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公哪能看不準現(xiàn)在皇上的心思,他笑的越發(fā)溫柔無害,“陛下,是奴才看小李子不順眼,與陛下無關?!?p> 梅公公的態(tài)度放的十分恰當,既表明了他對玉御的忠心,又道破了玉御的擔憂。
“小李子一進宮就與奴才不應付,他三番五次的挑釁奴才,奴才一直心懷怨恨?!泵饭f話很平靜,“因而,奴才這才出此下策。”
玉御的緊皺的眉頭松開,他笑了,“還是梅公公深知朕心?!?p> “回陛下的話,奴才見到小李子公公經(jīng)常與宰相大人密切聯(lián)系,不知陛下是否知道?”
玉御臉色有些微妙,他是娶了宰相大人的女兒,可那并不能代表他和宰相的利益永遠都是一致的,且宰相確實應該好好收斂收斂了。
他心中也想的明白,太后不過就是拿宰相磨磨刀,并不能怎樣。
“真有此事?”玉御看起來很是不解,“果真?”
梅公公低下頭,笑的很是溫和卻叫人心生異樣,可惜玉御并沒有看到。
“回陛下的話,奴才不敢有半句假話,若是有半句假話就讓奴才永世不得超生!”梅公公發(fā)誓,態(tài)度格外的真誠。
有那么的一瞬間,玉御還就真的差點以為小李子就是宰相大人派來的細作了。
他忽然疾心痛首的喊道:“小李子竟然敢對母后下手,好狠的心,幸好母后吉人自有天相,才可以躲過這一劫,但是朕絕對不能輕饒了他!”
——
蘇緣坐在地上,仰望星空,周圍一片寂靜,偶爾可以聽到不遠處侍衛(wèi)巡視的話語聲。
“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蘇緣搖了搖頭,想到從宮中傳來的消息,她眼底只剩下冰冷。
玉御這個皇帝真的叫她失望至極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一個一個的放棄手中的棋子,果然戲子無情!
那她也沒有必要給他發(fā)展的空間了,以免影響了國運,這樣的皇帝也只能擺設,希望那個人氣的跳出來才好。
“主子,馬車里面已經(jīng)布置好了?!陛p佩站在一側,她的眼里多了一抹忠心。
蘇緣這次倒也沒再把她當做外人,“輕佩,炔怎樣?他身上是否、”
“主子,他服用了一種奇怪的藥丸,屬下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查明?!陛p佩不覺有點頭疼,世間到底是什么藥才可以讓人仿若重生?
“忘憂。”
“忘憂?”輕佩有點困惑迷茫,“怎么可能?這種藥真的存在嗎?不是本應該出現(xiàn)在古籍上的藥丸?”
要是她記得沒錯,那種藥丸她只在一本叫做《清平志》的古籍上面見過,上面只有殘缺的制藥方法,并不可取,沒想到真的有人可以制出來。
“要是忘憂的話,可能嗎?”蘇緣心中已經(jīng)有了想法,她需要的就是印證而已。
輕佩深吸一口氣,“那就錯不了了?!?p> 她腦中浮現(xiàn)那本古籍上面的文字,念道:“忘憂,忘記前程往事,一切重新,適于執(zhí)迷不悟之人,助其脫胎換骨。食忘憂者,初見第一人將成其癡心眷戀第一人。”
“那若是名字呢?”蘇緣倒是有些好奇。
“這,屬下也不好說?!陛p佩遲疑,古籍只有這些記載,其余的皆是字跡不清楚,她也無從查起。
“嗯?!?p> 蘇緣也不再執(zhí)著了,她只要踐行自己的諾言即可,其余的一年以后也就歸于平靜了。
“主子,為何要將他留下?”輕佩低下頭,掩蓋了心中的憤懣,“若是他進宮,如何堵住天下悠悠眾人之口?”
“那不是我需要擔憂的事?!碧K緣解釋道,“世上俗人千千萬,吾不過是蕓蕓眾生之中一個,眾人看吾皆不同,吾看眾人亦不同,豈能以眾人之眼光來看待吾之眼光?豈不荒謬?何不隨心而至?!?p> “主子!”輕佩若有所悟,定睛瞧著蘇緣,“那屬下敢問主子如何能不在意天下人之口?”
“我已經(jīng)說過了。”蘇緣撿起另一個話題,“聽說最近朝廷的官員比較積極,可是真的?”
“是的,主子,現(xiàn)今京都流行買官賣官的勾當,許多豪紳已經(jīng)披上官服,一躍從賤商變成官老爺?!?p> “還有別的大事嗎?”蘇緣不知為何就想到了朝中那個被擠兌的鐘大人。
“主子想知道哪位大臣的事跡?”輕佩果斷的放棄了揣測,直白的問了出來。
蘇緣一愣,隨后笑了,眉眼之間已經(jīng)沒了生疏疏離之感,反而多了親近之意,“我想聽聽鐘大人的事情?!?p> “主子,鐘大人干凈辭官歸隱了?!?p> “可知為何?”蘇緣想不明白那么忠心耿耿的大臣為何中途辭官,可有別的事情?
輕佩拿出一張紙,雪白的宣旨上只有一句詩:“一卷書來只為色,無人知是苑清白。”
“鐘大人可有女眷?”蘇緣猜到一點,想來應該與宰相的長子有干系。
主子這般關心鐘大人,輕佩心里好奇,但不好問出來,回答道:“鐘大人原有一遠方表妹來尋親,并履行婚約。這表妹一入京都就被李宰相的次子帶進李府了?!?p> “次子?”
蘇緣轉了一會兒也就明白了,她忍不住嘆息,“若是……”
“主子?”輕佩扶著蘇緣坐進馬車,“這里住宿簡陋,若是有什么不夠,主子瞧一瞧這扇窗就可以?!?p> “你就留在馬車里,外面擠在一起也不太像話。”蘇緣自然不可能讓輕佩出去和大男人擠在一起,“在地上鋪上棉被就可以了?!?p> 輕佩說不感動是假的,可她只是一名侍女,哪能與主子在同一馬車休息,“對不起,主子,我會守在門口,有什么風吹草動我就會進來的?!?p> 她的態(tài)度很執(zhí)拗,蘇緣也沒有強求,她這一路上都睡的不太舒服,但好在睡眠質量還是挺不錯的。
眼看著馬上就要進城了,蘇緣遠遠就看到了現(xiàn)在城墻上的玉御,她放下簾子,恰好同炔對上眼神了。
他的眼睛仍然沒變,那張臉還是讓蘇緣緩不來神,“你——”
“太后娘娘,以后奴才就是太后的人了?!比惨荒樦邑?,他望著蘇緣的眼神熾熱不已。
蘇緣很是頭疼這個大傻子聽不懂她的話,“哀家已經(jīng)說了很多次了,哀家只是同你逢場作戲?!?p> “太后娘娘,奴才愛你?!比埠敛华q豫的表白,“要是你不要奴才,奴才就去死?!?p> 蘇緣只想嚇退他,“宮中只有皇上、嬪妃以及太后娘娘,一般人等是不能進宮的,其余大部分都是太監(jiān),你可愿意——”
炔大退一步,他的眼神璀璨如星辰,特別的深沉,引人入勝,右手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