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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中花

第六章 設計師女孩

戲中花 瀟湘夢客 5770 2018-07-24 23:34:16

  聽到那嗷嗚嗷嗚的聲音越來越近,張揚很是害怕,而林晗來不及打開行李箱,只好是慌忙地把包里的東西亂翻了一通,以求找到能夠防御的東西,但可惜沒找到,包里面全是一些簡單的化妝品與日用品。她從來沒見過真正的狼,但是狼的兇狠她之前在紀錄片里看過,她很怕自己不會活著走出這片草原。

  頃刻之間的響徹草原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讓林晗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抱著張揚,有一瞬間的怔懵,反應過來時,主人夫婦二人將她們叫出氈房外,目所見真是狼藉一片,殷紅的血讓她感受到了徹骨的冰冷,狼的眼睛正好對著她,更覺絲絲徹骨寒意。而薩奇克手中正拿著一把大彎刀,饒是她再怎么膽子大,眼前這樣血腥的場景真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經歷。

  “你好――”“你好――”

  林晗才反應過來,除了主人夫婦和張揚,眼前空地上多出來一個人,只見那個女孩年齡與張揚相仿,個子并不高,身材也偏瘦,一身沖鋒衣很是干練活力,扎著高高的丸子頭,精致小巧的臉龐在月色映照下格外引人注目,不過眼神里的驚懼也是才剛剛消解了一點。

  “哦,你好”

  “我叫鄧苗苗,剛剛在那邊遇到了狼,多虧薩奇克夫婦幫忙,好驚險”,說著,鄧苗苗忙捂了捂自己心口,拍了拍胸脯。

  林晗這才真正回過神來,人家小女孩跟她打了招呼,她連忙回答道:“你好,我叫林晗”

  “對了,你們二人也是來這大草原旅游的?”說著,鄧苗苗指了指林晗和旁邊的張揚,張揚點頭作肯定回答。

  “是呢,她叫張揚,我的好朋友,那你是一個人?不害怕嗎?”

  “一個人習慣了,家里人都對我的性子無可奈何”

  薩奇克夫婦讓她們幫忙清理草地上的血跡,一通忙亂加上一場驚險之后,林晗盡管困得要死,卻是再無半分睡意。

  張揚同樣受了驚嚇,加上困倦不已,膽小的她跑到薩奇克夫婦的蒙古包里接著去睡覺。而林晗則是和鄧苗苗在離氈房不遠的小河邊席地而坐,不知怎地閑聊起來。

  “你多大”

  “十七”

  “真羨慕你”,林晗望著清澈的河水慢悠悠說道。

  “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干嘛要羨慕我,周邊人都說我還是個孩子”,鄧苗苗隨手抓起小石子往河里扔出幾個連續(xù)小波紋,泛著漣漪的波紋映著銀色月光,倍感清涼如許。

  “一個女孩子敢獨自出來玩,確實比小孩子強”

  “對了,我該怎么稱呼你,叫你姐嗎?那你是做什么的”

  “叫我晗姐吧,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不過終歸比你虛長幾歲,我……我的職業(yè)太普通,你呢”,林晗不自覺地低頭搓了搓手指,并且看了看遠處。

  “看你的長相和氣質想來工作不會差,既然不想說,我就不細問了,人都有秘密,我呢,現在算是一個剛入行的小設計師,還在上學,平時會接一些小廣告公司委托的設計,大多掙不到什么錢,不過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享譽國際的著名服裝設計師”,說著鄧苗苗舒展身子仰身躺下,雙手枕在腦袋下看著浩渺星空微微發(fā)呆起來。

  林晗看著眼前的開朗女孩,加上她所學的專業(yè),于是猜測道:“那你家境一定很好了,學設計一般需要花費很多”

  “也不是,我爸爸媽媽都是我們那個地方的普通職工,他們拗不過我的性子,所以把積蓄全都花在我身上了,只可惜我還沒畢業(yè),半入行,只能接零星幾個小單子,有時候甚至分文不掙,還沒掙多少錢,更別說遙遠的成名了”,鄧苗苗不知不覺間說了重復的話,林晗看著面對面有些迷茫惆悵但又莫名樂觀的女孩,想起自己也是早早離開家獨自在外拼搏,心有同感。她對鄧苗苗只是緩緩說了一句“加油吧”,便也學著小女孩仰身躺下,和鄧苗苗一起望著星空,她從來沒有用這個視角觀察過夜空的浩瀚之美。

  平躺在大地上,好像整個浩渺星空都屬于你。

  “你家里就你一個孩子嗎”

  林晗聽到鄧苗苗的問話,停頓了片刻說道:“我……還有個妹妹,剛滿三歲,我們之間幾乎隔了二十歲,媽媽生她比較晚”,林晗不知想起了什么,心中有些抽搐難受,微微閉了閉眼睛。

  “我呀,就不一樣了,我和我哥年齡差得不多,我哥啊,從小被我爸逼著學足球學籃球,可他呢一直喜歡文藝,也很好動,所以什么校園朗誦會啊運動會啊他都積極地去參加,去年呢剛剛考上中戲”

  “哦,那你哥他將來的選擇是要當演員了”

  “誰知道呢,我爸媽當初極力反對呢,說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沒出過這樣的人,我哥的夢想簡直是天方夜譚,可爸媽最終還是拗不過他的決定,只能支持他,以后怎么樣還不知道呢,你是不知道,那同一時間入學的帥哥有多少,我對比了下,我哥他也就中等好看,依我看,懸”

  林晗不禁有些好笑,固然當演員需要不錯的外貌,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實力,想來鄧苗苗也不會太懂。“誒,對了,晗姐,還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啊……”“我聽你口音好像蘇北那邊的……”“你有什么愛好……”

  鄧苗苗說著說著,覺得周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說話,扭過頭一看,林晗已經躺著睡著了,好在這是夏天,晚上雖然冷,也還是可以扛得住的,于是她也慢慢地瞇上了眼睛。

  林晗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耳邊的風像在撓癢癢似的,很是舒服,第一次以大地為床這樣放松躺著,天地間她的渺小又一次被放大了許多,累極了,沉沉睡去。

  因著和鄧苗苗的一見投緣,她和鄧苗苗計劃了接下來的共同游玩路線,路上多個伴感覺不再那么沉悶??蓮垞P就不同,一路上不怎么說話,小心翼翼,她擔心這個姑娘是否有所企圖,于是這個旅行,只有張揚是心累身累。

  草原上從南到北又從東到西,又遇見了不少好玩的事情,也見識了許多沒見過的稀奇古怪的風物,林晗明顯感覺自己認識這個設計師女孩之后,心情跟著她莫名地開朗不少,自己現實當中的煩惱全部都忘記了。這個小姑娘笑起來兩彎淺淺的梨渦甚是好看,以她的眼光看,長開了也必定是美人無疑。

  安迅的新戲終于敲定,一部諜戰(zhàn)獻禮電視劇女主角,男主角則是搭檔陳正飛。安迅時隔三年回歸電視劇+實力小生陳正飛的首度強強合作,瞬間刷爆各大媒體頭版頭條,甚至一度沖上了社會新聞主版面。

  此消息一出,輿論熱度迅速蓋過了林晗那件事情的熱度,安迅的東家歡熠的股價也在周一開盤后幾小時內回升正常值,一掃前兩個月的低迷狀態(tài)。楊瓊此時終于可以松一口氣,她不由感念霍一一的辦事效率和輿論推送手段,霍一一也是間接幫了她大忙。

  當更加勁爆的輿論來臨之后,人們對于前一場輿論熱潮的記憶迅速就被沖淡,比輿論更猛的就是新的輿論,因而對林晗事件的討論漸漸地淡下去不少。

  楊瓊將私下接觸過并根據公司未來規(guī)劃進行合理篩選后的幾位公司預備新人資料整理好,并及時發(fā)給了汪正過目等待以最終敲定。而另一邊,通過她的人脈,也摸到了一絲林晗輿論事件背后的真相脈絡,不過,她還需要更多佐證來證實猜想。

  某街角咖啡廳。下午三點鐘。

  楊瓊今天約的是一個時裝雜志副刊副編輯舒晞,算起來,楊瓊也是她入行的助力之一。

  “瓊姐,我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羅怡那邊的經紀人兩個多月前和我們茜總曾經一起聚餐過,我偶然撞見的,而且這次羅怡的單封比往年同期敲定地更早”

  “一頓聚餐也說明不了什么,單封敲定每年每個明星的情況都不一樣,羅怡這次算早的但也在合理時間線內,你混了這么久看來也混的不怎么樣”

  楊瓊平靜地目光看著對面的舒晞,舒晞一時沒接上話,“瓊姐,其實我……”

  楊瓊觀察著眼前的這個女孩,褪去當年的青澀緊張,姣好的溫婉氣質搭配精致好看的眉眼,也是美人,至少在奇異風格充斥的時尚圈中,舒晞的外貌資質是并不差的。她剛剛的欲言又止,倒更像是心有所求,人,果真都是會變的。

  楊瓊輕輕撥弄了下頭發(fā),對著舒晞緩緩說道:“看來你是有真料的,只不過不會立馬抖落出來,說吧,有什么條件”

  舒晞沒想到楊瓊會這么痛快,她顯得有些興奮:“很簡單,我自作主張夸下???,如果我拿下安迅的明年開年獨家開季封面和主頁訪談,就能從副刊副編輯升到副刊正編輯,安迅是歡熠一姐,姐您帶過她,而且又是歡熠的大經紀人,您可以從中幫忙一下,這對我是絕佳的上升機會”

  “看來安迅的獨家對于你來說確實很重要了,果然入了這行誰都學著精明起來了,還記得咱們怎么認識的嗎?”

  “記得,那次我毛里毛燥還惹了個大麻煩,幸好有您的幫助我才順利過關”

  “滴水之恩,反倒叫我涌泉相報,現在的你我都不敢小看了”

  “瓊姐,人誰不為己,您手眼通天,這忙對你來說不算什么”,楊瓊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來自年輕人的挑釁,手眼通天?看似恭維,實則是挑釁罷了。連小姑娘都學會跟她討價還價交換利益了。她生氣,但她不能發(fā)作,今天真正有求于人的是她,即便不是有求于人,以她的氣場風度,斷斷不會破壞談話氣氛。如今需要別人幫一些忙,自己的氣勢完全沒有擺譜的地方。

  “我可以答應你提一下,至于安迅那邊的口風,到時候你自己去探,結果我不能保證”,楊瓊輕輕泯了一口咖啡,不急不慢地說道:“畢竟,我不是她經紀人,霍一一才是”

  聽到霍一一這個名字,舒晞心里還是打了個鼓,隨口說了一句“瓊姐真好”,說著舒晞給楊瓊咖啡杯里加了一勺糖,她知道,楊瓊向來不喜歡苦咖啡。

  “是這樣的,第一羅怡和茜總的那次聚餐還有一個人,queen集團大中華區(qū)公關總監(jiān),這個聚餐時間在霍一一接觸queen高層之前半個月;第二,上次KM盛典或者是什么別的活動,有位你們歡熠的藝人應該是惹到了羅怡”

  “我記得林晗并沒有參加那次晚會”

  “不是林晗,是薛晗”

  “薛晗的事情怎么扯到林晗,舒晞,不要誆我”

  “瓊姐,低聲說一句,羅怡是什么性格你還不知道,queen代言你們安迅和林晗都是有接觸過的,一個全線一個支線,您和一一姐應該清楚,我想著無非是爭搶資源的手段罷了,搶到了再踩一腳也是正常操作,至于薛晗,KM晚會她惹到了羅怡,這是我助理的發(fā)小無意間跟我談起過的,還有薛晗她曾在酒席上當眾抹了劇組副監(jiān)制的面子,雖說副監(jiān)制行為言語有些過分,但那副監(jiān)制和羅怡是遠親,所以羅怡這次完全就是沖著你們歡熠來著,你的懷疑沒錯”

  聽到舒晞的斬釘截鐵,楊瓊反倒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舒晞,希望你能對今天的談話守口如瓶”

  突然手機開始震動,楊瓊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忙收拾東西往出走,“剩下的咖啡你好好喝”

  “瓊姐,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楊瓊走后,舒晞慢悠悠地把自己剩下的咖啡全都喝完,才離開街角咖啡廳。

  楊瓊驅車返回公司,一路心緒微微有些難平,一個小小的時裝雜志編輯也敢明著開始威脅她,幾乎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幫助林晗是錯誤的選擇,可真的錯了嗎?

  踏上歸程,林晗本想著和鄧苗苗各走一方,明星這一行本來就挺敏感的,加上她女主角事件與疑似插足別人婚姻事件的輿論剛過,余波還在,她不想這個小女孩因此有任何負擔和被牽扯。

  s市國內機場出口,這次林晗低調打扮,以為出口能和入口一樣低調遮掩過去自己的行蹤,沒想到一出口等待她的便是浩大的媒體陣仗,比上次女主角事件的記者還多,她根本來不及多想,明明昨晚和瓊姐通過電話說熱度下降了不少,她才想著僥幸一把,可眼前景象大相徑庭。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媒體;高估了媒體的善良,也低估了自己的輿論“受寵”程度。

  鄧苗苗一看這般情景,以往是在電視里才看得見,親眼所見,緊張且激動萬分,她沒想到林晗對自己職業(yè)的隱瞞源于她是個明星,大小也是個明星,怪不得說自己職業(yè)的時候支支吾吾,鄧苗苗對于眼前的陣仗真是倍感新奇倍感刺激,同時也有些膽小。

  “林晗,根據剛剛我們得到的爆料,四年前您與李總還一同游過臺灣,有爆料同游三周前您也曾出入李總下榻的酒店,據說李總已有家室,那你算是插足別人的婚姻了”

  林晗的肺都要氣炸了,“你們媒體不是講究真憑實據嗎?憑幾張照片就把這般不好的名頭安我頭上,是不是我今天沉默了,就默認了你口中所謂的真相,根據假象推斷出來的東西你們媒體都信以為真嗎?”林晗把自己心中的怒火大半都發(fā)作出來了。

  記者們依舊不后退,繼續(xù)張著話筒對著林晗,張揚看著眼前大事不妙,有可能她和晗姐今天走不出這機場就會被媒體記者們給生吞活剝,而且林晗和媒體即將大吵起來的架勢實際上對林晗自己是大大不利的。無奈之下,只好給楊瓊去了電話,她一向對這種媒體紛涌的陣勢無能為力。

  “林晗小姐,身為媒體人我們當然講求證據,不止如此,同樣是四年前,據傳您曾經照料過一個小嬰兒,時間不算很短,后來那個孩子就不見了,剛剛有人給我們爆料了您當年的就診記錄,那么冒昧請問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聽聞此言,林晗臉色驚天煞白,四年,好快。

  小妹下個月滿四歲。

  可是什么時候小妹成了他們口中的……

  鄧苗苗微微扶住了她,她沒想到媒體的咄咄逼人程度,沒多細想搶著上前攥緊林晗的手,仿佛下了什么決心似的,對著媒體大聲說道:“就一點,各位記者們憑借合照就能腦補黃金檔狗血劇情,憑借捕風捉影就能隨意調查,憑借什么爆料就直接下定論,怎么不去當編劇和警察呢,一個個想象力這么豐富,偵查力這么感人”

  “請問這位小姐,你又是誰,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林晗的朋友,我相信林晗姐的為人,你們媒體大中午的不給人活路了是吧,整天抓著捕風捉影奉若神明,罪名一個個扣的挺溜,怎么不去當警察?”鄧苗苗生平還是第一次這么懟人,感覺還蠻刺激和興奮的,她是越說越來勁,可張揚卻是滿頭大汗,兩位小祖宗嘴皮子挺溜,可現在不是和媒體杠的時機,瓊姐那邊應該忙,一直沒有接她的電話。

  “這位美女你說話可就不中聽了,什么叫……”

  “小仙女,謝謝,我一十七歲未成年被你說成小姐,你難不成嫉妒我的年輕美貌來刻意侮辱我?”

  “你――”,直到此刻,咄咄逼人的那位女記者才消停了點,不過其他記者又沖了上來。這個時候誰能得到更多當事人回應,誰就能載利而歸,添油加醋一番,自是平臺點擊量的猛升,所以大家絕不會讓自己空手而歸。

  鄧苗苗拉著林晗往后退了退,幾乎是退無可退,因為林晗這一事件,機場三號出口已經擁堵,機場保安一直在進行驅逐,可收效甚微,而且對方還是一眾有現成攝像機和錄音筆的記者攝像們,稍有一些舉動就會被刻意放大,只能進行循循善誘地引導疏散。

  “晗姐,你相信我嗎?”

  “你要怎么做?”,林晗并沒有猜到鄧苗苗接下來的行動。

  “當然是跑啊,聽我的”,鄧苗苗對林晗使了眼色,對那些記者們說“誒!你們看那邊不是大明星安…”,娛樂圈還有哪個安姓明星,在大部分記者們轉頭奔向遠處一輛豪華suv之后,緊接著鄧苗苗猛地拉起林晗的手狂奔,殺出一條血路,好在林晗沒穿高跟鞋,要不然這樣的長跑可真會受死罪。

  等記者們跑過去,發(fā)現那豪華suv出來的人根本不是安迅,才知道被一小姑娘擺了一道,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晗和那個年輕女孩已經消失不見,而剩下的還沒走遠的張揚也沒有圍追堵截的價值,一個小小的生活助理而已,問是問不出什么的。

  這時候,剛才逼問林晗的女記者從記者群中出來,退到一邊開始打電話,“李哥,中途殺出來一個女孩,攪壞好事,不過剛才已經拋出那個重磅問題了,林晗的反應很真實了”

  “再接再厲,既然回來了,那就更不能放過了,記得把今天的錄像保存好。準備好發(fā)”

  “是,李哥,我努力,那我這個月的獎金……”

  “看你表現”電話那頭毫不留情地就掛了。

  林晗此刻的心情大起大落,一方面憎恨于那幾個記者的窮追不舍,另一方面她又感慨于鄧苗苗小姑娘的勇氣和大膽。

  她欽佩眼前的這個女孩。

  沒有什么時間長遠的交情,鄧苗苗卻幫她逃過了一劫,人與人,總歸不一樣,她永遠也學不來小姑娘的灑脫利落和大膽。

  她以為今天的這一幕,應該是一個愛著她的人與她在一起上演羅曼蒂克式的浪漫奔跑,僅僅是想想而已,知道不可能的。

  張揚眼看著林晗和鄧苗苗從記者眼皮子底下逃跑走了,等到所有記者都散了,她才一個人拖著厚重行李打了出租車回家,她自己一個人真是不經事兒,也很無用,在車上接到林晗的電話,林晗讓她先帶著行李回自己住處,其他事再說。

  不過,她仍是不放心那個鄧苗苗,總覺得那個女孩出現的時機過于湊巧,或許是過于擔心了,她想著找個合適的時機跟林晗提一下,畢竟要防范于未然才好。

  林晗回到自己住處,給楊瓊報了平安就拔出手機電池和手機卡,這樣仿佛才能顯得安全一些。

  那個鄧苗苗精力大得很,逮住她要問她好些問題,她也推脫不掉。

  “原來,你不方便說自己的職業(yè)是因為你是明星啊,我就說嘛,看你的長相和氣質也不是做普通工作的人”

  “沒必要抬舉我,一個小演員而已,又不是太出名的,不過我擔心媒體會找上你,你以后可能……要有麻煩了”

  “沒關系啦,我說了我們是朋友,我還感謝你給我提供住宿呢,看你這幾天也出不了門,索性我陪你幾天”

  “你這樣的性格,憋壞了怎么辦”

  “沒關系的,我可以看電影啊,研究研究大明星的生活啊,你介意嗎?”

  “再叫我大明星我就把你攆出去,再說我有什么可研究的,你信不信我騙了你,也許媒體說的是真的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那部《明月格格》里明月格格的小丫鬟,是吧,我才想起來,沒想到你想的這么好看,而且我不信別人,我看人只看她的眼神,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的眼睛里的東西很純粹,那就說明你應該是個善良的人”

  “別忘了,我是一名演員,可是會演戲的人”

  “反正我相信我的直覺,呃,困了困了,餓死了,有什么吃的”

  “你要吃什么,我給你做”

  “嘖嘖嘖,大明星還會做飯,了不得了不得,算了,不難為你,只要一碗粥OK還有涼拌咸菜”

  “你好好轉轉,地方不大,東西不多,不過不該翻的地方不要翻就是了,飯做好了我叫你,我給你做些菜”

  “我不客氣了”

  林晗的心情有些微妙,不知道她怎么莫名地就想信任這個姑娘呢。

  陳正飛從霍一一那里好不容易弄到林晗的聯系方式和地址,沒想到手機號打過去卻是不在服務區(qū),他的確揪心,剛剛的媒體報道他看到了,他震驚于媒體拋出的關于四年前的事件,那張照片中的人確是林晗無疑,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那個媒體口中的“私生子”又是誰?

  巧的是那年正好他們分手,他隱約覺得林晗口不能言的那個答案或許與這個事情有關,不能再等了,他必須要確切從林晗口中得到這個答案。

  既然電話打不通,他只好動身去林晗家中找她。

  一陣敲門聲,鄧苗苗看著林晗脫不開身,就主動去開門了,“誰呀,大晚上的敲門”,她特意瞄了瞄貓眼,感覺不是壞人,而且也不是白天的記者,不過為防萬一,她還是沒立馬開門,小心總歸沒錯。

  “林晗,是我,開門”

  林晗正切著咸菜的手突然停頓,一下子切到了自己的左手背,鉆心的疼痛直達心尖,她看著殷紅的血,突然覺察到了人生的玩笑,從白天媒體捅出那個事情,她就知道的,該來的終究還是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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