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一間不知何處的會議室里，劉喆臉朝下趴在會議桌上，仿佛睡著了一般。
一個模糊的說話聲從會議室外傳來。“我記得是下周五啊...時間來得及，等我回去咱們就一起做，好吧?！彪S著聲音逐漸接近會議室，一個穿著筆挺藍(lán)色西服的高個子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他一只手拿著電話，一只手拿著文件夾，腋下則夾著一瓶礦泉水，徑直沖著劉喆走了過來?！昂昧耍职衷诠ぷ髂?，等下班再打給你啊?！蔽鞣袙鞌嚯娫挼耐瑫r，也走到了劉喆身后。他伸出手在劉喆后勃頸處按了一下，劉喆就瞬間從昏迷狀態(tài)下驚醒過來。
劉喆拍拍腦袋想要站起來，但一個踉蹌又坐回了椅子上。
此時，西服男已經(jīng)繞到劉喆對面對坐下了?！跋葎e亂動，也別著急問這是哪兒，我是誰，你昏迷了一會兒，身體還沒蘇醒過來，先喝點水吧。”說罷，西服男擰開礦泉水遞到劉喆跟前。
劉喆喝下一口后?！盀槭裁醋ノ遥俊?p> 西服男笑了笑。“我還是先說一下我是誰吧，我是賓奇制藥公關(guān)危機處理中心的負(fù)責(zé)人，我叫艾文。”
劉喆揉著脖子?！鞍盐依諘灥娜耸悄銌?？”
“那種事兒我可干不了，請你來的人是我們一家服務(wù)提供商的?！?p> “提供綁架人的服務(wù)？”
“他們能提供的業(yè)務(wù)范疇很廣，但是你也知道，全天下沒有任何一家供應(yīng)商能給出讓人百分百滿意的服務(wù)，所以我首先為他們做事的方式方法向你道歉?！?p> “你們這是犯罪?！眲凑f的擲地有聲。
“法律問題不是我擅長的，時間比較緊迫，咱們還是先干正事吧?！闭f著，艾文翻開文件夾?！叭率蝗樟璩?點左右，你在肯德基發(fā)現(xiàn)了倒地的呂志國是吧？”
“你是說那個流鼻血的病人？”
“難道你不知道他叫呂志國?！?p> “我又不認(rèn)識他?！?p> 艾文想了一下。“那好吧，當(dāng)時大廳是只有你一個人吧。”
“恩，不過在我之前，應(yīng)該是有人先發(fā)現(xiàn)了他，還打了120?！?p> 艾文看著手里的資料，頭都沒抬?！皼]有人打過，你見到的是我們的人?！?p> “?。 眲春苁且馔狻?p> “不用驚訝，呂志國是我們的一個臨床試驗的志愿者，是我們的重點監(jiān)護對象，我們在他身上植入了監(jiān)護傳感器，有定位功能，只要他一發(fā)病，我們就能知道他的位置?！?p> “你們在志愿者身上裝定位裝置？！”
“這我需要解釋一下，呂志國本身是個癲癇患者，他半年前自愿參加了我們一個癲癇藥物的臨床試驗，但是很不幸，他試驗的那一批次試驗藥物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導(dǎo)致他的經(jīng)神出現(xiàn)了一些損傷，剛開始時僅僅是出現(xiàn)一些幻覺，有點像精神分裂，進而是大腦生理層面的問題，而且他一旦發(fā)病就會偷跑出去，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不得已我們升級了原本就在他大腦中存在的電子監(jiān)護傳感器，使其擁有了定位的功能?！?p> “那呂志國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已經(jīng)死了?！卑脑频L(fēng)輕地說著，劉喆對此卻大驚失色?！八懒耍?！”
“顱內(nèi)出血，我們?nèi)サ倪€是太晚了?！卑恼Z氣中帶著一絲的惋惜。
“那我想知道這一切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回答你的問題之前先來看一段視頻吧。”說著，艾文打開了會議室的大屏幕，里面開始播放一段監(jiān)控視頻，劉喆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他工作的肯德基大廳的監(jiān)控視頻。畫面里呂志國流著鼻血進到店里，然后是拐角處的監(jiān)控，從這里可以看到里呂志國在洗漱臺那兒洗臉，但很快他暈坐在了地上，背對著攝像頭，畫面里只能看到他的左半邊身子。
看到這里劉喆不禁問道：“你們怎么拿到這些監(jiān)控的？”
“我說了，我們服務(wù)提供商提供的業(yè)務(wù)范圍很廣?！?p> “我們店里的系統(tǒng)是你們整壞的？”
“別說話，快看，你出鏡了?！?p> 果真，此時的畫面里出現(xiàn)了劉喆，他看到了地上的呂志國，先是吃了一驚，然后漸漸靠近，緊接著就要轉(zhuǎn)身離開，但是突然停了一下，回頭說了一句話，然后才又跑出畫面。
艾文暫停了視頻，向劉喆問道?！澳銓λf了什么？”
“我記不清了，大概是說我馬上回來這類的?！?p> 艾文翻看了一下資料，然后追問道。“為什么會回頭對他說這個？”
“不為什么，就是安慰一下?！?p> “你說的不對，你回頭是因為他對你說了什么。”艾文語氣一下子強硬了起來，說完，就開始回放視頻，并且把焦點放大在了洗漱臺的鏡子上，此時畫面里明顯的能從鏡子的反光里看到呂志國的嘴動了一下?！拔覀兊拇秸Z專家分析出了五種他可能說的話。”緊接著，屏幕上出現(xiàn)了五個詞“劉吉，劉集，劉汲，劉集，留級?！?p> 劉喆一時有些說不出話?！昂?..好吧，我想起來了，那天他的確是喊了我一聲劉吉，但那不是我的名字，我叫劉喆，那天我?guī)еづ?，他?yīng)該是離得太遠(yuǎn)或者是意識不清看錯了?！?p> “但是你的確叫過劉吉，那是你七歲之前的名字，我沒說錯吧，你是在你父母離婚之后，才改名叫劉喆的?！?p> “這些信息也是你們的提供商提供的？”
“是我在網(wǎng)上花200塊錢買的。”
“好吧，我不知道你們想干什么，但我的確是不認(rèn)識他?！?p> 聽完劉喆的話，艾文從兜里拿出一個圓筒注射器，一邊把玩一邊說：“可有人跟你說的不一樣?！闭f完，在屏幕上播放了另一段DV拍攝的視頻，畫面里呂志國被綁在一張審訊椅上，神志有些不清，他的身邊站著兩個安保人員，幾秒鐘后艾文走進了畫面，他拍了一下呂志國的臉，呂志國神情表現(xiàn)出憎惡。艾文開始問詢：“東西在哪兒？”呂志國搖搖頭，艾文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拿出了一個和剛才一樣的注射器，把它插到了呂志國的脖子上。很快呂志國出現(xiàn)了異常反應(yīng)，他長吸了一口氣，期間伴隨著他嘴里發(fā)出的連續(xù)低沉聲，他整個上半身慢慢挺了起來，眼睛瞪得很大，保持了幾秒鐘后，呂志國緩緩又吐出來了這口氣，之后他眼神呆呆的望著前方，神情出奇的安寧。這時艾文又開始向呂志國發(fā)出問詢：“東西在哪兒？”呂志國語速緩慢的說：“劉吉知道”，艾文問：“誰是劉吉？”，呂志國回答：“我的朋友”，艾文抓住呂志國的頭發(fā)一邊搖一邊問：“他在哪兒？”呂志國發(fā)出了嘿嘿的笑聲，之后便垂下了腦袋，馬上醫(yī)護人員走進畫面，用手電照了一下呂志國的眼睛，然后對艾文搖了搖頭，艾文立馬對身邊的人說：“查查他身邊有沒有叫劉吉的”，視頻結(jié)束。
“是你把他殺了！”劉喆震驚地看著艾文說。
“這不是你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你只要記住在我們面前撒謊不是最好的選擇就可以了?！?p> “但我真不認(rèn)識他，你們可以去查，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找什么東西，我要走了。”說著，起身就要離開，但這時，從門外進來兩個不算很魁梧的男子，其中一個一把按住了劉喆的脖子把他壓到了會議桌上，劉喆痛苦的從嘴里擠出一句：“我喘不過氣了?！?p> 同時艾文拿著注射器走到了劉喆跟前?！安粫芴?，只是感覺會有些怪，你準(zhǔn)備好?！闭f著，就要在劉喆的脖子上注射。
一瞬間，劉喆在腦海中回想起來那晚呂志國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左手?jǐn)[出的奇怪姿勢，難道他也學(xué)過袖里吞金，劉喆心想?！拔抑?，我知道了，我知道東西在那兒了！”劉喆趕緊驚恐地叫喊著。
艾文示意按著劉喆的人松開，那人松開后劉喆痛苦的咳湊著。
“你應(yīng)該早點說的，差一點你就成白癡了?！卑娘@得很開心。
劉喆坐在凳子上喘著粗氣?！拔艺f一句，你先別激動，我真是不知道什么東西?！?p> 艾文聽聞，表情瞬間陰沉?！白魉溃 彪S著他的話音，劉喆身后的兩個人又要開始動作了。
劉喆把身子往后一扭，對著那兩個人急切的說道：“等會兒，等會兒，等會兒，我覺得他認(rèn)識我，他給我留了信息，我可以幫你們找到那東西。”
艾文示意倆人退下，但手里還把玩著注射器。“不要拿自己的命運開玩笑。”
“你把監(jiān)控放開，我給你們看證據(jù)，從我離開去打120那功夫開始放?！眲词疽獍陌醋约旱囊笕プ?。
艾文把監(jiān)控調(diào)到了劉喆離開后，開始播放，劉喆則走到電視跟前用筆在屏幕上畫了一個圈，圈里正好是呂志國的左手，艾文仔細(xì)觀瞧，發(fā)現(xiàn)圈里呂志國的手正在微微的動作著。
“給我看這個干嘛？這只是癲癇發(fā)作時肌肉的抽搐?！卑目隙ǖ卣f。
“你看他拇指運動的規(guī)律?！?p> 艾文再細(xì)細(xì)觀察?！笆怯行┢婀??！?p> “他這是在用袖里吞金做加法計算?！眲凑f的同樣肯定。
艾文一臉不明所以?！笆裁礀|西？”
“以前人做生意，算賬會用手指頭當(dāng)算盤，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九節(jié)，正好代表9個數(shù)，一二三位于左，自下而上；四五六位于中，自上而下；七八九位于右，自下而上。小指頂尖代表零，他現(xiàn)在在做的就是加法計算?！?p> “你也會這種東西？”艾文滿腹狐疑。
“我爸教我的?！?p> “那他在算什么？”
“給我紙和筆?！?p> 艾文拿出紙筆遞給劉喆，劉喆一邊回放著監(jiān)控，一邊記錄下呂志國所做的運算。
“
12 + 5 = 17
3 + 3 = 6
22 + 1 = 23
...
”
時間在安靜中過去了很久，劉喆除了列出一堆密密麻麻的加法運算之外，再無其他的結(jié)果給到艾文。
突然艾文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神情肅穆地聽著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簟?p> “我會解決的，你放心。”這是艾文對著電話說的最后一句，艾文掛了電話?！拔矣X得你在浪費我的時間。”艾文對劉喆說道。
劉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但他并沒有因此停下努力，而是說了一句：“我手機呢？”
“這時候才想起來報警，有點晚了吧?！?p>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這些是莫斯密碼，我需要手機查一下莫斯密碼表?！眲磮远ǖ卣f著。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高中參加過奧數(shù)比賽，做過有關(guān)于莫斯密碼的題目?！?p> “看來這一切都是都是為你一個人準(zhǔn)備的，還敢說你和呂志國沒有關(guān)系?！?p>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知道這些的，但我真的不認(rèn)識他，我能用一下我的手機嗎？”
“還是那句話，不要拿自己的命運開玩笑?！闭f完，示意手下把劉喆的手機交還給了他。
劉喆拿到手機，打開搜索引擎，開始搜索莫斯密碼表，很快劉喆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字母“kfc”
“你們要找的東西在肯德基?！眲凑Z氣肯定。
“不可能，我們看過那晚所有的監(jiān)控，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有藏東西的舉動。”
“從大廳到洗漱臺的拐角，有個兒童樂園區(qū)，那兒是監(jiān)控的死角，也是最容易藏東西的地方?！?p> 艾文思考了一下?！跋Ｍ阏f的是對的。”緊接著對手下的人說：“去那個肯德基兒童樂園區(qū)找一下?！?p> “帶我過去，我對那兒熟悉，我能幫著找?！眲粗鲃右蟮馈?p> 2
艾文開著車，劉喆和他的兩個手下坐在后排。
“能告訴我你們要找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嗎？”劉喆問道。
“你真想知道？”開車的艾文反問劉喆。
“我總不能連要找的東西是樣子都不知道吧?！?p> “那好吧?！闭f著，艾文抬手沖后面示了一下意，緊接著，劉喆的脖子就被扎上了一枚注射器。
劉喆痛苦地承受著這突然的襲擊。“這是什么意思，我還不夠配合你們嗎？”劉喆的聲音異常憤怒。
“別緊張，這跟剛才的不是一個東西?！卑慕忉尩?。
“那也不會是營養(yǎng)液吧?！?p> 艾文冷笑了一下?！安皇菭I養(yǎng)液，是一種神經(jīng)毒素，是我們部門的研發(fā)專利，你不要想用別的方法去清除，它會永久的殘留在你的大腦里，它的作用就是不定時地激發(fā)你大腦皮層的放電行為，只不過強度會一次比一次劇烈，一般會在一周之內(nèi)達(dá)到峰值，到時候你的大腦就會徹底痙攣，死機，最好的狀態(tài)也是植物人?！?p> 劉喆一臉不可思議?！澳隳芨嬖V我，你這么多此一舉是出于何種心理動機嗎？”
“為了穩(wěn)妥，只要你幫我們找到東西，并且不把看到的說出去，我就能每個月給你郵寄毒素的抑制劑，保證你的毒素永遠(yuǎn)不會發(fā)作?！?p> “我怎么能相信你?！?p> “你有的選嗎？”
“那難道我要用你們的控制劑一輩子，你們的公司要是倒了怎么辦？”
“所以，你要努力不讓我們倒閉。”
“什么意思？”
“我們要找的是一個U盤，里面裝有我們公司的研發(fā)機密，要是被我們的競爭對手拿到的話，我們公司就會面臨著滅頂?shù)奈C?！?p> “這就是你們興師動眾的原因？”
“生死存亡在此一舉。”
“那為什么呂志國要偷它？”
“我們的競爭對手要趁機做空我們，他們收買了呂志國?！?p> 跟著艾文的敘述，時間回到了最初那晚的早些時候，那天晚上，松花江邊的斯大林公園人潮攢動，呂志國坐著一輛出租車來到這里，他下車后，遠(yuǎn)遠(yuǎn)看到在江邊的堤岸上有個穿風(fēng)衣的男人，那個男人手里拿著兩根發(fā)光棒，一紅一綠，很是顯眼。隨即呂志國便走進人群，開始向風(fēng)衣男的方向走去。很快，呂志國走進了風(fēng)衣男的視線里，風(fēng)衣男看到了他，也快步向他走來。但就在此時，呂志國驚恐地看見幾個身影正在從后面飛快地接近風(fēng)衣男，風(fēng)衣男注意到了呂志國的表情，剛一轉(zhuǎn)身，就被身后的人用刀插入了心臟，風(fēng)衣男還沒來得及倒地，就被身后另外兩個人架住拖出了人群，呂志國趕緊逃跑，其他的人就來追他。
“那晚他跑出去，就是要跟我們的競爭對手做交易?！卑难a充道。
劉喆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叭嗣谀銈冄劾锏降姿闵?？”
“比起我們上千億的市值和幾萬員工的衣食，死幾個人沒什么大不了的。”
“也包括我嘍？”劉喆陰冷地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只要有抑制劑，毒素就不會發(fā)作。當(dāng)然，你不是第一個質(zhì)疑我們研發(fā)能力的人，所以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承諾，在我們良好合作的基礎(chǔ)上，一旦你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我們會給你家人一定的經(jīng)濟補償，具體數(shù)額估計會是20萬左右。”
劉喆聽完艾文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澳阒牢覌屖窃趺窗盐茵B(yǎng)大的嗎？”
“說實在的，我沒興趣知道?！卑牟攘艘荒_油門，車子加速了起來。
劉喆沒有理會艾文的態(tài)度，而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10歲那年，她在一戶人家做保姆，趕上那家有個親戚從美國回來，帶回來了很多杏仁糖。她看著那家人的孩子吃著美國的糖，想著自己的兒子還沒吃過，就偷偷往兜里塞了幾個。結(jié)果讓人家發(fā)現(xiàn)，正好他們家之前丟過現(xiàn)金，他們認(rèn)為也是我媽偷的，就報了警，我媽被送進派出所，整整一天，沒人知道她在里面經(jīng)歷的什么。等晚上我媽狼狽不堪地回到家的時候，她進門就把一個東西塞進了我的嘴里，那是她想盡一切辦法藏著的最后一顆美國杏仁糖，然后摸著我的頭看著我說‘快長大吧，你長大了，就沒人再敢看不起媽了’”說完，劉喆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我就是這么在我媽的期盼中長大的，結(jié)果我這條命長到今天在你們眼里就值20萬?！?p> 艾文支吾了一下?！邦~...20萬是均價，像你這樣的情況是可以再高點的?！?p> 劉喆把身子探向前排，對著艾文說了一句?！案吣銒屃藗€逼?！闭f完，按開了艾文系著的安全帶，一把扳過方向盤。
之后的結(jié)果就是黑色路虎車在綠化帶上撞著，前風(fēng)擋徹底碎了，艾文被撞暈過去，他的兩個手下在后排呻吟著。劉喆整個人被撞到了前排，他的頭被狠狠撞了一下，這讓他頭痛欲裂，但好在沒有暈過去，他就順著前風(fēng)擋爬了出來，之后走到街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快速離開了現(xiàn)場。
在出租車?yán)?，劉喆聽著手機，焦急地等待著對方的接聽。
電話接通了，傳來劉喆媽的聲音：“干啥？”
“喂，媽，你在哪兒呢？”
“我還在人家家里干活呢。”
“你聽我說，你先別回家，高利貸的人現(xiàn)在在家里呢?！?p> “不是不到時候呢嘛！”
“你別管了，你先別回家，我會跟他們談的，你等我電話。”
“好好。”劉喆媽的語氣也變得緊張起來。
劉喆掛了電話，出租車又開了十幾分鐘，最后在一家理發(fā)店門口停下了。
劉喆從出租車上下來，一個很大的招牌出現(xiàn)在他眼前，上面寫著三個字“發(fā)中緣”。
理發(fā)店的門開著，劉喆卻沒有進去，而是走向了墻根處的空調(diào)外機，空調(diào)外機上蒙著防塵罩，劉喆把手伸了進去，一番摸索，最后拿出了一個帶拉鏈的黑色帆布包，他打開一開，里面是幾只注射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U盤。
劉喆把這些放到懷里，轉(zhuǎn)眼看了一下右側(cè)的街口，離著幾百米的距離，那里出現(xiàn)了他工作的那家肯德基，劉喆一時明白了很多，之后就起身向著背離肯德基的方向走去。
一輛拖車正在把艾文的路虎從綠化帶里拖出來，艾文則頭上裹著紗布站在路邊接受著交警的問詢。
“是你開的車嗎？”交警問道。
艾文指了指身邊的手下?！笆撬??！?p> 交警拿出酒駕檢測儀對那個手下說：“來吹一下?！?p> 此時兩輛相同型號的路虎車停在了艾文跟前，車門打開，艾文進了車?yán)铩?p> 艾文接過一個手下遞來的帽子帶上，然后問道：“他手機里的定位激活了嗎？”
“激活了已經(jīng)?！币粋€手下回答的同時交給艾文一個手機一樣的東西，上面顯示著一個綠色的小點，出現(xiàn)在市中心的位置。
劉喆在人群中疾步走著，突然，他感覺一陣眩暈，踉蹌著又走了幾步后，他倒在了地上。
人群很快將他包圍起來，其中有不少人掏出手機對著地上的劉喆拍著照，不多時，圍觀的人群中有個男生說了一句：“誰打個120吧?！?p> 一個長發(fā)的女生回他?！澳阍趺床淮颉！?p> “我手機沒電了。”
“我剛才都看見你拍照了。”
“拍完沒的?！?p> 長發(fā)女身邊的同伴小聲對她說：“要不你打吧?！?p> “咱還得去看電影呢，別耽誤了?！闭f著，拉著同伴離開了人群，但此時一個帶著帽子的女生從人群中走到劉喆跟前，蹲下來翻開他的眼皮，用手機的手電筒照著看了一下。
“哎呀，瞳孔都發(fā)散了，救護車肯定來不及了?！泵弊优f完這句話，人群里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斑@下好了，這是個醫(yī)生啊?！本o接著，帽子女又俯下身子聽了聽劉喆的心跳，然后開始在他身上一邊翻找一邊說：“這種急性病人一般身上都會帶著急救藥的?！惫?，她話音剛落，她就找出了劉喆懷里的帆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放著幾只注射器。
帽子女看著這些不知名的注射藥物，猶豫不決，但這時圍觀的人里有人開始說話了?！搬t(yī)生，你快給他用藥啊，你沒看他都快不行了。”
帽子女聽到這話，不再猶豫，一針扎進了劉喆的腹部，把藥推了進去。
很快，劉喆開始聽到一些模糊的聲音了，慢慢聲音變得清晰，同時他的意識里開始出現(xiàn)一些畫面，畫面里他媽和他爸坐在他面前，他媽對他說：“說吧，你跟誰？”還是六七歲的劉喆哭泣著走到了他爸跟前，他媽登時跳了起來?！拔掖蛩滥氵@小沒良心的?！彼?jǐn)r住他媽?！澳惘偭?！”接下來畫面切換，還是小孩的劉喆站在某個教室的講臺上，旁邊的老師對底下的同學(xué)介紹道：“這是咱們班新來的同學(xué)，他叫劉吉，大家歡迎他?！卑殡S著底下同學(xué)的鼓掌，新的畫面切換而來，劉喆在一個技術(shù)峰會上，用英文配合著PPT進行著演說：“遺傳算法在機器學(xué)習(xí)中的應(yīng)用可以體現(xiàn)在這些領(lǐng)域...”但很快，劉喆的意識又出現(xiàn)在了一片茫茫戈壁，而此時的他正身穿武警的戰(zhàn)斗服，隱藏在一段土墻后面，在土墻前面有個受傷的戰(zhàn)友，正在被一群暴恐分子的圍困著，劉喆縱身一躍跳出土墻，但等他落地的時候，他卻又出現(xiàn)在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此時一個女生迎面向他走來，這個女生竟然是文佳，但文佳卻與他形同陌路一般，與他擦身而過，而他也仿佛從不認(rèn)識文佳一樣。畫面只到這里，劉喆便猛然驚醒，他睜開眼大口的喘著氣，聽著周圍人發(fā)出陣陣的驚嘆。
“小伙子，你好運氣啊，是這個姑娘救了你?！币粋€大爺指著帽子女，大聲的對他說著。
劉喆順著大爺?shù)闹敢?，注意到了他身邊的這個女生就是大爺口中他的救命恩人。
劉喆看著帽子女，別樣的感情油然而生。
“你感覺怎么樣？”帽子女問劉喆，但沒等劉喆回答，她就被同伴拉出了人群。離開人群后，帽子女的同伴小聲對她埋怨著：“你怎么又干這種事，以后你可別再這么干了?！?p> 這邊劉喆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看到有許多人正在用手機對著他，包括剛才那個說手機沒電的男生，而當(dāng)他看到其中某些人的時候，又有一些記憶的片段浮現(xiàn)出來，劉喆一臉驚恐，不禁自問起來?！拔疫@是怎么了？”
還是剛才那個大爺。“小伙子，你暈倒了，都快死了，剛才那個姑娘是個醫(yī)生，給你打了你身上帶的藥你才又活過來的，你可真是命大啊?！?p> 劉喆聽到這里，摸了摸身上的帆布袋，瞬間表情變得復(fù)雜而凝重，但與此同時他也看到艾文領(lǐng)著他的手下，正在撥開人群向他走來。
劉喆見狀，趕緊擠開人群往地鐵站的方向跑去。
3
劉喆進到地鐵站，艾文他們也隨后跟到，他們眼看著劉喆刷卡進了閘機。
“誰有公交卡？”艾文問左右的手下。
一群人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沒有?！?p> 艾文顯出很是無奈的表情，一個手下趁機說道：“沖進去吧?！?p> “你他媽傻啊?！敝灰妰蓚€荷槍實彈的武警正站在閘機里面。
“一組人去買票，一組人跟我上去，到出站口堵他?！卑倪@樣吩咐道。
地鐵車廂里，劉喆一邊走動一邊觀察著兩邊的乘客，最終，他停在了一位外國女生面前。
這位外國女生正在看一本外文書籍，她身旁還放著一個電腦包。
“與其吃三百年死尸，還不如喝一口鮮血來得痛快。”劉喆站在女生面前，突然用俄語脫口而出這句話。
外國女生抬起頭，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用俄語問道：“您在跟我說話嗎？”
劉喆立馬切換成西班牙語?！笆堑模铱吹侥诳雌障＝鸬摹渡衔镜呐畠骸?，就用俄語對您說了一句里面的經(jīng)典對白，真希望我的這種搭訕方式不會在您眼里顯得拙劣?！?p> 外國女生也開始用西班牙語回應(yīng)?！芭c其說拙劣，倒不如說您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竟不是天天都能碰上會說西班牙語的中國人，但話說回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西班牙人的，我記得我剛才說的可是俄語啊?！?p> “是帶有巴塞羅那風(fēng)情的俄語?！?p> 外國女生一臉震驚。“我的天，您竟然能聽出來我是巴薩羅那人！”
“我在加泰羅尼亞理工讀過三年碩士?！?p> “好吧，您真是一位厲害的中國人。”
“但再厲害的人也有需要漂亮姑娘幫助的時候?！?p> “那是什么時候呢？”
“比如這個時候。”
外國女生開心的笑了起來?！澳俏夷軒湍裁茨?？厲害先生?！?p> “我能用一下您的電腦嗎？”劉喆的這一句西班牙語優(yōu)美而迷人。
艾文看著手里的追蹤器，上面的綠色小點點正在接近地鐵的終點站。
“快點，這時候返程末班車已經(jīng)沒有了，他到終點站肯定會下車。”艾文對開車的司機說道，司機聽見后一腳油門，車子開到時速100公里。
劉喆刷卡從閘機里出來，順著樓梯向出口走去，艾文則手里拿著追蹤顯示器，身后跟著一幫人出現(xiàn)在了地鐵站外的廣場上。很快，他們根據(jù)定位找到了同樣出現(xiàn)在廣場上的目標(biāo)，其中一個手下疾步快跑，施展好身手，瞬間制服了目標(biāo)，其他人隨后跟到。然而此時，被制服的目標(biāo)說出一句：“別打我，文明執(zhí)法！文明執(zhí)法！東西在包里呢。”
一個手下翻開這人的包，一看里面是一些搖頭丸和劉喆的手機，這時艾文也趕了過來，手下把劉喆的手機交給他，艾文看了看，嘀咕了一句：“這小子是吃什么藥了嗎？！”說完，站在哪兒靜靜的思考著，而在他身后，廣場上巡邏的警察也趕到了，正在詢問他的手下。
“怎么回事兒？”警察問道。
“這人身上有搖頭丸?！币粋€手下回答。
買搖頭丸的大叫著?！鞍?，原來你們不是警察啊。”
廣場附近的停車場里，艾文和一幫手下正在向著停車的地方走去?！芭艿牧撕蜕?，跑不了廟，上他家。”艾文邊走邊說。
很快，他們一行十幾人陸續(xù)進到了車?yán)?，然而等了很久，車子也沒有發(fā)動起來。負(fù)責(zé)開車的人試了一次又一次，始終打不著火。
“下去看看?！卑膶λ緳C說。
司機剛下車，就看到另一輛車的司機也開門下來了?！澳銈円泊虿恢?？”
另一個司機回答：“打不著?！闭f著，艾文車的司機走到車前，掀開發(fā)動機蓋，檢查了一會，然后回到車?yán)铮瑢Π恼f：“火花塞不見了，兩輛車都是?！?p> 艾文一臉震怒。“在附近，下車！”
他們下車后，先是四下觀察，然后分頭搜尋，很快他們便四散在眾多的車輛中間。
不多時，手下A搜尋到了一輛7座別克車后面，他和等在這里的劉喆碰了個照面，劉喆不等他喊其他人，便一個詠春拳里的標(biāo)指，擊打在了他的脖子上。手下A登時捂住脖子失聲跪倒在地。這時，一幅他腦海中之前從沒有過的畫面閃過，那是八九歲的他在太陽底下，汗流浹背地立著二指鉗羊馬。
跟手下A相隔一車的是手下B，他聽到了動靜，卻看不到手下A，就趴在了地上，當(dāng)他透過車底的空隙看到手下A倒地不起的時候，他立馬喊了起來。“人在這兒，快...”但他話還沒說完，趴在地上的手下B就被劉喆一拳打在頭上，他的頭與水泥地狠狠地撞了一下，昏過去了，此時劉喆腦海中與之配合的畫面是二十出頭的他在ufc的八角拳臺里把一個外國拳手騎在身下，揮拳猛擊。
劉喆走到停車場的空地上，遇上了先后趕過來的艾文的手下，跑在最前面的手下C被劉喆一腳蹬在小腹上，痛苦的倒地。同樣又是一段畫面閃現(xiàn)，十幾歲的劉喆赤身裸背，在跟街頭上的一群社會青年打斗著。
緊跟上來的手下叫趙秉鈞，他身材魁梧，一記鞭腿甩向劉喆，劉喆提膝抬手，用泰拳的半身防，防下了這記鞭腿，但也因為這記鞭腿的勢大力沉，自己的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劉喆看著趙秉鈞，腦中浮現(xiàn)出他穿著武警作訓(xùn)服和趙秉鈞一起打軍體拳的一幕。
趙秉鈞輕蔑地看著劉喆?！斑@么單薄的身體，白瞎你的好功夫了?！?p> 劉喆穩(wěn)住身體后對趙秉鈞說：“那你給人做打手，就對得起你在部隊學(xué)的本事了？”
趙秉鈞一臉震驚?！澳阍趺粗牢耶?dāng)過兵？”
“我不用跟你解釋，你還上不上？”劉喆擺出了認(rèn)真格斗的架勢，然而趙秉鈞卻站著不動了，他身后的其他人也因此都逡巡不前。
“這都啥意思??？”艾文在后面惡狠狠的喊了一句。
趙秉鈞聽見后，看著劉喆?！拔覇栃臒o愧?！闭f完，帶領(lǐng)一眾人沖了上來。
劉喆很快被這一群人圍攻住，他左右攻防，輪番使出螳螂拳連續(xù)擊打了幾個人的眼睛，使他們立馬喪失了戰(zhàn)斗力，但混亂中他也被趙秉鈞重?fù)袅撕脦紫?。幾番交手過后，劉喆瞅中機會，使出擒拿手，扣住了趙秉鈞手腕上的命門，然后做出柔道中大外刈的動作，此時，又是一幕閃現(xiàn)，穿著柔道服的劉喆正在和一名巴西選手角力，他身后的場館上方懸掛著奧運五環(huán)的標(biāo)志。
劉喆本想用柔道的站立技法把趙秉鈞扔出去，但因為他力量不足，手下E竟然都沒有離地，而且還沖他笑了一下。劉喆見狀馬上更換招式，用一記舍身技（利用自身重力將對方摔出的技巧），將趙秉鈞投了出去。趙秉鈞一個側(cè)翻重摔在地，久久不能起來。
遠(yuǎn)處的艾文一臉懵逼的看著這一切。
剩下的人見劉喆如此能打便不敢再輕易上前，正在僵持的時候，一個瘦弱的手下E抱著一堆電棒，從路虎車那邊跑了過來。這些人一一接過電棒，然后目光兇惡且絲絲陰險地看著劉喆。
劉喆見狀，俯下身子擺出燕子抄水（類似于黃飛鴻的經(jīng)典動作，為洪拳里專攻下盤的功夫）的動作，這時，劉喆回憶起的卻是一段本沒有的記憶，六七歲的他和幾千個小孩一起打著洪拳，旁邊的高樓上立著幾個紅色大字“佛山國際武術(shù)學(xué)校”。
眾人見劉喆又使出了新的招數(shù)，不禁都后退了一步，然而就在這時，劉喆卻起身跑了。
等這些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劉喆已經(jīng)跑出了10米開外，他們隨即緊追過去。
劉喆跑到停車廠一個正在施工的角落里，用腳尖把地上的一根測量標(biāo)桿挑在了手里，然后橫下馬步，把標(biāo)桿端在腰間，準(zhǔn)備迎接他們的進攻。
那些手握電棍的艾文手下見到此種情景早已是魂飛魄散，只能是劉喆往前步步逼近，那些手下步步后退。退出十幾米開外后，艾文的手下開始頻繁神情緊張的回頭觀望艾文，而艾文表情堅定，絲毫沒有讓他們退縮的意思，因此這些人也不敢再后退，而是擺出要進攻的態(tài)勢。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艾文喊了一聲?！安淮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p> 艾文的手下聽到這句話，皆是一臉如釋重負(fù)的表情?！鞍咽軅南忍У杰?yán)?。”艾文緊接著對他們說。
這些人放下了手里的武器，開始攙扶起地上的同伴，而艾文則走到劉喆跟前，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但我保證，只要你繼續(xù)跟我們合作，幫我們找到那個U盤，我就會不計前嫌?！?p> “你是在自欺欺人還是要故作鎮(zhèn)定？你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對勁兒嗎。”
艾文臉色很是難堪?！暗拇_，你身上有一些技能是我們之前沒能查出來的，但有這些拳腳功夫，不代表你就有了能和我為敵的資格。”
劉喆對著旁邊的趙秉鈞說：“告訴他，我剛才用了幾種拳腳功夫?！?p> 趙秉鈞捂著胸口?！坝性伌?，泰拳，螳螂拳，柔道，MMA（綜合格斗），最后拿棍的姿勢應(yīng)該是詠春里的六點半棍?！?p> “那不是棍，是槍，太極十三槍?！眲粗刚?。
艾文看著劉喆，一臉不可思議?！澳闵砩系降装l(fā)生了什么？”
“我也沒有完全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我只知道我突然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記憶，這些記憶是我的，但也不是我的，總之這就導(dǎo)致我擁有了很多不同的人生體驗，我也就擁有了很多不同尋常的技能，認(rèn)識了很多我本沒有接觸過的人，就現(xiàn)在來說，在我得到的那些記憶里，你們有的人跟我只是在排隊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有的是我的學(xué)生。”
劉喆把目光再次轉(zhuǎn)向趙秉鈞?！坝械膭t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zhàn)友?！壁w秉鈞同樣表情震驚。
“等等，你不會是在說平行宇宙吧?！卑拇驍鄤?。
“我記憶中那些學(xué)識告訴我，你的猜測是正確的，而我擁有了其他平行宇宙里的我的記憶。”劉喆直接說了出來。
艾文語氣變得激動起來。“你是怎么做到的？是神經(jīng)毒素的原因嗎？”
“你覺得我會回答你嗎，你記住，我跟你說這么多的目的不是要跟你搞科普教學(xué)，而是要告訴你，我現(xiàn)在擁有了你不可想象的閱歷和能力，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讓你的公司和你在瞬間覆滅，而且我現(xiàn)在做事很難做到不深思熟慮，所以就連你現(xiàn)在的猜疑也是我考慮過的，因此我為你準(zhǔn)備了一個建議，打電話回你公司，問問他們3號生產(chǎn)線的情況。”
艾文沒辦法不按照劉喆的話去做，因此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賓奇制藥3號生產(chǎn)線的控制室里，生產(chǎn)負(fù)責(zé)人老邢的手機響了。
“有什么事兒？我現(xiàn)在沒工夫陪你們聊內(nèi)部審查的事?！边@是老邢接起電話說的第一句，于此同時他旁邊有工人正在語速慌張地向他匯報著：“電力控制的權(quán)限也被屏蔽了，沒法斷電，機電組的人正在想辦法。”與之配合的是他們身后的玻璃窗外，生產(chǎn)線上的巨大機器正在不停的向外噴吐著各種生產(chǎn)原料。
艾文放下電話，面如死灰一般?！澳俏沂遣皇遣荒苤竿銇韼臀覀冋覗|西了?！?p> “我直接跟你說吧，那個U盤現(xiàn)在在我這兒，我已經(jīng)把它里面的內(nèi)容上傳到云端了，每隔24小時就會有一次程序觸發(fā)，到時候所有的媒體都會收到你們進行非法藥物實驗的證據(jù)，你就等著你們的股票跌到底吧?！?p> 艾文頓時惱羞成怒起來?！澳阒滥阍谕{誰嗎？”
“那你又知道你在威脅誰嗎？”劉喆的語氣更加具有震懾力?！半m然屌絲變超人這種情節(jié)只在電影里才有，但人都有點背的時候，所以碰上了也不要驚訝，有問題就解決問題，解決之道就在我接下來要說的這段話里，仔細(xì)聽。首先不要試圖來對付我或是拿我的家人來威脅我，這些都是徒勞，我的思維和能力永遠(yuǎn)是你們沒法企及的，其次，我坦誠給你講，目前我在極力克制一種想法，那就是我跟你們不再一樣了，我經(jīng)歷過你無法想象的人生，我現(xiàn)在沒法保證在你們激怒我之后，我還能對你們有任何憐憫，所以你知道的。至于U盤里的東西，我會在適合的時間以適合的方式找到你們，并給出最終的解決方案，在此期間你們只需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安分守己，我就能保證發(fā)送程序不被觸發(fā)。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么多，你有什么想法嗎？”
“有，哦，沒有，我是說你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嗎？你的特殊能力再加上我們的財力我們可以有怎樣的作為？”
劉喆笑了笑?！澳愕膯栴}有點多，但我就一句話，我厭惡你們這樣的公司，更厭惡你，我忘不掉你看曾經(jīng)的我如草芥一般的眼神，所以你他媽給我等著?！闭f完，把兩個火花塞扔給了艾文，然后揚場而去。
劉喆回到家的時候，他媽已經(jīng)在家里等著他了，見到他回來立馬急切地對他說道：“我想好了，把這房子賣了，錢還他們，剩下的我看著做個啥生意，再難的日子咱娘兒倆也熬過，不怵這一哆嗦的?！?p> 劉喆看著他媽，眼神柔和而陌生?！皨?，這房子不能買，我是在這里長大的，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我與當(dāng)前這個宇宙的維系，有了它們，我才是我?！闭f著，劉喆的記憶回到了他小的時候，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真是記憶，那時候他的父母剛離婚，劉喆跟著他媽生活，他媽會在下班后，從干活兒的人家家里順一些熟食回來給他吃，他媽也會在這間房子里手拿一本《增廣賢文》，聽站在身邊的劉喆背誦其中的經(jīng)典，每當(dāng)劉喆出現(xiàn)磕絆的時候，他媽就拿書拍在他腦袋上，一邊拍一邊說：“這就是背會了，你糊弄誰呢！”
回憶完這些，劉喆上前抱住了他媽?！皨專矣辛艘环N能力，這種能力讓我看清了很多的事，我以前的確選錯了很多，但現(xiàn)在，我感覺我可以照顧好你了?！?p> 劉喆媽聽了劉喆的話，一把把他推開，然后使勁盯著他的眼睛看。
“媽，你干啥呢？”劉喆很是意外地問。
劉喆媽還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看，許久之后說了一句：“我聽說吸了毒的人眼珠子會變大，我看看你的正不正常?！?