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死亡囚禁
子書瑾讓這會(huì)干脆直接在床邊坐下,拿起床邊放的一本小說翻看起來。
這女鬼的行動(dòng)方式像極了蜘蛛,四肢扭曲彎折,不僅能在地板上飛速爬動(dòng),在天花板和墻壁上也如履平地。
房間空間太小,饒是程沐兮動(dòng)作再敏捷,還是被女鬼猛撲上來,一人一鬼正面沖撞,互相掐著對方在地上滾來滾去。女鬼長長的黑發(fā)垂下來,血腥味混合土腥的古怪氣味撲面而來,血紅長舌蘸著口水甩來甩去,惡心又恐怖。
“寶貝,不要怪媽媽,媽媽不想的?!迸砀呗曀唤兄阉?dāng)成了別人,死死掐住程沐兮的脖子,尖利的指甲扎進(jìn)她脖頸,“不殺了你,你就會(huì)變成惡魔,你會(huì)害更多的人!”
程沐兮被掐得幾欲昏死,女鬼的口水滴在她臉上,粘的她弄得睜不開眼睛,如果是昨日,她可能會(huì)因此束手就擒,但現(xiàn)在子書瑾讓就在房間里看著她,怎么也不愿開口求救,反倒生出一股力量,摸索著摳住女鬼凹陷的鼻窩,用最大的力氣推開那張陰森青白的鬼臉,并以雙倍的聲音對吼回去:“你們這些怪物家長給我死遠(yuǎn)點(diǎn)!”
程沐兮飛起一腳猛踹在對方腹部,將女鬼踢出好遠(yuǎn),女鬼正巧滾到窗戶邊緣,發(fā)出一聲毛骨悚然的凄厲尖叫,揮舞雙爪掉了下去,瞬間就被黑潮吞沒了。
“總算有所進(jìn)步?!弊訒尯仙蠒?,走到程沐兮身邊,“看來你這個(gè)人不逼不行,一點(diǎn)居安思危的意識都沒有?!?p> 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的程沐兮可沒力氣跟子書瑾讓抬杠,有氣無力道:“怎么這宅子還有一個(gè)女鬼,我以為只有鄒思敏一個(gè)呢。”
“不對,我睡了多久?”程沐兮望向窗外,發(fā)現(xiàn)還是一片漆黑,驚疑道,“天怎么還是黑的?”
“在這個(gè)空間,時(shí)間是靜止的。”子書瑾讓似笑非笑,“我以為你能夠看得出這些都是幻像,沒想到·····”
剩下的話沒有說,卻不言而喻。
“哼!”程沐兮扭過頭,從鼻子里哼出一聲,“誰說我不知道,我那是還沒有發(fā)力?!?p> 這時(shí),大廳傳出一陣清脆的鋼琴聲,琴音悠揚(yáng),卻有一股憂郁之氣。
“怎么回事?”程沐兮瞪大雙眼,訝然,“鬼屋現(xiàn)在還附贈(zèng)音樂會(huì)?”
“既然有如此高雅的音樂欣賞,何不去大廳近距離觀賞?”
子書瑾讓虛指在程沐兮身上比劃幾下,她身上那套又是血又是唾液的衣服瞬間變成了一條復(fù)古風(fēng)的洋裝。
······不能幫我變褲子嗎?打架方便?。〕蹄遒獾伤ぁぁぁぁぁ?p> 兩人下樓,看到鋼琴旁邊坐著一個(gè)身穿粉白色公主裙的少女,與鄒思敏外貌相似,但與鄒思敏相比,這位少女就像個(gè)溫室的花朵,是養(yǎng)在皇冠上的被人寵壞了的小公主。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臉上總有股淡淡的憂傷從眉眼間溢出來。
看到兩人,少女的指尖忽然停止了躍動(dòng),揚(yáng)起一個(gè)笑容,略略有些羞澀:“你們,是姐姐的朋友嗎?”
說完,又偷偷多看了子書瑾讓幾眼,大概是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子,十分好奇。
子書瑾讓大概是感覺到了少女的目光,對她微微一笑,少女更是慌得不知道手腳該往哪里放。
程沐兮偷偷給了子書瑾讓一拐子:“友情提醒,你現(xiàn)在可是對著一只頭都沒有的女鬼放電。”
“哪又如何?”子書瑾讓臉上的神情不變,依然慵懶,“無論她的外表美丑,對我而言,不過都是低等物種罷了?!?p> “倒是你,既然看出古怪之處,還不趕緊想辦法破局?”子書瑾讓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對著程沐兮,“我是監(jiān)考官,可不是你的幫手。”
程沐兮問少女:“你是鄒思敏的妹妹?”
“嗯,我是鄒思捷?!?p> “你彈琴真好聽,可以再彈一首嗎?”
程沐兮對所發(fā)生的一切毫無頭緒,只能沒話找話聊。
“好呀?!编u思捷再一次將手放在鋼琴鍵上,象牙白的指尖在黑色和白色交織的琴鍵上緩緩的流淌著,忽然一雙手狠狠地按住了鋼琴的琴鍵,一聲混亂的音調(diào)在空氣中不停的撞擊著,慢慢消失不見。
阻止鄒思捷彈琴的是鄒思敏,她一身寶藍(lán)色長裙,將她的身材襯的玲瓏有致,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很猙獰:“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他們是我的客人,哪里輪的上你在這出風(fēng)頭!”
鄒思捷似乎對鄒思敏很是懼怕,看到她來,身子立刻微微顫抖:“姐姐,我不是要搶你風(fēng)頭,我在這里彈琴,是想祝你生日快樂。”
鄒思敏冷哼一聲,不再理會(huì)她,反而走到程沐兮他們面前,笑容滿面:“你們也是特意來為我慶祝生日的吧?”
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一切又關(guān)機(jī)重啟了嗎?昨天不是還要?dú)⒘宋?,怎么今天又像沒事人一樣。
程沐兮實(shí)在想不透關(guān)鍵點(diǎn)在哪里。
“要不要提示?”子書瑾讓突然摟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偷偷耳語。
程沐兮干脆轉(zhuǎn)過頭不理他,推了推他:“松開,我自己能解決?!?p> 子書瑾讓聽后,挑眉笑笑,手臂往下滑,改為箍緊她的腰,對鄒思敏說:“不是去餐廳嗎?我們快走吧。”
幾人走入餐廳,發(fā)現(xiàn)有一對中年夫妻早早就坐在餐桌邊等著了。
“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编u思敏一手挽一個(gè),給程沐兮他們介紹。
“她·····她不是剛才被我推下樓的女鬼嗎?”程沐兮望著眼前這個(gè)雍容華貴的婦人,小聲嘀咕道,“怎么回事?”
雖然剛才那女鬼面目猙獰,但五官與鄒思敏的媽媽無異。
子書瑾讓眼睛微微彎起:“你剛才不是說不要提示的嗎?”
這一頓飯程沐兮吃的如坐針氈,這筷子,實(shí)在不知道如何下手,誰知道吃的是什么,雖然看起來都是普通飯菜,說不定是蟲子,腐爛的肉之類,這紅酒,怕就是血吧。
程沐兮只能當(dāng)做沒看見鄒思敏殷切的目光,先看子書瑾讓吃不吃再說。
沒想到子書瑾讓毫不在意,拾起筷子,倒是吃的暢快。
程沐兮心中驚疑,悄悄道:“這些東西,真的是正常的飯菜?”
子書瑾讓吃的慢條斯理,過了半響,才幽幽道:“你連食材的真假都看不出來,真是丟為師的臉?!?p> 程沐兮訕訕拿起筷子,也開始吃起來。
鄒思敏看起來非常開心,晚宴是一片歡聲笑語。
程沐兮食之無味,一心只想解開謎底。
這一家鬼,看起來倒其樂融融,沒什么問題的樣子······
不對,鄒父鄒母,鄒思捷,看起來都十分懼怕鄒思敏的樣子,同樣是鬼,難道鄒思敏的道行比較高?
奇怪,在忘川河的時(shí)候明明能看到那些鬼的前世今生,為什么在這房子里,這四只鬼的過往都是霧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沒有。
將房子的物件一一回想,程沐兮一個(gè)激靈,突然想起了最先看到的那幅畫!
那幅畫除了有玫瑰花香外,還有很濃重的血腥味。
難道,鄒思敏畫的那幅畫里一定封印著鄒家其余三人的尸體,讓他們無法投胎輪回,永遠(yuǎn)維持在他們死亡的那一天,不斷重復(fù)那一天的故事!
想通這一點(diǎn),程沐兮假意借口上衛(wèi)生間,偷偷回到那副畫那里,用剛剛打斗時(shí)藏起來的花瓶碎片,狠狠地劃向畫布。
“媽媽·····”鄒思敏的話愕然而止,因?yàn)樵谒媲暗娜?,正逐漸透明——
鄒思敏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媽媽,卻生生地從她身體穿過,什么都沒有抓??!
“終于可以解脫了嗎?”鄒夫人看著自己漸漸透明的身體,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
鄒思敏尖叫發(fā)狂,一次又一次想要抓住媽媽的手,卻一次次失敗!
“寶貝,再見了,我們走了。”
“啊!”鄒思敏睜大雙眼,眼中只有不可置信。
很快,她反應(yīng)過來是程沐兮在破壞畫,轉(zhuǎn)身就往大廳沖去!
跟隨她的,還有數(shù)不盡的藤蔓·····
子書瑾讓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fā),那些藤蔓竟向怕了似的,紛紛繞道而行。
在程沐兮的身后,四面八方的植物在一瞬間凝成一道重劍一般的尖刺,向她襲來,千鈞一發(fā),被程沐兮及時(shí)躲開,畫布反倒被狠狠地穿了一個(gè)洞!
數(shù)具白骨從畫的背后掉出!
鄒思敏怨毒地向程沐兮走來,她漆黑的眸子正在以一個(gè)詭異的速度變成粉色,漸漸變濃變深,直到化成猶如書中描繪的厲鬼一般鮮紅的眼睛。
她的衣衫襤褸,身上纏滿帶刺的玫瑰,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手里握著一把如死神一般的鐮刀,刀上還有詭異的圖騰。
“為什么!”她眼神迷離,撫摸著胸前的項(xiàng)鏈,“為什么你們都不喜歡我,都想我死!”
“既然如此,那就都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真是可憐。”程沐兮眼睛里似有不忍,“沒錯(cuò),你的父母可能比較疼愛你的妹妹,可是他們并不是殺你的兇手,你不應(yīng)該把錯(cuò)都?xì)w咎于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