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的衣服怎么又換了?一天換三次衣服?”晚上的光線不是很明亮,只能隱約看到人的輪廓,不過她還是可以從這蒼涼的月色中辨認出郝毅凌現(xiàn)在的衣服已經(jīng)不再是傍晚穿的那套黑色長袍。
“嗯?剛剛有人弄臟了我的衣服,我就回去把衣服給換了,有什么問題嗎?”郝毅凌撫摸著下巴好像想到了什么。
“原來是這樣,那你找到綠蘿沒有呢?”
提到綠蘿,鐘離雨憶就想起他們之間的曖昧,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綠蘿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并且郝毅凌跟綠蘿是舊相識,看起來關(guān)系匪淺的樣子。而她只是郝毅凌的徒兒。好像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她都沒有不開心的理由。
“找到了?!焙乱懔璧难凵耖W爍不定,似乎不太愿意跟人討論這個問題?!澳阍趺赐蝗粏柶鹞乙路氖虑??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兒了?”
“天剛黑的時候我看見你回來了,那清冷的氣場給我的感覺是上次在侯府中將我?guī)ё叩哪莻€穿著黑色衣服的你,你當(dāng)時有回來過嗎?”
想起那個輕吻,這次輪到鐘離雨憶的眼神有些閃爍不定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期待那個人是他還是期待那個人不要是他。若那個人是他的話就有些尷尬了,畢竟兩人只是師徒——她賴上人家的師徒關(guān)系,但若不是他的話……鐘離雨憶不自覺地抬手輕撫著自己的唇。
若那人不是他,她有些不甘心啊!顏宇涵那個瘋子就算了,怎么連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都要欺負她?她真正喜歡的人都沒有親過她。
“那個時候……”郝毅凌遲疑了一下,岔開話題說:“看來是有人在冒充我的身份來接近你,我的行囊中并沒有黑色的衣服,不知道那個人有什么目的。既然你可以分辨出我跟他之間的氣質(zhì)不同,那以后再見到那人時就小心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肯定動機不純?!?p> “哦。”鐘離雨憶感覺很是失落,親了她的人還真不是他啊。她在想什么呢?郝毅凌怎么可能會親她?他都已經(jīng)有綠蘿了,他并沒有否定綠蘿跟他之間的關(guān)系,若是對著她也曖昧不明,那他就太渣了。
可心里還是很期待那個人能是他??!
至于親了自己的那個混蛋,若是再次讓她看到他,她定要讓他好看!
“師父,我肚子餓了?!?p> 走到城門前,鐘離雨憶突然想起晚上的街道上是有人巡邏的,她好像忘記帶那份偽造的路引了,也就是這個世界中離鄉(xiāng)的身份證明,萬一被人逮住送進牢里怎么辦?她也不知道那片竹林換個方向走會剛好走出城門。
“對了,師父,你的路引上寫的身份是什么?”
“路引?”郝毅凌怔了怔。太久沒用過那東西,他都已經(jīng)快要忘記那東西長什么樣了。“我用不了那個?!?p> 他都已經(jīng)是個死去的人了,還怎么找人證明自己的身份?
郝毅凌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攤開在鐘離雨憶面前說:“你喜歡哪個?”
鐘離雨憶愣住了,看著面前幾個形狀不一的木牌,她隨便選了一個烏木腰牌。這塊腰牌是長方形的,在正中刻有一方篆體印紋,造工看起來比較精致。
她連這個世界中的文字都還沒有完全看懂,自然也是不認識這上面刻著的看起來很古老的文字。她不解地問:“這是什么?”
“腰牌?!焙乱懔杩粗种械难颇樕行┕殴?,他輕咳一聲道:“這些都是偽造的身份腰牌,帶著它們可以自由出入各個關(guān)口,你挑選的這個腰牌有點特殊……呃,貼身收好吧,別弄丟了?!?p> 怎么感覺他話中有話?她不好奇不好奇不好奇,哼!若是好奇的話,估計早晚得被他這說話只說一半的性子給逼瘋。
“那這塊木牌是送給我了嗎?”鐘離雨憶又把玩了一會這塊木牌,感覺木牌的手感真的很好,就算失去了通關(guān)的作用,拿來當(dāng)藝術(shù)品收藏也是不錯的。
“你選中了自然就是你的?!焙乱懔杪`放出一個絢爛的笑容,即便是在晚上,他的笑容仍舊耀眼,星眸中流露出來的暖意漸漸流入鐘離雨憶的心中,暖和得她的心都快要化開了。
鐘離雨憶的臉有些紅,她忙偏開頭不去看他。
“既然是偽造的,那萬一被人識破了怎么辦?”
郝毅凌笑著說:“你那份偽造的路引都沒有人能夠識破,我讓人偽造的腰牌就更不在話下了。更何況,你挑選的這塊木牌是這么多腰牌中偽造得最沒有破綻的一塊?!碑吘拐娴哪菈K腰牌已經(jīng)被人毀了,這塊假的木牌便也成了真的了。
“再怎么沒有破綻,假的依舊是假的,萬一剛好碰到身份的主人了,誰真誰假馬上便會被拆穿。”鐘離雨憶的語氣有些冷。
郝毅凌疑惑地看著她問:“雨憶,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
居然發(fā)現(xiàn)了?鐘離雨憶擺擺手,反問道:“何以見得?”
“今晚的你跟平日里的你不太一樣,天黑那人冒充我過來后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說說,我會幫你的?!?p> 鐘離雨憶撇了撇嘴,徑直往前走去,說:“你想多了,我一向都是這樣的。話說綠蘿應(yīng)該也回到客棧了,要是她回去后看不到我們,估計是要擔(dān)心的?!?p> “雨憶?!?p> 見她疾步往前走,并不愿多說的樣子,郝毅凌只好嘆息著跟上去。
對于不想說的事情,他們倆都是一樣的倔強,就算是打死也不肯說出真相。不一樣的是,郝毅凌會選擇沉默不語,或者是轉(zhuǎn)移話題,而鐘離雨憶會直接撒謊,相信她的人是傻瓜,不相信她的人也沒有其他辦法。
“她可能需要再冷靜一會兒,沒有這么快回去的,你不用擔(dān)心?!?p> 鐘離雨憶沒有回答,仍舊是疾步往前走。郝毅凌猶豫了一會兒,快步往前拉住她的手說:“雨憶,對不起,我也許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暫時還不想看到我。我送你到客棧門口,你自己進去可好?”
“為什么?”明知道不該問的,這是他跟綠蘿之間的私事,如果當(dāng)事人不想說,她不應(yīng)該逼問才對??删褪菚滩蛔柍隹?。
這次輪到郝毅凌沉默了。鐘離雨憶嘆息一聲,繼續(x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