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恩怨

　　戰(zhàn)爭，從來不是過去時，它一直都是將來時，而且比和平勤快的多。

　　——仕安山

　　“什么？什么？什么？”天棓四挑著眉頭，脫口而出。

　　龍少卿并沒有急著解釋與瓦沙克的故事，而是一手扶著腰間的手槍，用一種近乎威脅的口吻說：“瓦沙克，你聽著，我們之間的恩怨由你我解決，不關(guān)他們的事！現(xiàn)在地心人大肆襲擊剛經(jīng)歷戰(zhàn)亂的世界，恐怕生靈將再遭涂炭，鬧不好，地心人將會是整個人類的公敵！他們幾個必須去阿旺達基地集合，保衛(wèi)世界的現(xiàn)在和人類的未來！我留下，殺剮存留，全憑你！”

　　瓦沙克看著龍少卿異常堅定的眼神，頭腦中飛快地閃出一個主意，輕輕呼了口氣，酗酒臉略顯輕浮地說：“既然這樣，你們走吧，這輛坦克就當是重逢之禮！送給你們！”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雇傭軍）都吃了一驚，瓦沙克為什么會這樣決定？他從來不給到嘴的獵物留下生路，難道是被龍少卿慷慨的言辭感化而善心發(fā)現(xiàn)嗎？肯定不是！

　　就連龍少卿都差點懵住，緊鎖的眉頭下一雙凌厲眼神快速“掃描”了瓦沙克的上上下下，才再次說話：“你又要耍什么詭計？”

　　瓦沙克很“無辜”地聳了聳肩，命令手下讓出一條寬敞的路，還示意放了那名被打傷的士兵。

　　面對這條看不出任何陰謀的“求生之路”，龍少卿也不管什么詭計不詭計了！當下情形，見好就收！省的這小子一會兒變卦！

　　巴斯帶著龍少卿，里歐尼帶著天棓四，那兩名士兵則相互扶持，麻利地鉆進坦克。里歐尼當仁不讓地坐在駕駛位置，巴斯與沒有受傷的士兵一個準備主炮瞄準，一個準備填炮彈，以防這群雇傭兵有什么突然動作。天棓四照顧被打傷的士兵，龍少卿則站在坦克頂部的機槍位上。

　　瓦沙克微笑著向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里歐尼一腳將油門踩到底，這輛坦克卷起沙塵呼嘯著朝阿旺達基地方向駛?cè)ァ?p>　　看著坦克走遠了，瓦沙克對手下說：“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

　　被打肚子的黑士兵極可能是瓦沙克的副手，此時他的肚子已經(jīng)好受多了，便問：“BOSS，我們?nèi)ツ睦锇?？不在這里等敗兵了嗎？”

　　瓦沙克露出一絲含蓄的詭笑，說道：“去一個有大買賣可做的地方！”

　　在廣袤的黃沙隔壁中，一輛坦克、一條黃煙，再無其他。

　　龍少卿為了滿足巴斯等人的好奇心，在繚繞的煙圈和遙遠的回憶中講述了他與瓦沙克之間的恩怨，也算是給枯燥的“旅途”增添點故事色彩吧！

　　那是三戰(zhàn)爆發(fā)之前，龍少卿還是龍之國軍的上尉，雖然軍銜不高，但是勇猛善戰(zhàn)的名聲早在各支部隊中流傳。一天，一個名叫瓦沙克·林的實習軍官轉(zhuǎn)到他的部隊任職，這位瓦沙克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文質(zhì)彬彬，戴上眼鏡就是個學究的感覺，完全沒有軍人的那股子硬氣和殺氣。由于瓦沙克是某位將軍的親屬，上級特意囑咐龍少卿務(wù)必要好好照顧，于是瓦沙克就被任命為這支部隊的副手。耳濡目染之間，瓦沙克從龍少卿這里學會了不少本事，還能自己研究新戰(zhàn)術(shù)，他的軍事才能開始在演戲小規(guī)模和戰(zhàn)斗中展現(xiàn)，人也漸漸變得狂野而勇敢。龍少卿開始喜歡上這個覺醒了血性的家伙，甚至把更多的本事都傳授給了瓦沙克。

　　在一次反恐任務(wù)中，龍少卿為了鍛煉瓦沙克，讓他獨立帶領(lǐng)一支分隊配合主力行動，可這位軍事天才竟然不聽號令、擅自出擊，僅靠這支幾十個人的小分隊在一夜之間打了個漂亮仗，用兩輕傷一死亡的代價換取恐怖分子一個整裝營的團滅。臉上添光的龍少卿正要為瓦沙克慶賀，卻發(fā)現(xiàn)瓦沙克兇殘的性格已經(jīng)暴露：他正在挨個虐殺手無寸鐵的婦女和兒童（她們可能是恐怖分子的家屬，也有可能是人質(zhì)，當然在恐怖分子眼中這兩者或許沒什么不同）。面對龍少卿的喝止，瓦沙克并未停手，反而讓龍少卿也來感受一下這種虐殺的快感！那種征服者高高在上的主宰感！聽到婦孺的哀嚎，瓦沙克的臉上洋溢著一股滿足！真是惡趣味！

　　對此忍無可忍又失望至極的龍少卿當場出手制止瓦沙克。本來龍少卿沒打算動真格的，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學生竟然要對自己下殺手！雖然瓦沙克學會了龍少卿大部分的本事，但是師傅就是師傅！龍少卿用家傳刀法在瞬身之機一下子斬掉了瓦沙克的右手，斷了制造慘像的禍根，并警告瓦沙克滾出自己的部隊，別再讓這世上作惡。從此瓦沙克便不知所蹤。

　　三戰(zhàn)爆發(fā)后，核陣營高層花高價聘請了冥王之劍——一支由國際特種精英組成的雇傭軍。這支部隊作戰(zhàn)彪悍，手段極其兇狠，多次重創(chuàng)數(shù)倍于己的對手，也有不少反核軍名將被他們擊殺或暗殺。最令人深感恐懼的是他們會將交戰(zhàn)對手的右手斬下！無論是死者還是降兵！中東戰(zhàn)場上龍少卿曾與他們遭遇過，雙方反復(fù)激戰(zhàn)、攻守交替，最終還是在血與沙的炙熱中打成平手，但慘重的損失令龍少卿至今不能忘懷！由于雇傭軍作戰(zhàn)時都蒙著面而且對外只使用代號，所以當時龍少卿并不知道這支雇傭軍的首領(lǐng)就是瓦沙克，只知道他們的代號為哈迪斯。后來他們的要價都快離譜到宇宙外了，核陣營也不愿再支付高昂軍費，于是這支部隊又銷聲匿跡。

　　天棓四這才明白，龍少卿為什么愛拿他當做親兄弟一樣開玩笑，因為他害怕身邊再出現(xiàn)一個瓦沙克。每當遇到慘烈戰(zhàn)斗或者極喜極悲這種能讓人性情大變的情況，龍少卿都故作孩稚般地開些玩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身邊的人感受到美好、愉快，雖然開玩笑的方式笨拙了些。

　　龍少卿之所以成為抽煙狂，是因為他多次在夢里重復(fù)著斬去自己手下的手臂，他的惆悵，也只有通過抽煙來麻痹。

　　巴斯、里歐尼對龍少卿的敬佩又升華了一層。

　　......

　　地心人的進攻節(jié)奏變得緩慢了許多，不像剛剛行動時的風卷殘云，是因為七將軍之一的策士建議不要像歷史上游牧民族那樣只是刮一陣風而過，由于地心人在數(shù)量上占絕對劣勢，所以要憑借現(xiàn)在的武力優(yōu)勢，一邊穩(wěn)扎穩(wěn)打，鞏固地盤，一邊發(fā)動襲擾，蠶食人類的有生力量，若不然，戰(zhàn)線一旦過長，對己方不利。這位策士是生有一頭飄逸長發(fā)的俊美男子，但總是帶著半截面具示人，原因竟然是想隱藏自己，僅看他露出的一雙眼睛，八成被會認為是位美女，這人名叫高文。

　　可是另外一位將軍加拉哈德則認為要迅速以目前的絕對優(yōu)勢速戰(zhàn)速決，在最短的時間屠盡所有反抗者。

　　加拉哈德是七將軍中戰(zhàn)力最強的存在，號稱是任意三位將軍聯(lián)手都戰(zhàn)不倒的人，他不需要手下，因為一個人就可以輕松戰(zhàn)勝一支軍隊，喜歡孤高地去享受戰(zhàn)斗。不要以為加拉哈德力量強大就認為他是個身材魁梧、光頭、留胡子的大漢形象，外表體現(xiàn)不出真正的強大。堅毅、果敢全寫在臉上，那冷酷面相是一種凍結(jié)的帥氣，眉如利刃，目似朗星，右側(cè)面頰的一道傷疤更讓人不寒而栗，這個人，從沒笑過。

　　赤凱王面對兩位將軍截然不同的觀點，心想：雖然加拉哈德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他畢竟只是個武人，考慮問題恐怕不會如高文一樣周全。高文趁亂出擊、突襲歐陸、擾亂中東的安排可以說收獲不小，短時間內(nèi)就控制住了大部分歐洲，迫使歐洲一些國家的政權(quán)紛紛逃到龍之國與熊之國附近負隅反抗，那些沒逃得掉的也宣誓效忠我們，第一階段的計劃算是完成了。如果不鞏固這塊立足之地，而是全軍橫掃世界，縱然能給以人類軍隊沉重的打擊，可是我們?nèi)松佟瓪v史證明不能小視人類！更何況我們終極目的并不是一味的占領(lǐng)地盤……

　　想到這里，赤凱王決定采納高文的建議，用小股力量不斷襲擾作為障眼法，一邊鞏固現(xiàn)有地盤，一邊尋找實現(xiàn)終極目的的條件。

　　加拉哈德心中十分不快，一聲不吭，轉(zhuǎn)頭便走，其余幾位將軍對這樣的現(xiàn)象也是見怪不怪！實力強大的人自然會目空一切！

　　其實加拉哈德也不是目空一切，也并非不忠于赤凱王，只不過，他是個純粹追求強大的武夫，凡事喜歡隨心所欲。但是赤凱王表面上滿不在乎加拉哈德的傲慢無禮，心里卻很忌憚加拉哈德，擁有這么無敵的力量，一旦反叛極難對付，于是他極力在七將軍中發(fā)展自己的絕對心腹。

　　至于第七位將軍，一直是個謎，只有赤凱王一個人見過，因此那位將軍被稱為“謎之將軍”，實力如何也不清楚，不過這個“謎”卻總讓人覺得他強大無比。

　　地心人軍隊開始在歐洲大陸建立基地，那些沒有逃出來的，無論士兵還是平民，都被當做奴隸一般使喚。無論戰(zhàn)爭正義與否，被無情戰(zhàn)火傷害最深的還是普通民眾。勝利，需要依靠他們的犧牲！失敗，等待他們的只有犧牲！但是任何不能以此作為逃避戰(zhàn)爭的理由，總有非打不可的時候，那時為著正義而前赴后繼的犧牲，就會成為永恒，烙印在歷史的光輝一頁。

　　高文在等幾位將軍退下后，秘密向赤凱王進言：“赤凱王，要以最小的代價盡快征服世界，我倒是想起一個人，雖然他只是區(qū)區(qū)人類，利用價值卻堪比百萬軍隊！如果能拉攏他，彈指之間就能讓人類軍隊灰飛煙滅！我們可以坐享其成！”

　　赤凱王一聽可以坐享其成，來了精神，主動靠近高文，好方便與這位智將耳語。

　　聽完高文的計劃后，赤凱王當即決定由高文親自出馬去說服那個堪比百萬軍隊的區(qū)區(qū)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