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專線的男子叫黃岡,自稱是一名專業(yè)的高考輔導老師,有著多年的教育經歷,被他輔導過的學生,百分之九十都進入了府學院。不過,最近他輔導的一個女學生,非常的奇怪,總是滿口之乎者也。
黃岡將情況告訴了其父母。
經過多天的觀察,這個女生確實精神不大正常,目光呆滯,少言寡語,更奇怪的是,她每天夜里都會唱幾段戲。但問題是她從沒有學過唱戲,突然張口就來,也是嚇了家人一大跳。更可怕的是那幽幽切切的聲音,在大半夜,簡直堪比鬼叫,聽的人毛骨悚然。
左飛得知情況后,第一時間與奧利給趕了過去。
女學生名叫白小蟬,年齡十七歲,長相可人,但就是神色有些憂郁。
聽白父說白小蟬以前非常活潑,也就是這幾天,才出現這種情況。問她是不是在學校與同學鬧矛盾,或者是失戀了,但女兒只是傻傻的看著他呆,一言不。
可把白父給愁壞了,以為她得了失心瘋,找了大夫,檢查身體之后,也說沒任何異常。他都不得不懷疑女兒中邪了,還在老街上請了一個半仙,起壇做法,可是百屁沒用。
“她除了唱戲,還有什么奇怪行為嗎?”
白父偷偷看了一眼女兒的臥室,壓低聲音說:“聽她母親說,小蟬去洗手間,是蹲在馬桶上的,就是兩只腳站在馬桶上,這也太嚇人了?!?p> 奧利給說:“馬桶,壞了,她怕,濺在身上。”
白父急忙擺手:“沒有,好著呢?!?p> 左飛腦補了一下,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白小蟬小時候受過什么刺激嗎?”
“沒有啊,我和她母親的關系很和諧,從不鬧矛盾,即便是有小吵小鬧,也絕不會當著她的面,按理來說,我們這也算是美滿的幸福家庭了,不應該會對她的心靈造成創(chuàng)傷。”
“會不會是高考壓力太大,產生抑郁癥了?唱戲說不定是她偷偷學的呢?!?p> “不能夠吧,她唱的那聲音,那調子,簡直比專業(yè)的還地道,沒有幾十年的底子,怕是練不出來。我可是老戲迷,一聽就知道,是不是打醬油的。何況,她才多大點兒孩子?她的性格,以前就是在人前說話,都會害羞的低著頭,根本不敢與人對視,更別說咿咿呀呀的唱戲了?!?p> 左飛聽完之后,心中已經有了謀斷,看來現在的白小蟬,八成也跟之前的崔子玉一樣,也是在這次三界大劫中魂穿而來的。而且,她會唱戲,就光這一點兒,就能斷定她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女子。
一定是出身卑微的青衣戲子或者是青樓賣藝的女子。
古代,并非女子不可唱戲。
只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家,是不會讓女兒唱戲的,畢竟戲子身份低賤。
俗話說:戲子無情,裱子無義。
其實說的并非無情無義,只是對她們身份的貶低,這是舊社會的余毒,根據人的職業(yè),來斷定其是否品格高尚。其實,就跟白衣天使一樣,只不過彼此是對立面,一褒一貶。
左飛對白父說:“我去和她談談,看能不能問什么來?!?p> “需要我們陪同嗎?說實話,有點兒瘆人?!?p> “放心吧,作為一個職業(yè)醫(yī)生,我們最過硬的就是心理素質?!?p> 白母插嘴道:“我看,你還是晚上觀察一下,然后明天再進行談話,這樣,也好有心理準備?!?p> 左飛采納了她的建議,晚上在白家吃了飯,其間也沒見到白小蟬,倒是見到了前來看望的黃岡。黃岡有四十歲左右,黑黑的臉,鼻梁上架著近視眼鏡,嘴角有一顆大黑痣,與白父是好友。
左飛跟隨黃岡見到了白小蟬,只見她窩在床上,也不和人說話,臉色蒼白,精神非常的差。
“小蟬,黃叔叔來看你了,這位是左醫(yī)生。”
白小蟬根本毫無反應,若非她還有呼吸,眼睛時不時眨一下,簡直和木偶沒什么區(qū)別。
離開白小蟬的房間,黃岡嘆息了一聲:“這孩子,真是嚇人,好端端的,唉……”
左飛說:“看她情緒低落,怕是積郁成疾?!?p> 白父一臉的難過:“這可怎么是好,快愁死我了,也沒少看醫(yī)生,連神棍都請了個遍,但孩子的病情就是不見好,真讓人揪心啊?!?p> “白老弟,多保重身體,我過幾天再來?!?p> “費心了,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p> 夜里,月光不是很亮,屋里并沒有開燈。
左飛、奧利給、白小蟬的父母坐在沙上,也不說話,氣氛有點兒奇怪。
這時,只聽白小蟬的房里傳來輕輕的啜泣聲,她似乎在哭,左飛倒也沒感到有多害怕,和劉阿姨爬窗比,好多了。
幾分鐘后,白小蟬開始自言自語:“柳郎啊,柳郎,你在何方?”
然后,她用幽怨的聲音開始念詞: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左飛感到好生奇怪:“這不是柳永的詞,名字好像叫《雨霖鈴》?!?p> 很快,白小蟬唱了起來。
可憐女呀,為君舞,斜月照畫樓。
臨別詞呀,兩心知,夜半無人語。
青云路呀,金榜名,鏡花水月影。
比翼鳥呀,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她的聲音如泣如訴,頗為感人。
但最后一句,左飛不厚道的想到了很久以前看的一個電視劇,里面天蓬元帥經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辛虧屋里光線很暗,不然,白小蟬的父母肯定會現他嘴角無意間流露出的笑容。
第二天,左飛與白小蟬進入了一對一的談話。
“你不是白小蟬。”
原本呆的白小蟬眼睛亮了一下,看向了左飛:“你……你怎么知道?”
“我已經見過不少你這樣的患者了?!?p> “莫非,你以為我瘋了?”
“不,你沒瘋,只是靈魂已經不同了,這副軀殼,并不是你的,我說的沒錯吧?”
白小蟬終于動容了,露出了驚訝之色:“你……”她仔細打量著左飛,滿臉的狐疑,輕聲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是一個秘密,你要是想擺脫現在的困境,只有我能幫你?!?p> “你真的可以幫我嗎?”
左飛點點頭:“當然,來,告訴我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