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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落蒼茫

第二百九十七章 北出塞外

劍落蒼茫 山芋好吃 3669 2019-04-06 12:00:00

  “過了這道山嶺,下面那個鎮(zhèn)子就已經(jīng)是匈厥的國境了!”魏先生勒馬停在一處崗嶺,馬鞭指向遠(yuǎn)處一個城鎮(zhèn),身后眾人也都勒馬停在山崗之上極目眺望遠(yuǎn)方。

  李楚隨天道盟群雄策馬馳縱南北,來到塞外之地,數(shù)日來又有幾處天道盟的人馬匯聚,如今已經(jīng)集結(jié)了百余人,都是武功高強(qiáng)之輩,以這些人的戰(zhàn)力足可抵擋一波千人規(guī)模的軍隊。

  “道長,為何他們好像面色悲憤,這是為何!”李楚見魏先生醉丐等人義憤填膺作泣血枕戈之狀,從未見過他們這般悲憤,才向身邊的一平道長問道。

  “這里十幾年前曾是我國西北邊疆大城涂城的一個附屬城鎮(zhèn),當(dāng)年在這里我靖王軍在你父親靖王的指揮下與蠻韃子大戰(zhàn),大獲全勝,可也死傷了不少軍士,他們大多都參與了這場戰(zhàn)役,所以今日重返故地,都想起了當(dāng)年慘烈的戰(zhàn)況,心情才會這般波瀾!”一平道人說道。

  一路來李楚與醉丐等人交談甚多,關(guān)于自己的身世,之前從上善師祖口中便略知一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知曉。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是皇室宗親,李楚還是很意外。不過他從來對這血脈沒有什么概念,雖然吃驚可也并不感到有什么特別之處。

  聽說這里便是自己父親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地方,李楚的內(nèi)心也泛起波瀾,人人都說他父親是一個英雄,在他的心中也不自覺的對自己父親升起崇拜之意。

  “哎,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這里卻都連同北方十三州全都劃給了蠻韃子?!币黄降廊税@道。

  “道長,為何這城池已經(jīng)屬于蠻韃子,可你看那城里似乎連個住戶都沒有,而且斷壁殘垣,雜草叢生,完全是一個荒廢的空城!”李楚奇怪問道。

  “哼,這些蠻韃子世代游牧為生,不喜生產(chǎn),只愛搶掠,這些城市交給他們被他們殺光搶光之后也全都舍棄了。想當(dāng)年這些城池在我們手中之時何等繁華,如今卻落得這般破敗的田地,真是可恨至極!”醉丐在一旁說道。

  李楚這才知曉原委,蠻人野蠻兇殘,這一路來他們也遇到了幾伙蠻韃子的小隊搶劫附近村莊,他們的馬神駿健壯,他們的彎刀鋒利無比,他們的騎術(shù)精湛無比,來去如風(fēng),干那些搶掠之事如家常便飯。那些蠻韃子也頗有經(jīng)驗,見到天道盟眾人打扮疑似江湖之人,倒頭便逃,即便是群雄也追他們不上,看來曾吃過大虧。

  一路來他看到了許多廢棄的山村小鎮(zhèn),荒無人煙,殘破不堪??上攵来幼∮诖说陌傩諘r常受到騷擾,苦不堪言,所以許多都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到南方謀生存,才留下這一座座空城。

  李楚是常聽人講述戰(zhàn)爭的可怕,如今親眼所見戰(zhàn)爭遺留的后果,心中也不禁十分沉重。怎么也想不通為何一定要發(fā)生戰(zhàn)爭,那戰(zhàn)爭又是為了什么!

  “我們走吧!”魏先生一聲令下,眾人收斂心情,揚(yáng)鞭策馬,邁入了蠻韃子的地界。

  眾人風(fēng)塵仆仆又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于第二日清晨看到了一望無際的草原。

  李楚第一次踏上草原,放眼望去一片綠色,也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他一向居住在山林之中,和曾見過如此遼闊之景,那一望無際連綿如浪的草原,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那湛藍(lán)寬廣的天空更讓人的心仿佛都沉靜下來。

  策馬驅(qū)馳在這天地之間,豪情萬丈,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聲輕嘯,那是發(fā)自心底的自由。

  不知道這樣淳樸原始奔放的環(huán)境怎么會孕育出那些野蠻的民族,但轉(zhuǎn)念一想,似乎正是這樣未被改造的原始,才培養(yǎng)了匈厥人那樣原始的天性。

  “我們便在這里安營扎寨吧?!蔽合壬暑I(lǐng)眾人來到一處矮丘之后,這里地勢較高,視野極佳,又有遮蔽,是個行軍中上佳的營地。

  “這幾日我們便再此等候,據(jù)情報,郡主一行兩三日內(nèi)便會途徑此處,我們此行的任務(wù)便是在暗處保護(hù)郡主順利到達(dá)蠻韃子大王子的營地?!蔽合壬f道。

  眾人紛紛下馬,埋鍋造飯,操辦扎營之事。天道盟群雄大都軍旅出身,干起這些熟門熟路,大家相互配合,有條不紊,很快一個小規(guī)模的營地便搭建完畢。

  連日奔波,眾人也都疲憊,吃了飯便入營休息,那些坐騎也都被圈起來,滿地都是青草,任由它們啃食。只有醉丐受魏先生之命率一個五人小隊,外出偵查警戒。

  吃了些干糧,李楚也不覺有何疲憊,見魏先生沒有去休息,而是坐在帳外沉思,便走過去想與他聊天,魏先生見多識廣與他交談總會受益匪淺。

  “先生!”李楚禮貌的坐在了魏先生一旁。

  “原來是少主公?!蔽合壬詮母嬷死畛纳矸荼阋恢狈Q他為少主公,以表對靖王的追思與感恩。

  “先生你在想什么?”李楚問道。

  “我在揣摩那平王的心思?!蔽合壬f道。

  “我聽道長說,這位郡主就是平王的女兒,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人父母又怎么會將自己的女兒嫁到異國,還是嫁給野蠻的匈厥人!”李楚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他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與那匈厥國大王子扎坦達(dá)成了約定,只要愿意將他的大女兒嫁到匈厥國,便愿意奉還十幾年前我們割讓的那西北十三州?!?p>  “只是一門和親,便能換回十三州領(lǐng)土,那王子是傻子嗎?”李楚也不相信天下會有這等好事。

  “其實那十三州自從落入蠻人手中,早已荒廢多年,他們習(xí)性搶掠為生,這十三州已經(jīng)被他們搶光,對他們而言也沒有多少價值了,反倒是還給我們,待我們將這十三州興旺繁榮后,他們便又能來此搶掠,這便是那些蠻人的如意算盤!”魏先生道。

  “而對于我們來說,失去的土地能夠收回當(dāng)然是好事。”魏先生接著說道。

  “那既然對雙方都有利可圖,那郡主的安全想必有所保證,為何我們還要來此護(hù)她出嫁呢?”李楚不解道。

  “據(jù)我們盟中兄弟的情報,那匈厥國二王子阿古臺似對這郡主十分鐘情,想要半路將郡主劫走,這次和親事關(guān)重大,不容有失,可偏偏朝廷只派遣了一個千人小隊護(hù)駕,不知那平王是沒有收到情報,還是另有別的原因,對郡主出嫁這種大事并不十分重視。我剛剛便一直在思索那平王的心思。”魏先生道。

  “或許是他大意了?!崩畛f道。

  “呵呵,那平王何許人也,能從眾多王爺之中脫穎而出十幾年來控制皇權(quán)掌控天下,那份心機(jī)絕不是常人能想,少主公,這世上之事往往很多并不是如表面那樣簡單,只要你設(shè)身處地用心去揣摩,便能看出端倪。你心智聰慧意志堅定,將來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成就絕不會在你父親之下!”魏先生望著李楚,目光中充滿期望。

  聽魏先生也沒能琢磨出此事背后的玄機(jī),李楚更不會知曉了,他心性單純,胸?zé)o機(jī)謀,雖說步入江湖后成熟許多,可這軍國大事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陌生。

  當(dāng)初初心想著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做一個光明磊落的大俠,可慢慢發(fā)現(xiàn)那江湖之中并非自己想的那般單純,正義也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正義,想要去改變,卻越發(fā)覺得自己的渺小,而現(xiàn)在再說這些更有些荒唐,如今的江湖都已經(jīng)土崩瓦解,那些幻想中的江湖夢也跟著支離破碎!

  “先生,您曾追隨我父親,那你知道我父母真的是我?guī)煛仟z火魔刀殺害的嗎?”李楚聽魏先生提到他父親,便隨口問道,在他心里一直不愿相信殺害他父母的人是他的師父歐陽云。

  “哎,你已長大成人,有些事情還是告訴你知曉的好。你父母的確是被歐陽云所殺?!蔽合壬f道。

  李楚一時黯然,心中涌起說不出的滋味。

  “但是后來我們調(diào)查出,這件事情極其復(fù)雜。你父母雖被歐陽云親手殺害,但據(jù)說歐陽云當(dāng)時處于瘋狂的狀態(tài),我曾見到他在戰(zhàn)場殺敵之時如瘋魔一般的模樣,有人見到他行兇那會兒也是那般,而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拙褪悄前血z火魔刀。”魏先生說起往事,音調(diào)也有些低沉。

  “獄火魔刀,我?guī)煾冈撬疂鹃w弟子,那魔刀不是水澗閣之物,他又是怎么得到的那把魔刀?”李楚疑惑的問道。

  “這十幾年間我們也一直在追查有關(guān)歐陽云的下落,也得知了許多秘密。這魔刀是魔教教主烈無焰給他的。然后他便離開了水澗閣,修煉魔刀功法。歐陽云失心喪志,也都是因被那魔刀控制的結(jié)果!”

  “又是魔教!可魔教為何要將刀給我?guī)煾?,還引誘他殺害我的父母呢?”

  “因為魔教的背后還有一個大人物在暗中布置,那個人就是當(dāng)今大國柱,平王!”魏先生道。

  “平王?”李楚越聽越迷糊,不曾料到這后面竟然牽扯出這么多人來。

  “你一定覺得奇怪,可當(dāng)你現(xiàn)在回看過去便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布局就十分合理了?!蔽合壬貞浀溃骸爱?dāng)初幾個皇親之中只有平王和你父親靖王文才武略十分優(yōu)秀,你父親被封為大將軍奉命征討蠻韃子,而平王的任務(wù)則是守衛(wèi)京城,你父親屢創(chuàng)戰(zhàn)功,因此國內(nèi)威信還要高上一些。但那平王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野心勃勃,韜光養(yǎng)晦,暗中布局,他應(yīng)該是早與魔教聯(lián)手,設(shè)計引誘你師父歐陽云,利用歐陽云去除掉對他威脅最大的靖王殿下,那這個世上便無人能夠超越他的地位了,這樣他才能夠大展身手,將自己的野心一步一步付諸實現(xiàn),所以才有了他今日的權(quán)勢!”

  “所以說,你父親雖然不是他親手所殺,可也與他脫不了干系!”魏先生說完,看到李楚眼中有淚,安慰他道:“皇家的權(quán)力斗爭自古便如此,你父親身為其中一員,一定會在這樣的旋渦中生存,最后的勝利者只有一個,少主公,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曉了一些,想要為你父親報仇嗎?”

  “魏先生,身為人子,若不替父母報仇是不是便是不孝?”李楚問道。

  “佛家也有云,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這個世上的諸多道理許多都是自相矛盾的,世人總是糾結(jié)于此,更有護(hù)道者彼此爭論的面紅耳赤,可千道萬法又哪有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還請先生教我!”李楚虛心求教到,每次想到為父報仇這個問題,他的心中總有些猶豫,無法堅定心念。

  “有些事情還得你自己決定,不過你記住,無論作何選擇這個世上都沒有對錯之分!”魏先生說道。

  李楚思考著魏先生的話,心中仍舊一片迷蒙,但他不急,今日想不通還有明日,相信總有一日自己會給自己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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