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沒有一個服侍的丫鬟婆子,加之位置是處于府中偏旁一邊,再出去就是私宅竹林,這般安靜也不足為怪。
走幾步,腳下的樹枝被踩地吱吱響,如在深山一般感覺。
殷浩軒皺眉。
再進(jìn)就是內(nèi)苑,比起外面,內(nèi)苑卻是干凈許多,像是個人住的地方。
殷浩軒一眼就看到了那臥在躺椅上的女子。
姿勢不雅,紫衣紛飛,卻是自有一番美感。
不過在殷浩軒看來,殷晴衿無論怎樣,都比不過他的妹妹迷蝶。
迷蝶才是真正的花容月貌,舉手投足皆是仙女之姿。優(yōu)雅大氣,美麗動人。
止水本在里面,看到殷浩軒過來忙出來迎接,立在旁邊行了一禮,恭敬道:“大公子!”
“殷晴衿?!币蠛栖幉焕頃顾渎暤?。
早料到殷浩軒會來找她,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殷晴衿把布拿卡,在止水的攙扶下起身,欣喜道:“大哥哥回來了?晴衿不知,還望大哥哥不要見怪?!?p> “哼,與我你不用惺惺作態(tài)?!币蠛栖幉淮娨笄珩?,最大的緣由就是殷迷蝶。
“我今日來只奉勸你一句,不該有的歪心思不要有,更不要把主意打到迷蝶身上,否則,我絕不會心慈手軟?!币蠛栖幷f完,冷冷瞥了殷晴衿一下,大步轉(zhuǎn)身而走。
那樣子仿佛是極不喜殷晴衿,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小姐……“止水有些憂慮,大公子可是不好惹的。
殷晴衿笑了一聲,心慈手軟?殷浩軒如此在乎殷迷蝶這個妹妹,還不惜跑到碧水苑來威脅她。
好,她就先對殷迷蝶下手,讓殷浩軒嘗嘗滋味。
“罷了,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殷晴衿輕聲笑道。
只是那笑,不及眼底,很冷。
“紅葉,我叫你做的事情辦好了嗎?”殷迷蝶把鳥語和花香叫了出去,才低聲問紅葉。
鳥語和花香是她接下來要用的丫鬟,是可以作為應(yīng)急的替身。而紅葉與她們不同,她是母親撥給她的貼身一等丫鬟。
前者可以隨時舍棄,后者要留著為她出謀劃策。
外面,鳥語和花香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服誰。比起別人,她們算是有些臉面,但和紅葉卻是不能比的。紅葉是小姐的心腹丫鬟,她們只是普通的一等丫鬟。
里面,紅葉挨近殷迷蝶,悄聲道:“一切辦妥,小姐只要帶著她出府,那些人自會上來爭搶她?!?p> 仿佛見到了殷晴衿狼狽的一幕,殷迷蝶低聲笑了起來。
“好,明日我就帶著她出去。你吩咐好那人做好事情,做成后,我自然有重賞。”
“是,小姐。”
主仆二人正商議完事情,就聽到外面鳥語和花香提醒她們的問好聲。
“大公子!”
“大公子!”
“嗯!”殷浩軒只應(yīng)了聲,繼續(xù)朝前走,看到緊關(guān)著的門,盯著那扇門問道:“大小姐不在?”
“在的,在的。“
“只是小姐剛剛說要休息一下,便讓紅葉姐姐進(jìn)入服侍睡下了?!?p> 遲疑片刻,殷浩軒停住的腳步一扭,道:“既如此,我先回去?!?p> “哥哥,”門吱呀一聲從里打開,殷迷蝶探出臉來,待看清那滿目寵溺的雙眼,才笑著朝殷浩軒撲去。
她張開雙臂,緊緊地把殷浩軒抱了個滿懷,及時興奮,蹭著撒嬌。
“哥哥好狠心,難得回家,竟然想不看我就回國子監(jiān)!”殷迷蝶故作生氣別過頭。
殷浩軒極是寵愛地看著殷迷蝶,還細(xì)心地把她外層的紗衣整理好,溫和地笑道:“沒有的事情,我只是想著你既然睡了,不喜別人打攪,我晚間再尋個空過來?!?p> 他又怎么會不看看她就回國子監(jiān)呢?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殷迷蝶抱著殷浩軒,整個身子撲在他懷中,很是親昵。
紅葉叫著鳥語和花香一齊退了出去,而殷浩軒和殷迷蝶則進(jìn)了里屋。
才進(jìn)去,殷迷蝶歡喜的臉色就垮下來了,不服氣地說:“哥哥,我討厭殷晴衿。她一回來,我還要帶著她出去,麻煩不說,還丟我的臉?!?p> 若是殷晴衿能立刻嫁給周荊芥就好了。
“想什么呢?”殷浩軒笑道,“離她出府的時間都沒有幾個月了,你呀,性子還是這般急切?!?p> “哥……”殷迷蝶松開殷浩軒肚子坐下,不高興說:“我是真的不喜歡她。她那已經(jīng)病死的生母原先還一直壓著母親,害得哥哥和母親在外受苦,我不服氣?!?p> 哥哥原本就能進(jìn)府的,只要戚冰早些死。
對于殷迷蝶,殷浩軒一向無奈,他走到她身邊,摸著她的發(fā)頂?shù)溃骸爸芮G芥不是個正經(jīng)人?!?p> 嫁給周荊芥那般的紈绔子弟,有的是殷晴衿受了。
殷迷蝶也聽懂了殷浩軒話,想想也是這樣的道理。
女人一輩子的依靠只有男人,殷晴衿的一輩子,從開始就注定了是悲劇。
她笑道:“好了哥哥,不說她了,你給我講講在國子監(jiān)的趣事吧?”
殷晴衿眨著眼,討好地?fù)u著殷浩軒的手臂。
“好!”殷浩軒回一個笑容,溫和而寵溺。
腳邊的枯葉吱吱作響,止水拿著大掃帚用力地掃著地上的葉子。
突然吹過一陣大風(fēng),剛堆積起來的葉子隨風(fēng)四散,亂成一團(tuán)。
止水終是心煩意亂地放下掃帚,徑直朝里面走去。
殷晴衿在里面練字。
她神情認(rèn)真,一筆一劃之中,墨水暈開,落下一個個漂亮帥氣的字,收尾時散發(fā)的凌厲收回,緩緩沉入墨水里。
桌子上花瓶里的荷花也仿佛靜止般,葉子飄落無聲。
止水看著,忘記了言語。
殷晴衿再寫完一個字,放下毛筆,那起旁邊的布擦手,頭也不抬道:“可是有事沒事?”
進(jìn)來看著她半天,不太像是為了看她寫字。能讓止水如此為難,殷晴衿猜想應(yīng)該是祁蓮找過了止水了。
剛剛她睡下時,好像看到止水才從外回來。雖然止水掩飾得很好,但是她一眼就能看出止水的不安。
“小姐,”止水摩挲著手指,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說了,小姐能相信她嗎?
殷晴衿靜靜等著,也不催促,把寫好字的紙放到一邊,慢慢地欣賞起來。
起勢和筆鋒都還不錯,缺還欠幾分力道和穩(wěn)健。
這是她一直練不好的緣故,想寫出力透紙背的氣勢,卻難以寫出。
這字,火候不夠。
止水咬牙道:“小姐,夫人方才找我前去問話了。”說完她馬上看向殷晴衿,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什么來。
夫人找了她,小姐怎么還是一副不關(guān)己事的模樣。小姐是不在意,還是真的不懂,或是想認(rèn)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