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最后一次這樣喊你了。我走了。我要去追求更好的自己了。祝你幸福?!卑残⊙沤o沈博濤發(fā)了這樣一個微信,附帶她在巴黎的自拍。
呼吸著異國他鄉(xiāng)的空氣,安小雅沒有想象中的輕松,以為眼不見心不煩,沖動答應(yīng)了巴黎大學(xué)訪問學(xué)者的邀請,為期一年。沒有告訴沈博濤。
百無聊賴地在街頭逛了逛,感受到的依然是無聊。
看了看微信,沒有動靜。
想到什么,又拍了個短視頻發(fā)給沈博濤,順便發(fā)了自己的位置。
等這一切都做完,走著走著,安小雅突然產(chǎn)生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沈博濤不是自己的了。本來只是想小作精般鬧一場,她出國我也出國,看看他的反應(yīng)試試自己是不是與她不一樣。微信這么久沒有動靜,安小雅有點兒后悔了。她承認(rèn),他真的很好,溫柔體貼幽默,又皮又可愛的大男孩,如果沒有前女友事件,倆人可能就我寫小說你拍戲微博再暗戳戳秀秀幸福?!霸趺茨敲磮怨痰男腋_@么容易就被打破呢?”安小雅嘀咕著。
一想到她那么喜歡的男孩子曾經(jīng)很喜歡另一個人,對著她笑,看著她鬧,牽著她抱著她……安小雅就受不了,想問他們的過去,想了解細(xì)節(jié)。
這是她的心結(jié),也是他們此時的死結(jié)。回想著倆人開始于巴黎,可能也將結(jié)束于巴黎了,心猛的疼了一下,安小雅眼淚突然就止不住了。周圍全是發(fā)色、膚色、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安小雅哭得有些放肆,眼淚也不擦,無懼路人的眼光,有種折磨自己的快感。
在巴黎的街頭,安小雅一遍遍走,來來回回走,從白天走到黑夜,眼淚早就不湊熱鬧悄然退場,深呼吸一口氣,攥了攥手機,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中。
你看,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即使內(nèi)心世界轟然倒地天崩地裂,肉體依然屹立不倒。安小雅回到自己的住處,熟練地洗漱,敷面膜,全然看不出這是她第一次在這住宿,畢竟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要做,出了國門,有時候自己就不僅僅是自己。
睡睡醒醒,夢境斷斷續(xù)續(xù),想念跟夢境早已混淆,她承認(rèn),她輸了,她不想計較了,太折磨人了,她在想,如果沈博濤給她回微信,她就順勢和好,好好談戀愛,認(rèn)真做她的訪問學(xué)者,有始有終。
掙扎著起床,頭痛的像是宿醉后的后遺癥,安小雅看了看手機,沒有期待中的微信。
苦笑了一下,自嘲道:“真是作死!天天戲精上身,隔幾天上演一次分手大戲。恭喜你了,愿望成真了?!卑残⊙胚厡χR子刷牙邊拍了拍有些水腫的臉,感慨道:“果然是年紀(jì)大了,這么容易就水腫?!?p> 訪問學(xué)者,對安小雅來說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xù)上學(xué)罷了,所以,即使人生地不熟,第一天上崗也沒有多少不適感,加之中國學(xué)生來巴黎大學(xué)中文系做訪問學(xué)者,本地學(xué)生對她很是熱情加崇拜,安小雅第一天在熱熱鬧鬧中就度過了。
本來以為是個沖動的決定,但是這一天她用蹩腳的法語、他們用蹩腳的中文互相交流,安小雅感覺還挺有趣的,只是人潮散去,她有些孤單,她的手機她期待的那個人的微信依然很安靜,這是從未有過的,原來這就是“終于發(fā)生了”的感覺。
同學(xué)一個個都走光,安小簡單收拾了一下,背上書包,打算回家獨自品嘗這座城市的寂寞。一轉(zhuǎn)身一抬頭,安小雅立馬把手掏向書包拿她準(zhǔn)備的防身工具,她沒想到來巴黎的第二天就用到了,此時全身的血液都流向腳底,渾身冰涼。安小雅把小巧的瑞士刀緊緊握在手里,慢慢向門口走去,如此時刻,竟然開起小差,慶幸買瑞士刀的時候挑了個貴的。
安小雅目不斜視往唯一的門口走去,門口站著一個一身黑的男人,外套上大大的帽子扣在頭上,逆著燈光只看到一雙眼睛。在空氣都有點卷舌的城市黑夜里尤顯恐怖,安小雅目不斜視慢慢往門口走著,余光一直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要他對她有任何舉動,她的刀將勇敢無畏地?fù)]向他。
近了,他沒動。
更近了,他還沒動。
但是安小雅能感覺到那束鎖人的目光。
還有兩步,沒動。
最后一步,沒動。
安小雅的心已然可以打架子鼓,她也第一次感覺自己手心的汗腺如此發(fā)達。
越過黑衣人,安小雅輕輕側(cè)身,以便隨時可以觀察到他的動作好做出反應(yīng)。
兩步,她就走過了他兩步,就聽到嘶啞的聲音:“小雅。”
安小雅一怔,她當(dāng)然知道聲音是誰發(fā)出的,幾乎沒有反應(yīng)時間立馬調(diào)頭奔向了黑衣人,從背后抱住他。
過度緊張、萬分想念,安小雅此時像溺水之人終于抓住了浮木,緊緊死死地抱著,所有的所有只有眼淚在表達。
倆人這種姿勢保持了許久,倆人的線條也都慢慢柔和下來。
“把刀給我,乖,危險?!?p> 安小雅后知后覺想起,她還在緊緊握著刀。
收了刀,倆人面對面,誰也沒有說話。
安小雅有些心虛?!袄瞎?p> 沈博濤之前總是逗著她喊老公,安小雅就是不喊,只有情到濃處之時才會呢喃幾聲老公,每每這時,沈博濤覺得萬千溫柔都贈予她都不為過。
果然,沈博濤喉結(jié)微動了下,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寂靜。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安小雅怯怯的。
“喊我老公是吧?”沈博濤最終還是發(fā)聲了,怒氣里帶著絲顫抖。
“老公~”安小雅也沒抬頭,又怯生生喊了聲老公。
沈博濤緊閉雙唇,就那么看著她。
終究,還是沒忍住,把安小雅摟在了懷里。
被摟在懷里的安小雅此時有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在他懷里蹭了蹭,回抱著她這兩天才發(fā)新她愛慘了的這個男人。
沈博濤雖然成功找回媳婦,但怒氣未消,這里也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白撸丶?。”
“嗯?!边@么些年,其實他倆也沒有什么固定的住所,但都習(xí)慣喊彼此住的地方為家。
距離住處很近,倆人走著回去,沈博濤胳膊搭在安小雅肩上但一直不說話,安小雅悄悄抬頭,這個男人面無表情,看來有些生氣。
安小雅悄悄抬手,摟在沈博濤腰上。對方?jīng)]反應(yīng)。安小雅又悄悄扣扣搜搜從男人的下衣擺伸進去,撫摸著。安小雅的手本來就軟軟的,剛剛一頓嚇,又冰冰涼涼。沈博濤幾乎要軟下來跟她一頓親昵了,他想了想近來倆人的狀態(tài),決定忍著。
安小雅在他上身一陣亂摸,沈博濤面上毫無反應(yīng)。安小雅賭氣一樣突然想越過腰帶,沈博濤察覺到她的意圖按住不老實的手,聲音嘶啞,“好好走路?!?p> “哦?!?p> 安小雅低頭悶悶走路。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