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英從臭烘烘的資料室出來時，只看到英布一個人躺在院長辦公室的長椅上，正在午睡。
突然，他鼻尖動了動，嚷了句“好臭”，睜開眼就看到了正捧著一卷書的黃月英。
“你出來了？”他捏著鼻子問，
黃月英關上書，環(huán)顧一周，而后問：“其他人呢？”
“落枕了，”英布一邊揉頸椎，一邊說道：“天仙姐姐說商城有事先走，小眼兒也跟著跑了，土狗嘛，同上?！?p> “施院可有說這邊有無住宿？”黃月英問。
英布指著回廊的窗子道：“是有的，從這窗兒能看到，右邊，那樹后面?！?p> 黃月英將已經發(fā)霉的書卷放在案頭，走出門，到窗邊，往英布說的方向一看，在參天大樹后面只有一推廢墟——坍塌的木樓，斷壁殘垣，支離破碎。
英布仔細地觀察著黃月英的臉，見她仍舊一副不悲不喜的表情，不由地失望。
“同樣是女人，差別咋這么大呢？小眼兒看到的時候直接就崩潰了，哭著鬧著要走?！?p> 黃月英只道：“問題不大?！?p> 英布呵呵地笑著，也走了過來，嗤笑道：“難不成你還能修好？”
“修是能修好，”黃月英說，“不過沒重建來得快?！?p> “你認真的嗎，老大？”英布一驚。
黃月英還沒回答，就聽見有人“咚咚咚”地上樓，正是去而復返的公輸零。
見到窗邊的兩人，公輸零從手提的牛皮紙袋子里拿出包子和饅頭，分別遞給英布和黃月英。
“你主子呢，土狗？”英布咬著肉包子，沒看到李裹兒。
公輸零喘勻了氣這才道：“她跟著魔道學院的人走了，說這里臟亂差，我怎么勸也沒用。?！?p> “矯情！”
英布一口吃下包子，又伸進牛皮紙袋里去摸了一個。
公輸零替李裹兒講話：“李裹兒一個女孩子，待在這里確實不好。就剛剛上來的時候，我還被底樓水里的黃鱔給咬了，我還以為是水蛇哩，就掐死了?！?p> 說著他就從牛皮紙袋里拎出一根蔫死死的黃鱔。
英布看看黃鱔，又看看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趴在窗戶上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矯情！”
公輸零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吃完饅頭的黃月英十指交叉向外一撅，關節(jié)“咔咔”作響，她道：“動起來，把這里收拾一下。”
公輸零重重地點頭：“好！等收拾規(guī)矩了，我就去接李裹兒！”
這一收拾，就是半個月，不舍晝夜。
望著興高采烈，蹦著跳著說要去接李裹兒的公輸零遠去的背影，英布抄著手道：“老大，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醒土狗，他該洗個澡，換身衣裳？”
黃月英表示：“無礙，能認得清楚一個人就行?！?p> “唔……”英布別有深意的看了黃月英一眼，“老大，感覺你話里有話呀?！?p> 能認出是個人的公輸零此刻蓬頭垢面不說，衣服破爛不堪，渾身酸臭不已。
半個月來平均每天兩小時睡眠的公輸零，現(xiàn)在反而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異?？簥^——滿腦子都是“李裹兒”，其他都什么都不知道了。
自然也沒有注意到紛紛側目，避之無不及的路人。
到了稷下學院的大門，看著上面“有教無類”的牌匾，公輸零這才想起了那天從英雄學院跑出來后，李裹兒質問天仙院長：“院長大人，你不是說英雄學院是外院當中課程最豐富的嗎？騙人！老師、教材，什么都沒有！”
天仙院長道：“什么都沒有，才是什么都有！”
“嗯？”李裹兒聽不懂，公輸零更聽不懂。
天仙神秘一笑，示意他們倆看向那扇大門，問道：“你們覺得那扇門怎么樣？”
李裹兒除了覺得陳舊，看不出什么門道來。
公輸零喵了一眼道：“紅椿木做的墻垣式門，有好些年頭了?！?p> “你們且看。”
今知把他們拉到一邊，不一會兒就有三兩學生從外面走到門口排好隊，每人手里都拿了一張白色的卡。走在最前面的人將卡放至門環(huán)上的一處黑色突起物前，只聽得“叮”地一聲，門開了半扇。
前面的學生走進去，后面的人依次“刷卡”進入，最后門再自動合上。
“機關門！”公輸零再熟悉不過了，“那張卡里有磁條，是開門的鑰匙！”
“正解！”今知用肯定式的眼神看著公輸零，“不過，這可不是什么簡單的‘磁感應門’，而是墨子親自設計的‘任意門’。”
“任意門？”公輸零第一次聽說這個概念，眼睛睜得老大。
今知沒有立馬解釋，而是賣了個關子：“難道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這十字口并不大嗎？”
李裹兒倒是點頭：“好像是沒有占多大的面積，那天我們跟著宰予進去報道，里面大得出奇！”
今知這才解釋道：“沒錯，十字口這點地皮頂多一個魔道學院的大小。但是，稷下學院發(fā)展至今可是有七所外院，它們，都在這扇門后面?！?p> “怎么裝得下？”公輸零覺得這太違背常識了。
今知笑而不答，李裹兒一個激靈，似想起了什么，她道：“難道是空間法術？”
“正解！”今知點頭道，“你們要相信，稷下?lián)碛惺郎献钕冗M和最古老的魔道和機關術。而這里，包括內院、外院，還有我們的英雄學院和你們那天見的曲阜公園在內，整個稷下學院都在十字口，空間重疊而又互不干擾?！?p> 公輸零和李裹兒兩人驚得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兩人整理了一下這龐大的信息，而后，李裹兒做出推理：“也就是說，每個分院的學生都有一張‘門卡’，在門上刷一下就能直接到自己學院的空間去？”
“正解！”今知刮了一下李裹兒的鼻子，“小可愛，真聰明！”
公輸零撓撓頭道：“可是你也沒給我們‘門卡’，進英雄學院也沒要卡呀……不對，我們不是從這扇門進去的！”
他發(fā)現(xiàn)了關鍵所在，大膽假設道：“難不成我們的英雄學院沒有在重疊的空間內？”
“不完全正解?！苯裰溃皯撜f英雄學院處于十字口這塊‘原空間’，從外部就能直接進去。又因曾獨立于稷下學院而建，所以有自己的校門，不用打此過?！?p> “原來如此?！崩罟鼉夯腥?，點了點頭，又像想起了什么，“你還是沒回答我‘最豐富的課程’在哪兒，院長大人？”
“在這里?！?p> 院長大人拿出了四張卡，黑色的卡。
她道：“這是‘縱橫卡’，有了它，除了內院，去哪兒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