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爆竹聲中,一家六口正式入住谷地新家,每個人都換了新衣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陸道長喬遷新居,很多人都想來沾沾喜氣,不過陸道長已經(jīng)在竣工晚宴上委婉表達(dá)了想要安靜的想法,村名們在提前祝賀之后就沒來瞎湊熱鬧。
相比起樸實(shí)的村民,其他人根本就不管這一套。
一家人正在收拾東西,新家門外來了第一位客人。
不過讓陸然郁悶的是,他和這位客人并沒有太多交清,甚至可以說根本就不熟。
“趙員外,您怎么來了?”
陸然出門相迎,身材有些肥胖的趙員外正一邊在傭人的攙扶下大口喘著粗氣,一邊又忍不住感嘆山里居然還藏著這么一個人間仙境。
“恭賀陸道長喬遷新居,考慮到您剛搬家,我讓下人們給送了些生活用品過來,不成敬意,還希望陸道長不要嫌棄。”
趙員外熱情說道,吩咐下人們把東西朝里面抬。
不得不說,這老頭果然是個人精,禮物送的不輕不重,既用心又不冒失。
“那恭敬不如從命,謝謝趙員外,以后若有用得到小道的地方,您盡管開口?!标懭粺o奈苦笑。
他并不打算留客,借口剛搬家,屋里比較亂,就帶著趙員外在外面參觀了一番,累得老頭都快口吐白沫了,就在趙員外準(zhǔn)備找個借口撤的時候,第二位客人到了。
這次的客人用一位不太合適,而是一家——潘良攜長子潘云、次子潘安、女兒潘梓君四人一同前來。
“陸道長,恭喜喬遷新居,若不是安兒告訴我,我還不曉得呢,這種事情怎么能瞞我們呢?!迸肆紡街弊呦蜿懭唬旖j(luò)而禮貌,對于一側(cè)的趙員外,他只微微點(diǎn)頭,算是打了招呼。
“老潘,你跟我整的這么客氣搞什么,我看看準(zhǔn)備什么好東西了。”陸然笑了笑,跟潘云、潘安也打了招呼,看著后面一直微笑不語的潘梓君,調(diào)侃道:“梓君妹妹進(jìn)京面圣了就是不一樣,見著哥哥都不打聲招呼了?!?p> “哪敢呢,不是還沒來得及嘛,然哥哥,你在山里修這么漂亮的房子是打算金屋藏嬌嗎?”潘梓君身姿婀娜,面龐精致,瓜子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用束帶綁起,直垂至腰際,她笑瞇瞇的審視了會兒,方才微微福了一身:“然哥哥,好久不見?!?p> “就圖個安靜,這里環(huán)境也不錯?!标懭恍ρ?。
“這里是真的很好呢,以后空閑的時候過來,不知道然哥哥歡不歡迎……”潘梓君狡黠的笑著問道。
“有你的房間,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陸然點(diǎn)了點(diǎn)她光潔的小腦袋瓜,又回身對在暗中偷偷觀察的幾小只喊道,“小嬋,你帶梓君隨處走走,二妮泡壺茶?!?p> 趙員外本就覺得潘良有些眼熟,正納悶?zāi)?,聽到陸然說起“面圣”二字不由打了個激靈。
“敢問,可是歙縣制墨的潘家?”
“歙縣潘良,有禮了。”潘良聽老頭詢問,知道他是陸然的客人,便禮貌的回道。
趙員外激動的不得了,這小道士原來這么牛逼啊,不僅和新上任的縣太爺認(rèn)識還和潘家這么熟絡(luò),這一趟來的不虧……
這時,第三波客人來了,一身便服的王伯仁和一身男裝的女屬下海棠踏馬而來。
“趙員外也在,好巧?!笨吹节w員外,王伯仁率先笑著打了招呼。
趙員外趕忙告罪,說不知王大人要來之類的話,王伯仁拍拍他肩膀?qū)捨克麆e多想,自己也只是臨時起意才過來的。
“小小薄禮,不成敬意?!蓖醪首尯L陌讯Y物呈上來。
禮物是一對碟子大小的夜明珠,據(jù)說夜間照明可如白晝。
陸然連忙推說受不起,王伯仁半真半假的說這是某上古兇獸的眼珠子,陸然這才不再推脫。
上次山上的事故潘安也被帶去縣衙問話了,所以他是知道王伯仁身份的,對于一名官員對陸然如此客氣他頗感意外,不過在山里待了數(shù)月后,他的性格已經(jīng)被磨得差不多了,知道不該問的不問。
趙員外再次激動的語無倫次,這種夜明珠隨便拿出一顆就價值連城,且不說一個小小縣令怎么會如此有錢,關(guān)鍵兩座城就這么送出去了,而且雙方都還能面不改色,一個送的風(fēng)輕云淡,一個接的處之泰然。
這些到底都是什么人?王伯仁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縣令嗎?陸然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白龍觀的道士嗎?鬼精明的趙員外懵了。
然而讓他懵逼的事情還在后面。
第四波客人來了,這一次過來的人分量更高。
“陸道長,恭喜啊。”梁希肴送了一份王羲之墨寶。
“老頭子臉皮厚,這本墊桌腳的書你就湊合著看吧?!睂幑Σ[瞇的送了一本看似普通的書。
陸然并沒急著打開,無奈的笑道:“老哥,果然還是您臉皮最厚?!?p> 除趙員外,其他人都險些驚掉了下巴,他們知道寧公的真實(shí)身份,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居然被陸然拍著肩膀稱呼“老哥”,還被嫌棄“臉皮厚”。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寧公非但沒生氣,還和陸然哭了窮。
潘良親自找人調(diào)查過寧公的身份,他覺得整個人都蒙了,這個曾把他們一家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的小道士,居然能夠和當(dāng)朝前宰相稱兄道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敢信。
趙員外不是傻子,他已經(jīng)從眾人的反應(yīng)中感知到了這位老人的不一般,再看陸然時,只覺得他的面前都是云霧,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本來面目……這個小道士太神秘了。
對于這群不請自來的客人,陸然很無語,只得讓小嬋他們生火做飯。
沒曾想,一群人正坐著聊天,居然又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怯懦的周小魚在門外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敲了敲門。
陸然不明白她為什么會突然過來,請她進(jìn)屋,周小魚連連擺手,估計是怕生人,陸然就和她一同走到了湖中的小亭子里。
“師姐讓我轉(zhuǎn)交個東西給你,”周小魚拿出一個棗紅色的小盒子,里面裝著一枚藥丸,接著局促道:“師姐說這是駐顏丹,師姐還說周云裳和西門慶都代表不了師門,希望陸道長不要對我門派有什么偏見,這枚駐顏丹代表著她的歉意。”
棗紅色,藥丸,這是吃棗藥丸的意思嗎?陸然來不及揣測,問道:“你師父究竟是什么人?”
周小魚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沒正式見過?!?p> “那你豈能輕易拜她為師,萬一她是壞人呢?”陸然皺眉。
“師姐說只要我把話和禮物帶到,她就帶我去臨安正式拜師,到時候我和我的女兒就能活下去,她壞不壞沒所謂的。”周小魚怯懦道。
“謝謝你,陸道長,你是一個好人。”
周小魚跪著磕頭,然后,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