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大婚驚變(二)
“砰”一聲,葉清璃被人扔向院落中,大雪掩印下,一片孤寂。
葉清璃突然口吐出血,華雨裳走出門來,“呀,姐姐吐血了,這可如何是好??!”那語氣,真是絕了,虧的葉清璃平日里待她親如姐妹。
“這不正如你所愿?何必惺惺作態(tài)”
“哎呀,真不愧是姐姐啊,妹妹我當(dāng)然早就知道了”華雨裳移步走向被丟在院中央的葉清璃,“姐姐,你可還帶著那玉鐲”
什么?玉鐲!那不是祁王送給自己的嗎?難道上面有毒,難道他早有此心,只恨自己未曾發(fā)覺。葉清璃驀的伸出手,將玉鐲發(fā)狠從腕上褪下,狠狠擲向地面。鐺的清脆一聲,碎了,一如她的心。
“姐姐,這么好看的玉鐲就這么摔了,可惜了”華雨裳慢吞吞的說著,說著,伸手撿起一瓣,用手把玩著。
“用不著你假好心,枉我平日待你親如姐妹,如今,如今你就是這般待我的?”跌坐在地上的葉清璃嘴角噙著一絲血,勾起冰冷的弧度,清致的容顏此刻似染血的妖姬。
“呵”華雨裳嗤笑一聲,接著上前幾步,伸出手抬起葉清璃,“姐妹?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世人都知葉家嫡女貴為相女,驚艷絕倫,才貌無雙”說著,她眼中閃過厲色,頓了一下,接著紅艷艷的唇輕啟,“又有誰何曾想到我呢?知道作為尚書之女的我?琴棋書畫,我又何曾不會(huì),甚至不比你差,可姐姐,為什么只要有你在,眾人的目光都在你那兒!”可那本是屬于我的,我的!
漸漸地,她姣好的面容染上扭曲的瘋狂,那是深深的嫉恨,“是以,姐姐,你父親該死,你,更該死!”
當(dāng)年殿試,分明是爹爹拔得頭籌,成為榜首,誰曾想,陛下竟然看中了葉正淵,當(dāng)年的第二,這么多年來,爹爹一直被壓著,屈于尚書一職,而自己也是一直掩映在葉清璃的光輝下,所以,她更該死!
“呵,可笑”葉清璃嗤笑一聲,面上一片淡漠,原本清華如月的臉映著唇邊紅艷的血,煞是刺目。“真是妄想!”
“姐姐,這怎會(huì)是妄想呢?只要你死了,這一切,妹妹自然會(huì)擁有”華雨裳笑出聲來,又是一派端莊的做派,表面是得體的很!接著,一字一句的說出聲,“當(dāng)然,還包括祁王殿下”
葉清璃并未言語,而是抬起染血的手,倏的一下,攥緊了衣袖,眸中閃著恨意。如今,這一身華貴紅艷的喜服倒像是在彰顯著自己的愚蠢。
“哦,對(duì)了,姐姐,妹妹已恭賀過姐姐了,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華雨裳紅唇微勾,仿佛瞧夠了葉清璃那從云端跌落的狼狽模樣。
“我們走”她輕揮衣袖,走過葉清璃身旁,睨著眸子,甚是傲然。“給我看好落梅軒,可得好好保護(hù)姐姐”
“是”一旁的護(hù)衛(wèi)疊聲應(yīng)著,未來的祁王妃,有誰不從。
葉清璃,如今你再也不是那個(gè)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了!華雨裳將手搭在貼身丫鬟手上,一步一步的,面上是帶著倨傲的神情,一幅勝利者的姿態(tài)。目光隨即轉(zhuǎn)到手上的碎片,這玉鐲,可真是好看呢!接著,抬起手,一揚(yáng),將玉鐲拋開。過了今晚,葉家覆滅,你葉清璃將什么也不是。
落梅軒的大門倏的關(guān)上。
一群人,就這么浩浩蕩蕩的走了,氣勢(shì)洶洶的來,又氣勢(shì)洶洶的離開!
而此刻的葉清璃還在雪地中。
素白的雪將她整個(gè)掩映在其中,紅艷的嫁衣配上這黑漆無月的夜,還有刺骨冰冷的風(fēng),有著說不出的悲涼。
一時(shí)間,父親身陷囹圄,自己所托非人,昔日姐妹成仇,這種種欺騙陰謀,撲面而來,讓她跌落谷底,叫她如何不心如死灰。
葉清璃伏在雪地上,一頭青絲垂落,散在肩上,渾身無力,忽而用力地咳了幾聲,咯出血來,嗓子干涸的厲害,想要喚人,可怎么也開不了口,眼底浮現(xiàn)起悲涼。
是啊,又有誰記得她這個(gè)被休棄的祁王妃,何況,自己還中了不知是什么的毒。依華雨裳那幅有恃無恐的模樣,怕是自己將……命不久矣。倒不如,就這樣隨了爹爹去了。
葉清璃伏在雪面上,緩緩地閉上眼…
這時(shí),一道清潤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嘖,可真是狼狽呢”,接著,一道身影翩然落地,行云流水。
是誰?葉清璃闔上的眼眸倏的睜開,只見來人一身青衣素服,氣質(zhì)溫潤,端是光風(fēng)霽月,可偏生吐露的話是那般惡劣。
“咳咳,你是…是何人?”葉清璃如今覺著說話都有些費(fèi)勁。
“你愿意和我走么?”來人并未回答葉清璃,而是朝著她伸出手,緩緩地,淡然出聲。
“你這是……要救我?”葉清璃精致的秀眉輕微一蹙,他難道是有著所圖,可如今,我已是罪臣之女,又有什么呢?
“愿意么?”眼前的男子并未回話,只是再次問出聲,聲音空靈縹緲。
葉清璃聞言頓了頓,接著咬了咬牙,暗自攥緊衣角,像是下了大決心般的點(diǎn)點(diǎn)頭?!昂谩敝灰蛔郑憧娠@現(xiàn)她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