說重點”
“孫承軍此人也算是圈內人,平時也好混跡娛樂場所,而且暗地里開著幾家賭場,但明面上他是《郎才女貌》的副監(jiān)制,他同時也是《我的老家》女主角的遠房親戚,雖然沒有直接證據(jù)表明她使了手段,可基本上八九不離十”
邱秘書說得含蓄而又肯定,他邊說邊觀察著葉臻的臉色,葉臻知道自己的秘書辦事向來根據(jù)事實說話,他知道是誰了,女人心,甚于毒夫。
“還有,這個張瑋有個女兒叫張揚,是這部戲女二扮演者林晗的生活助理,不過我已經仔細查過,張揚和她母親早就被拋棄,張揚并不承認這個父親,但她的母親總是心有不忍,但我查過張揚的相關,從不與他所謂的父親有任何往來”
“說重點”,邱智有些微微緊張,因為他從未見過他的boss如此,他立馬接著說道:“霍一一懷疑是林晗搗鬼,但通過我的判斷,林晗自己最近輿論剛剛消解,本就自顧不暇,何必這么明顯惹禍上身,不排除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會把線索全都轉移到林晗身上”
“你要繼續(xù)跟進,時刻關注輿論動向,一有問題自行解決”
“好的”
葉臻緩步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椅,看著對面的君子蘭,他轉動簽字筆,并不說話。他想著,違法的事情他不做,但該如何讓傷害安迅的人在法律范圍內被千刀萬剮。這些事,必須得快些。
葉臻處理完公司事情,直接到了醫(yī)院,他今天換上了白色休閑衫,清爽打扮,儼然和在公司正襟危坐的總裁樣判若兩人,但葉臻還是葉臻。
專門護士提醒他不要開窗之類的注意事項,他全都記下來。等護士走后,他坐在床邊,看著這些年一直入骨的那張面孔,安迅依舊在睡著,像小蜜蜂撲蝶般的睫毛也安靜著,她的眉眼很像清泉映月,他記得,她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亮了。他記得,從小并不相信童話故事,直到遇見她,他知道了什么是愛情。
周軒是晚些時候才趕到醫(yī)院的,他剛剛在B市結束了幾天的代言廣告拍攝,回程途中收到陳正飛發(fā)過來的消息,心急忙慌,一下飛機連家都沒回,立馬往醫(yī)院急趕,他不是不清楚這一圈利害關系背后的惡毒殘忍,但想不通這樣的事情怎會發(fā)生到安迅身上。
同樣的,他被攔在了病房外面,一直在走廊里踱步根本坐不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可以為安迅做什么,明明安迅拍戲一直是順順利利的,武打戲也是拍過的,吊威亞也從來沒有出過意外。但此刻他的腦袋是發(fā)懵的,俊俏模樣也染上了些許滄桑。
葉臻從病房里出來,看到了周軒,原來是一個很精干的年輕小伙,倒是與媒體報道中略微浮夸的形象不太符合。他知道周軒一直有意無意地照顧安迅,他知道那是出于什么目的,可他清楚安迅一直把周軒看做弟弟來相處,因此葉臻并無什么驚訝之色。
而周軒看見葉臻卻很意外,他知道一些零星半點的事情,他隱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安迅心底一直未曾忘懷的人,那么他的路也許沒有終點。葉臻離開后,他坐在座位上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
《危急時刻》因安迅事件暫時中止了拍攝,所以林晗又閑了下來,她抽了個時間獨自回了趟歡熠。汪正已經不想見她,楊瓊出差在外,她坐在偌大的會議室里望著窗外干愣愣發(fā)呆,只能無聊地翻來覆去翻了一會兒公司宣傳冊,今年又多了幾位新人,時間真快,轉眼間她已經成了前輩,而這個前輩現(xiàn)如今混得很糟糕,不時有指指點點落在她身上。即便輿論已經過去,但是有些人會寧可信其有,把八卦與捕風捉影當做鐵定事實。
薛晗從茶水間返回時,發(fā)現(xiàn)好久不見的林晗回了公司,看樣子當真是清瘦了許多。她踩著半高跟朝林晗走去。
“嘿,最近怎么樣?”
“沒想到你會關心我,可是太陽沒有從西升起”,林晗以為薛晗會當著自己的面狠狠嘲笑,她沒想到薛晗會這么和和氣氣跟她說話。
“你也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關心你怎么了,好歹我們認識挺長時間了”林晗淺笑地看著薛晗,她發(fā)現(xiàn)薛晗精致了不少。
“你清楚我們并不是朋友”
“OK,林大小姐,我今天以同事身份關心你一下,接下來怎么辦?安迅的事我也聽說了,不排除有人故意犯罪,這么狠,細思極恐”
林晗發(fā)現(xiàn),薛晗總是喜歡挑居高臨下的姿勢跟她對話,有些不爽,“我不知道警察的調查結果,我現(xiàn)在滿心只希望她要好好恢復過來”,林晗說著說著兩只手又交織在一起,她自己確實很茫然,貌似看景不是景,看人不是人。
“難得你這么感慨,也確實,你這一遭遭的事兒,對了,你和我?guī)煾纭保﹃弦桓别堄邪素缘淖藨B(tài)靠近了林晗,林晗知道薛晗總能捏著她的七寸打,可如今她既然已不在乎,又怕什么,“這個和你無關,過去沒什么可談的,說說你好了”
林晗發(fā)現(xiàn)薛晗今天難得好好說話,所以她也沒有太冷臉,只聽薛晗繼續(xù)說道:“我呢,算是有些起色,那部戲因為一場酒局也得罪了一些人,管他呢,有些事情想做就做了,我不后悔,最近還拍了兩個廣告,蠻不錯的”,說著,薛晗便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那豪爽肆意的樣子,說實話,林晗是有些羨慕的,“其實你比我更剛強,雖然我嘴皮子厲害”,薛晗微微一笑,“彼此彼此,你林晗也得打不死才對,我還要踩著你上位呢”
果然本性難改,林晗道:“來日方長,你可以出去了”
薛晗往出走的間隙,停頓下來說道“沒有對手也就沒有了自己,對了,上周新到的spring軟糖給你放桌上了,換換新口味,不用謝,記得拿走”
林晗并未再多說一句話,她看著已經走遠的又變漂亮的薛晗,不禁真正擔憂起自己以后的路。楊瓊雖然能在公關方面護她,但是演戲這條路可是誰也無法真正幫她,路漫漫其修遠,眼前焦灼偏偏又這么多!
說實話,這些年,林晗自己雖然混的有些頭面,但她的片酬其實說起來也并沒有多少,這些年,她的片酬要分一部分給公司,一部分用于出席活動的置裝費和媒體打點費,一部分一部分用于助理所經手的開銷,一部分用于房租,到她自己口袋里攢不下幾個錢,因此她的日常妝扮稱得上“土”,放到人群中也就一張臉能打而已。
安迅病房所在的11層,全部都是高級病房,住的人非富即貴,有頭有臉。林晗閑在家里也是閑的,她還是來到了醫(yī)院,安迅依舊沒醒,她只能隔著窗戶看了一會兒,也沒與胡淼兒說太多的話,她十分希望,安迅能好好地挺過這一關。
劇組那邊還是沒有通知,剛拍了幾天的戲就近于黃了,擱誰身上都難受,不過她還是很感激于安迅對她的引薦,知遇之恩,無論怎樣,都需要珍藏心底。
今天周一,也是工作日,醫(yī)院里來就診的人流量很大,尤其是一層,林晗從電梯里出來,低頭整理衣角的功夫不曾想被撞了,不過她并未計較。
“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林晗抬頭目所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抱著受傷的孩子去辦住院手續(xù),不小心撞了她,沒有孩子爸爸在身邊,她頓時心生惻隱之心,不由得悄悄跟著她們排隊。
“押金五千”,冷冰冷的話通過玻璃窗傳出來,就像冰塊之于人身的冰冷。
“五千?”那個女人瞬間臉色焦灼,她一邊看著孩子,一邊從口袋里掏錢。
“快點!沒錢就不要住院!”窗口里的醫(yī)院工作人員的語氣更加粗暴且冷冰冰地傳來。
林晗見狀,上前掏出自己的卡,“先刷三萬吧,把醫(yī)藥費檢查費也算上”,那個女人眼里含淚,望著林晗的眼神里有一種萬分感動的情緒,孩子又開始難受著哭了,那個工作人員依舊口中念念叨叨:“早知道早點付錢啊,磨嘰什么,你看孩子也等不起啊”
林晗氣不過,“你的態(tài)度真好,我該跟你們領導反映反映”,那個工作人員從窗口扔出收費條不說話轉過臉去了。
“我陪你”,林晗幫那位媽媽拿起了雜亂的行李,“謝謝,謝謝――”那位媽媽邊走邊哭,但孩子那么難受的份兒上,她克制住自己的哭聲,話有些說不全。
“您是好人,真不知道怎么報答……”
“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可愛的女孩子,長大了也肯定很好看”
“申心怡”,小女孩忍著痛苦小聲說著,林晗還是聽到了。
“怎么受傷的?
“今天我去買了個菜的功夫她就被車撞了,幸好傷不重,還有清醒意識,都怨我”
“孩子爸爸呢?”
“孩子爸……,早就走了,長年賭博,家里輸光了,小怡身體一直不好,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沒用,我沒事買什么菜”
“天下沒有無用的媽媽,您要堅強,小怡才十多歲,都要好好的,趕快去做檢查”
“大好人,大好人”
“申媽媽,沒什么,盡我所能,幫到你,同時也算是為我自己消一些業(yè)障吧”
“該怎么稱呼你啊!”,林晗想著,真名告訴她也無妨,想來她也不會知道林晗是何許人。
“我叫林晗”
“心怡,快謝謝姐姐”
“謝謝姐姐”,小姑娘甜甜地對她說謝謝,林晗突然想起來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和家里聯(lián)系,也有很長時間沒關注小妹的成長了,想來小妹應該可以表達完整的話了吧,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小妹叫自己姐姐呢。
“這筆錢我一定還你,寫個欠條吧”
“不用了”
“不能白白拿你的錢”
申心怡媽媽執(zhí)意堅持寫欠條從孩子的書包里拿出練習本和筆,歪歪扭扭的字還算寫得能認出來,她只好收下欠條,“好吧”
“您不是病人吧?”
“不是,看朋友”
“有空多來看看她,我一定教導心怡長大后有能力了好好報答你”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不要多耽誤時間了,現(xiàn)在快去給心怡快去做檢查吧”
出了醫(yī)院,也許是風吹著腦袋比較清醒的緣故,她總覺得后面有人一直跟著她,但她回頭又看不到人,幸虧是白天,想來也不會有人堂而皇之地對她做些什么。
可林晗沒有想到,事實上她還是想得太天真了,還真有人光明正大地襲擊她,她被潑了油漆的同時,還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指著罵了半天,狗血的劇情在她身上上演,她不知道這一切都被全程記錄了下來,暗處有人不停地按下快門,很快,一則以『某女星第三者事實成真!疑似原配當街攔罵』為標題的新聞被多個營銷號轉載迅速刷上了熱門話題榜。
多事之秋,林晗想著自己有空不如去算算命,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返回家剛剛清洗完,發(fā)現(xiàn)白天穿的那身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她把它扔掉了。
想著沒事,她整理衣柜,她發(fā)現(xiàn)了那件帶血的衣服,忽然就沉默地坐在地上了。
那時候,媽媽高齡懷上了小妹,由于媽媽自身體質的問題,這一胎實際上是有危險的,那時候正好自己畢業(yè),媽媽非要過來看自己,爸爸的工作實在是脫不開身,媽媽答應爸爸會好好保重的,可某天媽媽突然大出血,只能連夜送到s市大醫(yī)院。
林晗那天剛剛和陳正飛合排完一個舞臺劇,她剛回宿舍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聽到媽媽要在s市住院的消息她打了車,一路上提心吊膽。
還好在媽媽進產房之前趕上了,她媽媽拉著她的手,而她的衣服上也沾上了媽媽身上的血,還好九死一生,母女平安。媽媽不能下床,她們家在s市也無依無靠,爸爸不在身邊,所以林晗只好選擇自己帶小妹,托舍友幫她悄悄租了房子,一邊照顧媽媽月子,一邊照顧小妹,一邊又找了兼職。
突然有一天,她有了小生命,是那么突然。
那時候,林晗幾乎忘記了陳正飛的存在,或許是她不敢正是那個小生命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同校的女孩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行為不檢點,年紀輕輕就有了孩子,她才驚覺,幫她租房子的舍友原來是那么“好心”,但她什么都沒有反駁,她十分清楚,一個人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易拿家人作為爭吵點貽笑大方。
媽媽很苦,小妹也很苦,她必須累著。
巨大壓力之下,她意外流產了,也沒有做什么調理,那段時間不知道陳正飛在忙什么,聯(lián)系不上,她自作主張,并沒有告訴他所發(fā)生的一切。
獨自坐在操場上,林晗回想了她與陳正飛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一晚的滿月,似乎在嘲笑著她的不圓滿。謠言沸沸揚揚,她不能放棄照顧媽媽和小妹,她也不能讓他因為她受牽連,他已經是在榜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更何況,還未謀面的小孩子已經沒了,所以她狠下心腸,說了分手。
從回憶中抽離,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老了幾歲,心里的滄桑遠遠比身體的滄桑來得快。
把那件衣服放在最下面,又把冬夏兩季的衣服好好整理了一遍,連那些年的校服都和那件衣服一樣,壓在最下面,林晗想著,不見即不思。
準備做飯前夕,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她謹慎地掛掉,電話又重新響起來,她無奈只得接聽起來。
“你是林晗嗎?”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電話?”
“我叫蘇茂,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跟你說一件事情”
“什么?”
“你有看今天的新聞嗎?”
“還沒”
“你最好看一下,提醒你,今天的新聞和幾個月前你的爆料,都不是無為而為”
“什么意思?”
林晗驚詫,她好奇于到底是誰在不放過她。
蘇茂也只是跟她說了很多信息,讓她自己好好串一下,有些話,他也不能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