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伴隨著淡淡的花草香,纏繞在每個人的身上。這里的每個人都是家庭的心臟,都有朝氣和無窮的力量。
融化在太陽下的柔情是蘇淮的一整顆心。驅逐了周可的生活,比預想的好很多。他能徹底放下了。執(zhí)念、莫名的情懷,都不該放在周可身上。
蘇淮的班級也集合了,身在自己的班級,心思完全沒在這上面。他的一個同學就此調侃他說:“這股濃烈而又粘稠的感覺,莫非是愛情?!彼€很夸張地做嗅空氣的樣子,陶醉其中。蘇淮仍然看著她笑。許安每一次都能讓他心潮澎湃,抑制不住地開心。擁有她之后,生活確實多了很多樂趣。
很多人都說他變了,也有一些人不希望他變,總想把他拉回以前的生活,可他記得那次承諾了她什么。少抽煙、喝酒、打架、有莫名其妙的正義感,依舊喜歡并牽掛著她。這是他虧欠的,答應的。許安最討厭說話不算話的人了。
他正在變,變成許安喜歡的那樣。不沾煙酒,干凈簡單。她說的每句話,他都記著呢。
許安一圈跑完,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她很少跑步,太累。以前初中的時候會當夜幕降臨時在小區(qū)里跑步,一圈接著一圈,鍛煉自己的體質。她自知身體素質不好。之前軍訓時在太陽下站不到半小時就面色發(fā)白,視線模糊。能感覺到再堅持下去就會暈倒。
如今不再勸自己運動的原因就是人不能太完美。以前運動因為勸自己,你可以更完美。她真是要被自己笑死了。
氣喘吁吁地,都站不直。頭發(fā)粘著腦袋上,她的發(fā)際線仿佛更清晰了。本來就是大額頭,沒了點碎發(fā)擋著更明顯。許安依靠著趙雅站著,她們相互拖著。許安和趙雅勞累的表情幾乎一樣。渾身被扒光了力氣,停下來就會立馬癱軟。
這節(jié)體育課的內容是扔鉛球。鉛球她以前扔過,嗯,就那樣。力氣一如既往。如果是從下往上扔,那她很有把握能扔過標準線。唉。
那鉛球不是很重,但是以許安的力量并不能扔到及格線。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和其他女生的力量相比單薄了。單手不能輕易拿起,還得兩個手捧著,膀子才舒服。剛拿到鉛球時,表情都是猙獰的。這一幕就恰巧被經(jīng)過的蘇淮看見。蘇淮正在跑步,她撅著嘴,滿臉惆悵。
同學們散開,一塊草皮半草皮的寬度,就是標準線,大概三米。這次只是練習,所以大概站出了十米的距離扔。太陽又熱還要做這種特別熱的運動。
班級里同學倒是很熱情,其中一個高胖子表示毫無壓力。異常輕松。許安面無表情,那個高胖子十分開心地說自己以前初中玩過這個,他就輕松一扔,瀟灑自如。單手捧著鉛球一點不覺得費力,還單手拿著顛。那得意洋洋的輕松模樣讓許安見了甚是無感。
他輕輕一拋,就看那球扔的老高,快有兩個她的身高了。還以為不會太優(yōu)秀。兩秒后落地,
扔出了十米的距離。許安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滿臉的問號???
她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茫然想到:我剛剛見證了什么?????這是人嗎??這超人??
相比之下他的力氣是許安的十倍。許安咽了口水,神情緊張。懷里抱著的這顆球有點不太想扔出去了。眼睛瞇著,眼皮都像腫了一樣。因為臉很肉,稍稍擠壓就跟腫了一樣。
“來啊,都過來試試,練一練?!崩蠋煶瑢W揮手,人都往線那頭過去了。
兩邊的距離很大,只要是個普通人,都不會扔出這個距離,所以也不用擔心會砸到人。
咳咳,剛剛那個人是個意外。
在兩條線的外側,都站得是人,滿滿當當?shù)刭N著線站成一排。球只有不到10個,并不是每個人都一定能拿到。當然,像許安這種拿到球以后就愣在那里苦笑的人,看著就是不準備扔的。但她拿著顛了一會兒,兩眼巴望著那么遠的距離,做足了心里準備,也擺出滿分的姿勢。她預料的是,這球到線是不可能的,一半總有吧。扔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然后順利落地,到中間的位置,心里像炸開花一樣開心,掌聲轟鳴。于是她就扔了,表情沒有一絲一毫掙扎、不快樂的地方。
一秒后。
這球,有點,不太那個。。。許安撓撓頭,尷尬地露齒笑。苦澀哈。內心里一片死寂。球飛出去的距離,她走個六七步就到了。
她嘆了一口長長的氣,指著扔出去的球,對旁邊的同學說:“朋友,那球你拿去扔,不用跟我客氣。我去坐會兒?!?p> 默默走開了,趙雅也坐在那兒。也是同樣的表情。她在衣服下面縮著腦袋,那一支筆在本子上一會兒抬頭看看,一會兒畫畫。
許安迎面而來,站在她的左邊,正好替她擋住了太陽,她收縮自己的范圍,躲在許安的身體后,把本子和筆收起來,應該是畫完了。雖然沒有太涼快,但沒了太陽的照射,感覺好一點兒了。遠望操場,也沒有人打傘。許安也不好做那第一人。太刺眼。
站著太累,她也沒有穿黑色的衣服,但摸著衣服還是很熱。坐在趙雅的身邊,躲在她的衣服下,同樣蓋在頭上。這樣做雖然擋太陽,但是也少了能吹風的地方。衣服夠她們兩個人蓋,只是能遮蓋的地方少了些。
她們兩個坐在一旁,看著別人扔發(fā)呆。很無聊很無聊。
“你為什么不去扔???”許安單手撐著頭,倚著足球框,慵懶地問。
趙雅反問,“那你怎么不去扔的?”
“可能是我太優(yōu)秀,人嘛,不能太優(yōu)秀,上天會嫉妒的?!彼槐菊?jīng)地回答,圓潤靈動的眼睛望一望天,藍色的天,白色的云慢悠悠飄著。又低頭張狂地笑。趙雅也笑了?!耙郧皶胫?,我為什么不完美一點呢。樣樣都好,讓人羨慕?,F(xiàn)在懶嘍。能偷懶就偷懶?!痹S安玩弄地上的假草,用輕松的語調嘆息著自己的變化。
“心里有目標,腳下就有路。只不過有時候走的不是心里的那條,但那條路一直是存在的。無論走偏得有多遠,都相信自己能走回來。這就是我們自信的吧。莫名其妙的,明明自己的事都堆成山了,還整天好像很閑一樣,該玩玩,該睡睡。心大得不行。唉!不說了,看書看書?!壁w雅苦笑著搖搖頭,從旁邊的包里拿出一本書,大概兩厘米的厚度,書也不大。叫漫畫創(chuàng)作法。
接下來她就看書了,許安倚在旁邊無聊。
這樣一對比,趙雅比她成熟多了。比她懂事,比她更自控。很多地方都值得她學習。
趙雅看書的樣子很認真,眼睛一直盯著書本,一絲不茍地。許安仿佛是空氣一樣被忘記,她只干坐了一會兒,然后拿手機出來玩。
她才拿起手機不久,手機就開始響。一看名字是蘇淮,抬頭在人群中找人,愣是沒找到。他的電話又來了。
許安看了一眼趙雅,從衣服里出去了。她接了電話,蘇淮說:“我在樓后面呢,你來。這里涼快?!?p> “不去。上課不要亂跑?!?p> “哎呦喂,來嘛。沒出操場老師也不管。”
“不想去?!?p> 她是真的不想去。有一次手機沒電關機,那時候還沒有跟張思涵鬧扳,放學同學都走光了,她還一個人坐在那兒等下課鈴響。去車棚的路上還遇見了住校生,他們連東西都收拾好了??梢娝腔斓糜卸嗖?。
放學可能會點名,到時候點名她再不知道,這節(jié)課就白上了。真不想去。
“那好。我這里有把你傘你要不要?”
“不要。操場上都沒人打傘,就我一個打不是很突出嗎?我才不做那個出頭鳥呢?!?p> “好好好。那你歇著,放學我來找你?!碧K淮深深嘆了口氣。
許安掛了電話,又坐了回去。看著電子書,特別無趣??哨w雅在旁邊認真學習,她怎么也不好意思打游戲。
就這樣慢慢地拖到快放學。
其實練了二十分鐘以后就沒人練了。大家都蹲在操場上玩手機,有些人去小店旁邊的奶茶店里去吹空調了。那地方雖然有人查,但是頻率不高。
許安整天上這些課,卻不知道學校到底是想他們出去后干什么。她本意不想學做動漫。所以一個人看編程的書真的特別無趣。而且一些看不懂的地方只有自己找解決的方法。自學真的是一件苦悶而且困難的事情。沒人可以讓她問問題。身邊熟悉的人都對編程一竅不通。趙雅一心撲在畫畫上,不是個會學編程的人。
帶著美好的期待,最后發(fā)現(xiàn)我原來走錯了門。
網(wǎng)上也有一些上中專的人,之后上了大專,本科。聽說后,重新確立自己的計劃。一切都還沒那么糟。
蘇淮沒有忘記,在放學之前來找她。和趙雅一起出校門。她放假回家,不知道是去哪兒。
趁機問道:“你放假去哪兒?”
“去我親戚家。我一個親戚住在這邊,明后天我爸帶我出去玩?!壁w雅平淡說。
怪不得她只帶了一個包。真好。許安心里想,繼續(xù)說:“挺好的。還能出去玩。不像我整天悶在家里無聊。”說著說著鼓著腮一臉憂郁狀。
“你無聊?那我放假喊你出來玩為什么不來?”蘇淮有些郁悶,立即質問。皺著眉頭,雙眼緊盯著她。
許安朝他吐吐舌頭,笑著挽趙雅的手臂。蘇淮不屑冷笑。
又朝前走了一陣,這個點校門口都是出租車,車主在門口叫喊著去哪兒去哪兒的。
“我走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壁w雅看了一眼出租車,拍了拍許安的肩膀,笑著說。
許安點頭?!澳阋彩前 WD懵猛居淇?!我會想你的。”
趙雅連連點頭,跟她們揮手再見后,上了出租車離開。
門口很多人,還好他們是步行。不然還要擠??催^去都是美女,什么樣的都有。
“你車呢?”蘇淮問。
“對面小區(qū)充電呢。昨天忘了充,來的時候沒電了?!痹S安搖搖頭表示無奈。
“餓了沒?”他看到路邊賣東西的又關切問。
“不餓。我想回家?!彼龘u頭。
“嗯,走?!碧K淮摟著她走,因為身高差,可以輕易摟到她的肩膀。
人群里突然有人大聲喊蘇淮的名字,蘇淮沒有回頭,但許安應聲了。
他想走,她拉住了。
回頭一看,是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