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易物鎮(zhèn)后,嚴舒在阿里爸爸上網(wǎng)購了一批材料,還買了酸奶機。
材料購置完畢,她開始研究買來的那兩個足球大小的樟上果。嚴舒找來一個干凈的大湯碗,將樟上果攔腰切成兩半。樟上果的表皮出乎意料的好處理,切進去就像切橡皮一樣。
嚴舒揚揚眉毛,將一個樟上果切成六瓣,將每瓣的果肉切成丁放入湯碗中,最后堆得冒了尖。這是無法全面浸入鹽水的,她只好又從碗柜里尋覓出一個大盆。
這套房子是嚴文嘉在國外念書時,嚴父嚴母買給嚴文嘉的,不知他們是信了哪個微信公眾號玄乎其玄的“獨居的男人最吸引女人”這套謊話。于是,嚴文嘉還未確定回國工作時,他的父母先斬后奏地買下了這套小公寓,作為他裝歸國精英男的門面。
由于裝修的一應(yīng)適宜全部由老兩口負責,在趙明敏同志的再三堅持下,內(nèi)部裝潢走溫馨風,主要表現(xiàn)在著重修繕的廚房,以及擺滿櫥柜的“宜室宜家”風鍋碗瓢盆。
可惜嚴文嘉一回國就進了離家近的某生物研究所,為了節(jié)省路上時間,他選擇了回家住。這房子嚴文嘉沒享受到,反而便宜了鳩占鵲巢的嚴舒。不過嚴舒不是“宜室宜家”型,鍋碗瓢盆自買來一直被封印在碗柜里,可能唯一的用途就是充當小強表演滑行的舞臺吧。
嚴舒把盆仔細清理干凈后倒入三勺的鹽,沖入半盆的水。這才小心翼翼地端著冒尖的湯碗往里放。
浸泡十分鐘后,嚴舒撈起一個嘗嘗,嗯,好像不那么酸了。她又將另一個切成丁放進去。
嚴舒趁著泡的空檔,翻箱倒柜找出料理機,仔細擦好,將一半的果肉打碎,一半維持丁狀,她要做果醬。
樟上果的果醬做法與其他水果的做法相同,為了避免過酸,她加了一倍的糖進去。等果醬做好,嚴舒顧不得熱先嘗了一口,還不錯,酸甜可口。盡管是第一次做,她還是有一定天賦的。
嚴舒將冷卻后的果醬放入湯碗中一一部分,用保鮮膜覆蓋后和其他放入玻璃罐的一起放入冰箱。湯碗盛的這些她晚些時候要用,因此就不裝罐了。
剩下的時間,嚴舒抓緊時間研究膻腥味很濃的不知名獸奶。根據(jù)網(wǎng)上的去腥教程以及手里的材料,她選擇了檸檬汁去腥法。面對一桶奶,她將家里的存貨檸檬全用在去腥上了。
所幸效果不錯,她燒開一鍋牛奶,味道像普通牛奶般溫順香甜。
嚴舒滿意地瞇起眼睛,開心不過兩秒,又馬不停蹄地做果醬冰塊和夾心牛奶冰糕。
半夜三更她將東西都運到易物鎮(zhèn)上架后才得以休息,她的時間都被這些事擠得滿滿當當,仿佛暴富唾手可得,倒是每天都過得開心起來。
第二天清晨六點,嚴舒本想多睡一會兒,但咄咄逼人的手機鈴聲強悍地打斷了她原來的計劃。
……
嚴舒認命地摸出手機,看一眼來電提醒——爺爺?
“爺爺?”
“小舒啊,醒了沒?我現(xiàn)在在火車上呢,今天中午12點到B市,你今天中午有空嗎?”
“爺爺,你來B市了?”嚴舒猛地從直起身,眼睛張皇四望,處處亂糟糟,昨天做完冰塊和冰糕的事后現(xiàn)場還沒處理……
“怎么,不想爺爺來。”
“想,怎么不想,天天盼著您來呢。爸媽知道嗎?”
“他們不知道!”爺爺賭氣似的說一句,隨后又神秘兮兮地偷笑道:“爺爺找到組織了!”
“組織?什么組織?”
“修真界真的存在!”這就嚴爺爺沒有控制音量,在呼嚕聲為背景音中格外響亮。
“噓!噓!爺爺您小聲點,別被人聽見了?!眹朗婵梢源_定呼嚕聲被打斷了兩秒:“被人會以為發(fā)神經(jīng)的?!?p> “哦,哦?!眹罓敔攭旱吐曇舻溃骸澳阒形鐏鞡市西站接我,下午咱們一起去瞧瞧?!?p> “爺爺你坐的什么車?什么時候坐的?臥鋪還是坐票?”
“你怎么年紀輕輕這么煩,張口就是一大堆問題!我坐的臥鋪,放心吧,就算我買坐票,人家也不讓啊?!?p> “行,到了再說吧。我中午十二點去接你?!眹朗孢呎f話邊從床上跳下,她要抓緊時間對房間進行一番大清理,要讓爺爺看見她平常過得這么邋遢,估計得被批評死。
B市西站匯集全國客流,永遠繁忙無序,每個角落恨不得擠滿人。詐騙現(xiàn)象在這里層出不窮,嚴舒還記得自己上大學(xué)和爺爺一起來時,曾在這里受過騙,一對母女借口找不到地方,要求嚴舒借給她打車的錢。當時嚴舒還以為首都的經(jīng)濟如此發(fā)達,窮人出行的最低標準就是打車。
現(xiàn)在想想,當初真是傻的可愛。
嚴舒站在出站口,低頭笑了笑。
爺爺從出口的那端走來,穿著嚴舒買的T恤、運動褲、運動鞋,身后背著快要爆炸的書包,一手拿著黑色棒球帽,一手拿著塑料袋。
這是一個很精神的老頭!
這是我打扮的成果!
嚴舒心中自豪,她飛快地跑去,接過爺爺手中的塑料袋,往里一望,里邊的東西還很齊全——火車必備三件套:礦泉水、桶裝方便面和火腿腸。
她心疼地道:“爺爺,咱們今天中午吃點好的?!?p> “不用,我聯(lián)系修真聯(lián)盟的人,他們說我到BJ他們招待!”爺爺攬過嚴舒,面露得色地跟她小聲嘟囔。
嚴舒覺得“修真聯(lián)盟”這種稱號一聽就不靠譜,指不定是什么新型詐騙手段。
“爺爺,您坐了一天的火車,先跟我回家,等明天咱們再去這個‘修真聯(lián)盟’好不好?”
“我都給他們打電話了,他們派人來接咱們。小舒,你放心,絕對不是騙子,他們說得有板有眼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來?!眹罓敔斣秸f越興奮。
這個小老頭怎么這么固執(zhí)!
“爺爺,我沒說他們是不是騙子,只是你今天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還有你來了怎么也得通知我爸媽啊?!?p> “你就聽我的,我早買好明天的返程票了,今天咱們?nèi)プ砸幌滦畔?,明天我就回去!”嚴爺爺從口袋里摸出票,得意地揚了揚。
“好吧,好吧,您說什么是什么?!眹朗娣鲱~無奈,今天的爺爺精神狀態(tài)亢奮,什么道理都聽不進去。她借口去上廁所,悄悄搜索了一下打著“修真”旗號的詐騙,雖然還沒有涉足此領(lǐng)域的詐騙犯,但她依舊放不下心,將110設(shè)為緊急聯(lián)系人,確保第一時間撥打報警電話。
廁所門口,嚴爺爺正拿著電話笑容滿面地跟人通話:“老哥,老哥,我馬上帶我孫女去。什么,您派的車已經(jīng)到西站了?在地下停車場?真是麻煩老哥了,行,我和我孫女馬上過去。”
嚴舒從廁所里出來,當頭和嚴爺爺最后一句話撞上,她氣得笑道:“爺爺,您這還是買一贈一啊?!?p> “你說什么話呢,快,人家在停車場等著呢?!眹罓敔斠获R當先、大步向前。
嚴舒只好拎起塑料袋,一路追趕嚴爺爺?shù)溃骸盃敔?,您慢點,又不是公共汽車按點發(fā)車,沒必要這么快!”
“你看你這喘的,肯定沒做過鍛煉!”嚴爺爺走得輕松,還有閑心轉(zhuǎn)過頭斥責嚴舒兩聲。
“……爺爺,您走的方向錯了?!眹朗嫖婺樚嵝?。
嚴爺爺尷尬地停下腳步,跟在嚴舒身后走。
在嚴舒和爺爺坐上寶馬X6前,她堅定不移地認為“修真聯(lián)盟”不過是騙人的幌子,但現(xiàn)在的她有些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