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已經(jīng)蔓延到茶樓上方的脊梁上,一根碩大的頂梁柱燃燒著在安梣面前掉落,砸在已是火海的大廳,濺起一片火星子。
安梣吞咽著口水,怎么辦!誰來救救她……
忽得腦海中出現(xiàn)那個白衣蹁躚的男人,心中莫名的一陣失落,氣惱的一踹面前岌岌可危的欄桿,結(jié)果是欄桿一片轟然塌落。
安梣下意識的口吐芬芳:“靠!”
看著面前開闊了一片,下方就好似煉丹爐的燃料,她可不是什么丹藥啊!
面前的煙霧愈來愈多,熏得她喪失了意識,不知為何安梣在最后攤在茶樓一角時,腦子中的最后一個念想竟是、如果能逃過此劫的話……
她發(fā)誓一定要將林蹊睡了!
也不知道是怨念還是什么情緒,在最后撤離沒了意識的時候確確實實后悔沒能將那美人給扒拉了……
模糊的視線在最后一刻進入黑暗時,眼前忽得出現(xiàn)一只白玉似的手,美、美人兒?
好涼快,好舒服啊……果真她還是翹了,這是升天了嗎?
哦豁,還有神仙誒~這個神仙好好看,怎么這么眼熟呢……眼熟、眼熟?!
“?。?!”安梣倏地坐起身子,一眨不??粗媲暗拿廊藘?。
席慕棲一痕鳳眸不參情緒的看著她,忽得驚座而起的小人伸出毛爪子,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勢捏了捏他的臉,然后顫巍巍的收回了毛爪,愣愣的盯著自己的毛爪許久后,抖著嘴唇吐出一句。
“熱……熱的?!?p> 席慕棲眉梢微微挑起,然后就見那小人整個人抽風(fēng)的往后一跳,拔地而起嘴中哆嗦著慘叫:“媽呀!有鬼——啊——”
可不就是抽風(fēng)行為,一個跳躍直接忽略了自身所處環(huán)境,當(dāng)下一個踩空從床榻上滑落,砰的一聲直接砸地。
小人一摔倒是冷靜了不少,呆呆的坐在趴在地上,智商漸漸上線。
看著面前端坐著的美人兒,首先她沒死,其次極大可能是這個蛇蝎美人救的她,可是他為什么要救她?莫不是對她有所企圖?
可是她有什么啊!要美貌沒有美貌,要金錢沒有金錢!難不成……安梣小屁股往后挪了挪。
席慕棲從容淡然的看著小人在短時間內(nèi)的微妙變化,緩緩起身,小人見他起身連忙呲溜著往后退,瞇了瞇鳳眸,緩聲道:“你怕我?”
安梣頓住,面色不變,淡定地搖搖頭……實則內(nèi)心咬著小帕子,流著寬帶淚條,瘋狂點頭,怕?。≡趺床慌?,都快要怕死了!
席慕棲看著小人強裝淡定,輕輕笑出了聲,眉梢處都透著一絲妖嬈風(fēng)情,他本就生得一張偏女相的面容,加之隨著微微笑聲而輕輕顫動的紅衣映襯著……
妖、妖孽!
安梣被他的笑容蠱惑,失了神說不出話語來。
同林蹊相比,她至少敢扒拉,可是面前的美人兒雖是美輪美奐,但是她是真不敢動手,美雖美,卻是毒物碰不得。
“咳咳……”安梣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迎上他的眼眸,“你、救了我?”
席慕棲斂去笑容,漆黑通透的眼眸看著她,淡淡道:“嗯?!?p> 安梣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抿吧抿吧嘴唇,疑惑地說:“你為啥要救我?”
美人兒長眸暗光一閃,剛要張口卻見小人倒吸一口氣,瞇著眸子,臭不要臉地來了一句:“莫非、你對我一見鐘情?”
“……”
安梣分明瞧見那美人兒的鳳眸中毫不掩飾的寫著兩字‘有病’。
安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來不是狗血劇情的發(fā)展,只是、到底是為何目的……
席慕棲看著小人百思不得其解,毫不留情地搙著自己的頭發(fā),輕聲道:“你欠我一條命。”
安梣猛的抬頭,心頭一緊,什么意思……
“我救你一命,你欠我一命,不應(yīng)該如此嗎?”席慕棲長長的鳳眸一派深邃,看不透的一片漆黑。
“既然如此!”安梣點點頭應(yīng)和道,而后笑得純真無邪,“可是俗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七級浮屠可比一條命好多了不是嗎?”
她自然聽得出這人的話中之意,她李安梣雖說不是什么善類,可是讓她做出什么傷天害理之事亦或者、殺人,念及此處,她腦海中就不由浮現(xiàn)那慘死的程家之妻,眼眸暗了暗……
“是嗎?”席慕棲微勾紅唇,看著小人胡扯。
“是啊,是啊!”安梣笑瞇著眼點頭,顯然不覺著自己身處險境,“何況你說的不對!”
席慕棲挑挑眉,反問道:“不對?”
安梣嘿嘿一笑,杏眼中一片澄清掩蓋住了深處藏不可見的算計,露出白白的小牙,“你應(yīng)該是問我有什么給你什么,而不是你想要什么我給你什么,對不對?”
倒是有幾分道理——呸,歪理!
席慕棲看著她許久,“那你有什么?”
這倒是把安梣問住了,大眼珠子?xùn)|瞟瞟、西瞟瞟,心頭涌上一抹苦澀,訕訕道:“美貌算嗎?”
“……”
話剛出口,安梣就后悔了,她在一個比女人還好看的男人面前提美貌,真是自取其辱。
安梣擺擺爪子,傻笑幾聲,“開玩笑,開玩笑的?!?p> 可是她可真什么都沒有,心中恨恨磨牙腹誹,同樣都是穿越,怎么差別就這么大!
看著安梣苦思冥想,清秀的小臉上滿是嚴肅之色,忽然興起,勾了勾唇角,輕笑道:“你有美貌?”
“有啊!”安梣眨巴眨巴眼,水潤的黑瞳對上他,脫口而出,干凈利落。
每個人對美貌的定義不同,在她這里,她就是有美貌,那又如何。
席慕棲一怔,看著她睜眼說瞎話不打草稿的本事有些無語,然后便見那小人笑瞇瞇道:“我的美貌是那種需要慧眼才能看出來的,一般人看不出來,我不怪你?!痹挳叄€一副‘我能理解’的模樣。
“……”也許不該救她,干脆讓她隨著茶樓一同去了,興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對此,席慕棲首次有了和相爺一樣的無力感。
安梣單手托著下巴,思索片刻后,對上那雙鳳眸,“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