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成了背鍋俠,劉建甩手走了,傳下旨意過度勞累,不見大臣了,有事給孫首輔定奪,并指定只有孫首輔能入宮見皇上。
孫承宗夜宿皇宮,皇帝親抬軟轎,賜宴,每一件都能立個碑光宗耀祖的大事都讓孫承宗趕上了,而且一直沉默的皇宮突然把這件事傳的整個京城無人不曉。
孫承宗不樂意,但也沒有太反對,因為他終于得到了最需要的權(quán)力,終于可以無所顧忌的做事了,無所顧忌的為了他的大明朝做事。
圣旨都是孫承宗擬的,送王永義那里抄一遍,李云就等著給蓋章,事辦的利索極了。
孫承宗辦了幾件事,第一,挑了幾個最無恥的閹黨,證據(jù)確鑿的,主要是給魏忠賢立生祠比較積極的,砍頭,充軍,罷免,然后宣布閹黨一案就此罷休,以圣旨的形式確認(rèn),絕不追查。
第二,責(zé)令戶部派人把魏忠賢派出的太監(jiān)替換掉,該收稅還收稅,以前收多少還收多少,特意注明是劉建這個崇禎皇帝讓干的,私下里孫承宗裝孫子,表示一定勸阻皇上把這個稅取消了,老頭子拍胸脯拍的響亮,群臣也就不那么急迫了,買賣還得做,反正已經(jīng)交著呢,就在交幾年。
第三,籌措銀兩,備糧準(zhǔn)備救災(zāi),修整武備,準(zhǔn)備鎮(zhèn)壓暴亂,目標(biāo)是陜西,原因是欽天監(jiān)觀察到陜西會有災(zāi)荒。當(dāng)然找的都是托,皇上說有那就有,就算沒有,全中國這么大,哪年沒地方受災(zāi)?準(zhǔn)備了總會用得上。
剩下的就是替皇帝接見各地官員,讓御史去各地巡視,自己的學(xué)生們提拔了幾個,主要是在國子監(jiān)當(dāng)老師的時候看著比較順眼的幾個人。
治大國如烹小鮮,不動也是個好辦法。各部官員各司其職,國家就會繁榮昌盛,不用搞運動,不用為了變法而變法,最主要不要折騰老百姓,老百姓不受折騰了,自然力氣都放在自己的幾畝地上面,多收點糧食,什么問題都解決了。這就是休養(yǎng)生息的奧秘。
這是幾天之中的事情,孫承宗手腕是有的,個人威望也高,雖然南方的大世家們都想把稅取消了,但也不是必須馬上辦,遼東用錢都清楚,明白人還是有幾個的,中間一說和,也都不那么急迫了,魏忠賢能收,新皇帝當(dāng)然也能收,只要能掙錢,交稅不是事。
其他的小事也有,比如給自己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楊漣左光斗幾個人恢復(fù)名譽,什么七君子八君子等等,該封官封官,太師太保封了一堆,反正都是榮譽稱號,追贈的,該緬懷緬懷。
五虎五彪還有幾個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拉菜市口砍頭,腰斬,凌遲,極大的豐富了首都人民的娛樂生活,順帶著為受壓迫的人出了一口惡氣。
僅僅幾天,朝廷上就有了不少的朝氣,至于劉建不上朝,只是有幾個人上折子表示了一下抗議,也沒有動真格的,歲數(shù)大的還有記得萬歷朝跟天啟朝的事,皇帝上不上朝跟國家安危實在沒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張居正時候國家興旺,皇帝還是個小孩,皇帝大了干不幾年也不上朝了,申時行管的也不錯,后來的東林黨,閹黨,國家亂了點,可原因跟皇帝也沒啥關(guān)系,管事的憂國憂民就行。孫承宗沒問題,糾結(jié)這個沒有用。
明白人開始干事,不明白的人,為了斗爭而斗爭的人,主要是一幫閑的蛋疼的言官,開始想辦法找孫承宗的毛病,就這幾天就上了十來份折子,彈劾孫承宗曾經(jīng)在遼東吃空餉,彈劾孫承宗舉止不端,甚至說孫承宗曾經(jīng)在大同,有通敵嫌疑。
孫承宗這時候就是一個太極高手,隨便你怎么上折子罵,就是不管,不回應(yīng),不發(fā),讓這些大力打出來的拳頭都落了空?;仡^就是說皇帝看了,留中不發(fā)。
劉建留了一個大明的鍋讓孫承宗背,但孫承宗也是滑頭,轉(zhuǎn)身就把自己頭上的事讓劉建背起來。
兩個背鍋俠的較量,無關(guān)勝負(fù),只為辦事。
這期間,袁崇煥也到了,見了孫承宗,討論了一下遼東的情況,給了袁崇煥事實上的遼東督師之職,遼東督師的正主是由孫承宗兼任的。
遼東的事是大事,袁崇煥還是要見見皇帝的,孫承宗找人叫來了戶部尚書畢自嚴(yán),領(lǐng)著他們兩個來見劉建。
金庸小說里的袁督師,劉建還是擺宴席接見,反正皇帝的規(guī)格高,平時吃頓飯也要擺出個酒席的樣子來。
不過不能直接坐酒桌上劃拳開始,召見還是在御書房的,三人行完禮,有太監(jiān)過來給孫承宗拿了把椅子坐下,剩下兩人直面劉建。
畢自嚴(yán)本來不在召見的行列里,孫承宗考慮到召見袁崇煥無非是遼東軍務(wù),兵部的事他自己知道的比較清楚,另外涉及到的花錢,就得找戶部的人了,讓畢自嚴(yán)過來主要就是問話方便。
不過這天接見,劉建還沒來得及看看袁崇煥什么樣子呢,畢自嚴(yán)就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畢自嚴(yán)這一跪下,都愣了,然而更讓人大吃一驚的是畢自嚴(yán)立馬就開始哭起來,老淚縱橫。
畢自嚴(yán)說道:“皇上,遼東兵變,臣弟右僉都御史畢自肅被圍軍中,已有三四天了,請皇上想辦法平息兵亂,救臣弟一救?!?p> 劉建沒發(fā)話,孫承宗直接問道:“遼東兵變這么緊急的事,兵部怎么沒有上報?我這里沒有聽說啊?!?p> 畢自嚴(yán)將頭深深伏下,強止住哭聲回答:“回首輔,此消息是臣弟家中一老仆帶回來的,家中老仆兩天兩夜沒合眼,剛剛趕到家中報信,兵部的消息估計很快就到了?!?p> 劉建聽完問道:“畢尚書,因為何事兵變,你家里仆人可曾對你說明?”
畢自嚴(yán)回答:“回皇上,家仆說是因為遼東已經(jīng)半年沒發(fā)過餉銀了?!?p> 劉建知道大明朝沒錢,不過這么窘迫還是沒想到,沉思了一下,想起了這個事情。
他還是看過一段,尤其是畢自肅這個人,有一點印象,這次兵亂里面畢自肅因為生氣,居然自己把自己餓死了。而且確實沒有他的責(zé)任,半年不發(fā)響,不造反那都不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